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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他的唇边也漾起笑意,“我们可以有三天的时间了?”
江晴露出难得的调皮笑容,点了点头。
安华忍了忍,还是大叫了起来:“怎么不早说!我不是早就说,要一起去度个假吗?!本来可以去的,现在到好,什么地方都去不了了,我们要怎么过这三天!”
“喔?这样啊,那么,我这就下车,你就当我这三天还在打工好了。”江晴笑眯眯地作势要打开车门,被安华一把抓住手臂,气急败坏地嚷:“你休想!等会儿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把车子飞快掉了个头,往自己家的方向开去,一边念叨着:“好在我还有几张山里温泉的招待券,马上我们就过去,还来得及吃午饭,要是饿我就拿点东西给你先垫垫?”
“不用了。”江晴往椅背上靠靠,“我就是有点累。”
累是当然的,昨晚上安华要了他三次,自己也觉得有些对不起江晴,摸摸他的头发说:“累了?等会儿路上稍微睡一下,到了温泉那里,泡过温泉解了乏再好好睡一觉。”
“嗯。”江晴微微闭上眼,轻轻地应了一声。
安华把车子开得飞快,一直冲到自己家的台阶前才很险地‘吱’一声急刹车,他急匆匆地下了车,对听见声音迎出来的保姆说:“刘姐,张姨。给我收拾三天用的衣物,不要太多,还有,有什么吃的包一点,拿上两盒鲜奶……不不,拿一盒鲜奶一盒果汁,快点,啊,对了,再拿一床毯子来。”
保姆还没说话,他就说了这么一大堆,面露惊讶之色地看着他,好像有话要说,安华已经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快点,我马上就要走了。”
“什么事这么急啊,我和你姑可等了你一晚上呢。”舅舅舅妈,姑姑忽然从半开的大门里走了出来,一脸没睡饱的样子,“一大早才回来,上哪里去了?”
“舅舅……舅妈……姑姑?”安华本来好到极点的心情忽然一下子降落到了谷底,惊讶地问:“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瞧瞧,这个小子。”舅舅倚老卖老地故意说,“还不是你舅母说,新年了,你一个人在家里一定寂寞,抓了我们一家人跑这么大远来陪你,谁知道真是好心没好报,昨晚你上哪里去了,也不跟家里说一声,巧了,你姑也过了来,我们两家打打麻将,倒也过了一晚上,呵呵呵。”
“是啊,你到底上哪里去了。”姑姑也跟着说,“一回来就这么大声,你姑父才刚睡下,别吵醒了他,来来来,快进来,你这么大,红包我们是不必给了,你的弟弟妹妹还在等着呢。”
安华脑子里全乱了,张口结舌地看着他们,不知道说什么好,保姆暗地里摇摇头,走上来说:“先生饿了吧?早饭只剩下包子和牛奶……要不然给您煎个鸡蛋?”
安华还没有反应过来,却听见姑姑‘哎哟’了一声,笑着说:“还带了朋友来吗?昨天晚上是和朋友在一起?怪不得怪不得,来了怎么也不进门?说走就走吗?好歹我们也是长辈,该打个招呼吧。”
她眉开眼笑地走下台阶,嘴里还在说着:“来来,碰上了就是有缘分,下来在家里坐坐,大家认识认识,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安华暗暗叫苦,急忙拦住她:“姑姑!姑姑……算了,我真的还有事,马上就要走……”
他正在暗自祈祷:江晴啊,你可千万别露面,否则就惨了。耳朵里却听见轻轻的一声,车门开了。
“啊!”不光是姑姑叫了起来,连一直笑眯眯等着的舅舅舅妈也大惊失色。
江晴倚着车门,静静地站着,眉目间有着微微的倦意,清澈的眼眸扫了每个人一眼,习惯的,露出淡淡的,浅浅的笑容,轻声地说:“新年好。”
安华几乎想冲回去把他塞进车里,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但是,这是不可能的,他清楚地知道,他即将面对的,是他平生最大的一场风暴。
果然,舅舅缓过一口气来,首先问:“他是谁?!这小子是谁?安华!原来都是真的!你昨天晚上到底和他干了些什么?!当着大家,还有你死去的母亲!你有没有胆子实话实说?!”
安华头疼地说:“舅舅,你不要这么激动,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那你说!说!你和这个小子干了些什么?!”
姑姑这时候也缓过来了,忙不迭地向后退,仿佛站得稍微近了一点就会沾上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边尖声说:“骚狐狸!贱货!连男人都勾引,不要脸!小华一定是受了你的蒙蔽,像你这种东西,连妓女都不如的烂货!”
“姑姑!”安华又气又急地试图阻止她,可是适得其反,连舅妈都忍不住开了口:“小华,你怎么惹上这种人哪,报纸上说,这种人都有病!脑子有病,你一个好好的人,怎么会这样的。”
“什么脑子有病!身上都脏的不得了!谁知道有没有什么脏病。”姑姑满脸厌恶地说,“还不知道被多少个男人上过的贱货!你还让他坐你的车!这车是不能要了,滚远点,别站脏了我家的地!”
安华刚要开口,舅舅很威严地说:“小华,这件事不必说了,让舅舅做主,你干出这种事来是道德败坏,伤风败俗,快给我进去!”
“你这个脏货还不走?”姑姑尖声叫骂,“不是怕打你脏了我的手,早就把你打得满地爬了!快滚!快滚!”
“舅舅!”安华情急之下冲口说:“不是的!他是江晴,我弟弟!以前的安晴,你们忘了吗?”
有一阵的寂静。
江晴微微低垂着长长的睫毛,承受着所有不屑敌意的目光和辱骂,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连那浅浅的笑都收了起来,看见他这个样子,安华心疼极了,几乎想立刻抱他在怀里好好安慰一番。
“我说呢,我们小华一向是正常男人,怎么会突然犯这个错,原来是你啊。”舅舅慢慢点着头说,“连这招都使得出来,不愧是姓江的。”
“家传的贱嘛。”姑姑阴阳怪气地说,“老的盘了几十年,看着没指望了,就叫儿子来,哼,真是,天下发财的机会多得很,怎么你们姓江的就会这么一手,光用身体去引诱男人了,贼心不死,我们楚家又没有欠你的,天下男人多得很,偏偏纠缠着我们家!真的是做生不如做熟哦。”
“姑姑别说了,不是这样的。”安华此时只好硬着头皮说,“江晴只是我偶然碰见的,毕竟我们兄弟一场,一起生活二十多年了,难得见次面,你们不要想得太多。”
一直没有什么表情的江晴听见他的话,全身好像颤抖了一下,慢慢地抬起头来,看着他,目光中有一闪即逝的悲伤。
对不起,对不起……安华也用目光恳求着他,我知道是我不对,可是这样才能保全你,别生气,对不起……
“什么叙旧,”舅舅晒然说,“小华你的阅历还是太浅了,这是他们父子的阴谋,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姓江的被赶出去一定不会甘心,迟早会想办法回来的,你是偶然碰见,他不知道都在暗地里谋划多长时间了!这种伎俩还能瞒得过我去!一回生,二回熟,下一次他要见你不是容易多了?然后再想法接近你,谋取你的信任。”
“少说这些了,看他那穷邋遢的样子,就是上门骗钱的!”姑姑愤愤不平地说,“我们楚家有几个钱也是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就算是施舍给叫花子,人家也是清白讨饭的,那像你们这些男妓,下贱胚!不要脸!天生的贱骨头!遗传的贱种!都不知道羞耻是怎么么写的吗?出了你和你老子两个贱货!看你们姓江的老祖坟是不是被人挖了!老的这么不要脸,用身体引诱男人几十年,最后被赶出门去,现在没辙了,吊不到男人了,就让儿子来!连妓女都比你们干净!”
“果然是有什么样的父亲,就有什么样的儿子。”舅舅刚痛心疾首地说完,忽然意识到这句话也可以照样应用在楚凌和安华身上,急忙咳了一声,“谁不巴望自己的子女有个好前途,偏偏你们……唉,这是怎么说的啊,你父亲已经错了一步,你不能再跟着错下去,江晴,听说你也是大学毕业,好好地找份工作,吃自己挣来的饭不是很强吗?何必要使出这种下贱的手段呢?难道你以为,现在的社会上笑贫不笑娼,就连你们这种污秽的做法也能谋生吗?”
“跟他说这些有什么用,”姑姑对此嗤之以鼻,“贱种就是贱种!做出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