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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夕坐在席文绢搬到床边的椅子上,始终握住梁宥西的手不放开,而且还不时把他的手放到嘴边呵着热气,希望能让他的手暖和起来。
虽然母亲一再叮嘱要她看到了就回家,虽然陪她一起来医院的小兰还在外面等,可这些她都不管了,她只想这样握住梁宥西的手守在他身边,直到他醒来告诉她他没事。
如果不是今天亲眼目睹他躺在血泊里,她大概还不会察觉自己对他的喜欢是有多喜欢。
当医护人员把他抬上救护车不知谁说了句‘流了这么多血不知道还能不能救活’时,她甚至想好了如果他真的救不活了,那她也不会继续活下去。
她承诺过他的,不论他去哪里,她都会陪在他身边。
所以你一定快点醒来。
关夕哽咽着腹诽,眼泪拼命狂落,大颗大颗地砸在他手背上晕染开。
不知道是不是感应到关夕默默呼唤他的心,梁宥西蒙胧中感觉到有一双手一直抓着自己的,而耳边有让他心疼的哭泣声。
他想睁开眼看看是谁在哭,却挥不开眼前层层叠叠的黑雾。
胸口传来的难以忍受的痛楚很熟悉,脑海里一幕幕熟悉的画面幻灯般闪过。
绑匪,的士,公路,枪,子弹,还有……
岑欢。
在绑匪朝岑欢开枪时,他推开她替她挡下了那颗子弹,而子弹贯穿了他的身体。
难怪这么痛。
梁宥西。
他听见有谁在喊他,声音软软的,有些糯,好听得让人心头发软。
岑欢,只有岑欢才一直连名带姓的叫他。
梁宥西,你快点醒来。
他激动地想回应,却开不了口发不出声,身体更是沉重地没法动弹。
我等你醒来带我去温哥华,等你爱上我,你别睡了,醒来跟我说说话。
不对,这不是岑欢的声音。
岑欢不会说等他爱上她这样的话,她明明知道他是爱……
爱什么?他爱谁?
黑雾突然散开,被一抹熟悉的纤影代替,隐隐还夹杂一丝淡淡地药香。
他开口想喊岑欢,想去抱她,让她转过身来。
可还没等他这么做,眼前又是一片漆黑。
他急了,伸手去抓,叫她别走,却什么都抓不住。
一直握着他的手不停和梁宥西说着话的关夕感觉到他的手突然动了动,然后挣脱她的手在空中挥舞,像是要抓住什么。
她呆了呆,以为梁宥西醒了,欣喜的起身隔着一层丝巾激动地在他唇上脸上亲了又亲。
“别走……”
她听见他发出虚弱的声音,眼泪再度落下来。
“我不走,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她再次捉住他胡乱挥舞的手承诺。
梁宥西却像没听见似地,仍旧蹙着眉说着梦话,嚷嚷着‘别走’。
关夕心疼的亲吻他蹙紧的眉和他的唇,希望能让他安静下来。
“别走……”
“好,我不走。”
“别走……岑欢……”
“……”
关夕僵住,贴在他嘴上的唇瞬间失温。
岑欢。
原来他一直喊别走的人是岑欢。
而她却自作多情的一遍又一遍地回应他给他承诺。
她抽离贴在他嘴上的唇,瞠大盈满雾气的眼眸茫然无措地瞪着还在喃喃着要岑欢别走的男人,好像突然被抽空了所有力气,一下跌坐在椅子上。
这段时间两人相处得太融洽太温馨,他对她也一日比一日好,一日比一日宠她纵容她,都让她忘了其实他心里一直有一个让他念念不忘的女人。
而她居然还在等他爱上她。
真是太自不量力,太可笑,太天真了。
她捣住嘴,听着那个名字一遍遍从他口中吐出,像是在讽刺她的自作多情,让她心里难受得快呼吸不过来。
她仓皇起身,步伐凌乱的朝门口走去。
门外的小兰和席文绢听到开门声同时看来,而关夕似乎没看到两人,直直往电梯口跑去。
席文绢愕然望着关夕跑开的背影,下意识想追上去,却又想到什么,看向呆住的小兰:“你快去看看你家小姐怎么了。”
小兰回神立即追上去。
席文绢皱眉返回病房,等走近病床听清楚儿子口中低喃出的那个人的名字,顿时明白了关夕为什么会反常的跑出去。
她以为儿子已经摆脱了对岑欢的感情转为爱上了关夕,原来他还是这么死心眼。
她长叹口气,刚要在椅子上坐下,没想到梁宥西忽然就睁开眼。
“你醒了?”
梁宥西还没完全从梦境中回到现实,只是皱眉道:“妈,岑欢呢?”
席文绢苦笑:“西西,那一刀伤到你的头了么?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刚才是不是岑欢在?”梁宥西固执的问母亲。
“不,不是岑欢。”
不是岑欢?那是……
“是关夕,你知道关夕是谁吗?”
梁宥西呼吸一窒,所有混乱的思绪瞬间归位,混沌的大脑也从梦境中回到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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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替补(3000)
2012…6…7 14:44:22 本章字数:4802
关夕。
他怎么会不知道关夕是谁。
原来他是受了刀伤,而且刺中的还是他曾受过枪伤的地方,难怪那阵痛楚那么熟悉。熟悉到让他在梦境里下意识就想起曾为岑欢受伤的那一幕。
所以他才以为一直握着他的手那个人是岑欢。
因为当时他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人的确是岑欢,她也是一直握着他的手。
只是他忘了除了岑欢会连名带姓叫他外,关夕也是。
而且他承诺过带关夕去温哥华,也只有她,才会一直在等他爱上她。
他想起梦里闻到的那阵淡淡地中药香,也只有常年用中药泡澡的关夕身上才会有这种独特的香味
她和岑欢有这么多的不同,为什么他会混淆,把她误认成是岑欢?
他用力甩了甩头想坐起来,胸口立即一阵钻心的痛,不得已重又躺回去,却紧拽着身下的白色床单,似乎在隐忍什么。
“妈,她是不是哭了?”
席文绢看着他,摇头:“我不知道,她跑得很快。不过从自己爱的人口中听到别的女人的名字,我想应该不只是哭吧?”
梁宥西闭上眼,脸部轮廓因紧咬住牙关而绷得死紧。
“她二哥已经让人在找凶手,可能——”
“我的手机呢?”梁宥西忽然开口打断母亲。“我要打电话,很急。”
席文绢睨他一眼,从包里拿出他的手机递过去。
梁宥西点开屏幕找到关耀之的电话拨出去,电话接通后不待他开口便道:“不用找了,我知道是谁,事情我会处理。还有我想见关夕,麻烦你帮我把她带来。”
话落挂了电话,然后从通话纪录中找到程馨榆的号码拨通。
“如果你打电话过来是求我放弃起诉,那我告诉你,太晚了!”电话一接通便传来程馨榆冷漠的声音。
梁宥西冷笑:“我想现在要求的人应该是你。”
那端一顿,“什么意思?”
“你弟弟在吗?”梁宥西话题一转。
“你问他做什么?”
“听着,程馨榆,我不想和你拐弯抹角,如果你不在明天下午之前带你弟弟来医院见我,那就等着警察以故意谋杀罪逮捕他!”
不等程馨榆回应,梁宥西已经挂断电话。
席文绢目瞪口呆的望着儿子,满脸的震惊和匪夷所思。
“你说是程宁想杀你?”那个刚满十八岁的男孩?
她想起那日在手术室程宁提起梁宥西时一副恨不能将他撕成碎片的的表情,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难以置信地摇头,“怎么会变成这样?”
梁宥西闭着眼不语。
他才做了手术没几个小时,身体还很虚。加上刚才说了那么多话,现在又渴又累。
可是他现在还不能喝水。
他皱眉,下意识舔了舔干得厉害的唇,忽然很想念关夕。
“妈。”
席文绢从刚才的震惊中回神。
“我希望您以后不要再为难关夕,我不论如何不会和她离婚。”
席文绢点头。
她还有什么脸去为难关夕。
“爸呢?他知道我受伤的事了么?”
席文绢点头。
“我告诉他了,但不知道他能不能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