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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连正不得不打断他,“据我所知,狄纭从小就没了父亲,是他娘亲在人家帮佣把他养大的,而且,他娘亲也于前年过世了啊!”
瘦使者忍耐地看他一眼:“你说得没错,是这样。”
“那……”于落英无法理解。
“我是来提亲的,不是来话家常,讲故事的。”瘦使者已经十分不悦了,“我继续回答你们的第四个问题,关于房子。这个房子,狄纭早在准备了。二十几天的时间,足够布置了!”
“地点在哪里?”
“就在城南。离连府不过几盏茶的工夫。”瘦使者的耐心告罄,“小祝!我们任务完成!走吧!”
“是!护法!”小祝躬身应道,然后再一次笑容可掬地通知连家二位长者,“二月二十六我们来迎娶连小姐!你们尽快准备吧!”
连正郁闷地瞪着一行人扬长而去的身影,久久无语。
一分钟……两分钟……
大厅里一片寂静,连恒默默估算着父亲沉默的时间。
三分钟了……好像,他真在生气哦……
果然,五分钟后——
“阿恒!你给我出来!你给我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十六年啦,老爹第一次用这么大的分贝和她说话呢!
可惜,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六礼啊六礼(二)
十六个大箱子,红彤彤,沉甸甸的,高高堆在客厅里,显得十分扎眼。
连正越想越气:那个冷漠狂妄、跋扈嚣张、自以为是、自说自话的白衣瘦子,究竟是什么人?谁允许他把彩礼放下的?谁允许他二月二十六来娶亲的?
见女儿也不明所以,连正随即派小厮吉祥去永安巷找狄纭来问话。
吉祥却回来禀报:“听云捕快说,早上韩大人临时派狄公子出去执行任务,要初八才能回来。据说狄公子临走时留下话,这是最后一趟差,回来就不做捕快了。”
“这小子攀上什么邪魔歪道的亲戚,连衙差都不干了?哼,我偏不把女儿嫁他,他能把我怎么着?”
连正大老爷那个气啊,一气就气了三天。
二月初七上午,他火气消了些,跑到清音坊找陆巧巧,打探狄纭不为人知的身世。
陆巧巧却是一脸茫然:“三郎从小就在那场洪水中与狄家人失散了啊。”
连正叹口气,把白衣瘦子来提亲的经过细细描述了一番,最后道:“说不定狄家人最近和他又联系上,你不知道罢了!”
陆巧巧思忖片刻,摇摇头:“不可能的!一来,如果他爹来认三郎,他没理由瞒着我。二来,我知道狄老爷家里还有两个儿子的,所以阿纭小名字叫三郎,即使找到他,以狄老爷的家财和三郎的庶出身份,狄家不会出手那么大!三来,狄老爷回乡后就是靠收租为主,自家也有下人种几亩田,没那么大来头。你描述的那帮白衣人,倒像是什么帮派的。”
连正皱眉道:“巧巧,其实我很想招赘阿纭的。但估计这小子没这想法,指不定他为了配得上阿恒,攀上了什么邪魔歪道的人……”
陆巧巧想了想,又道,“我听坊里的客人们提起过,江湖上有两个帮派喜欢穿白衣。一帮是活跃在云贵之地的拜月教,因为月亮是白色,所以教徒们都喜着白衣,表示虔诚;一帮是在黄河北岸的玄冰门,根据等级高低穿玄、白、青三色衣服,玄色是门主一人独有的颜色,白色是门中下设的各坛坛主,门徒着青衣。不知道你说的白衣人,是哪里的。不过,我相信阿纭不会做为非作歹的事情!”
“我内心里,也不信。但是一切委实太过蹊跷!”连正的心一点也放不下,“我已经派人打探那帮白衣人的来历,目前还没有结果。唉!”
担心啊,担心那傻小子被感情迷了心窍,为了娶到阿恒不择手段啊!有时,男人发起疯来,也很可怕的。
★★★
二月初八一早,风尘仆仆的狄纭主动来到连府报到。
连家三口正在餐厅吃早餐,连恒听吉祥来禀报,不免喜形于色,急忙起身要出去。
“给我坐下!”连正一拍桌子,“姑娘家要有姑娘家的样子!轮不到你出去!”
“爹!”连恒不明白一贯开明的老爹怎么忽然就变脸了。
“阿恒,女孩子该矜持时,还是要矜持的。”于落英按住她,柔声劝道。
“可是,狄纭他真的很好,女儿要么不嫁人,要嫁就只嫁他。”这时候再不表明立场,父亲大人就要棒打鸳鸯了。
连正见她一脸肃然,忍不住叹口气,沉声道:“阿恒,这事,爹自有主张!总之爹就你一个女儿,断不会委屈了你!你是个待嫁的小姐,最近必须给我乖乖待在家里,哪里都不许去。”
客厅里,狄纭等得有些着急,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连正迟迟不见是什么态度。在外几天都心绪不宁的,总觉得有变故。
喝了三杯水,连正才姗姗从门外踱进来。
“你说二月二十六来迎娶阿恒。我这个做爹的,坚决不同意。”他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为什么?”果然,应验了不详的预感。
“一家有女百家求,难道——家家来提亲的我都得同意不成?”
“可是我是真心喜欢阿恒,恳请您成全!”
“喜欢阿恒的人太多了!你非要个原因,我就说与你听!”
他咳嗽一声:“一,你非正室所出,出身不够高贵;二,你本来做捕快,我都看不上,现在连捕快的差事也辞了,不要告诉我你准备跟着那帮人混黑道!阿恒从小锦衣玉食,没受过生活的苦楚,无论你是拜月教还是玄冰门的,我都不喜欢!三,你派来提亲的人,来历不明,目中无人,我凭什么要看他的脸色?一切免谈!”
“我……”狄纭刚准备解释却被连正打断。
“不同意的原因,我说得够清楚了吧!以后,你们不要再见了!”冷冷说罢,连正拂袖离去。
狄纭的心,霎时间沉入深深的谷底。
★★★
连恒万万没想到父亲真的拒绝了狄纭。不仅如此,还派了乔震南乔震北兄弟把着门,禁止她出家门一步。
一整天,她都在思考着离家出走的可行性。可是真的走了,属于“淫奔”之行,既伤父母之心,又辱没家风,让他们难以做人。
晚上,她在灯下写信给狄纭,准备跟他谋划突围之计,却听北窗外,再次传来悠悠的笛声。
连恒急急推开窗户。但见屋后空地上,那个挺拔的身影披着一身月光,像上次那般专注地吹奏着玉笛。
一曲终了,他收起笛子,痴痴看着她半晌,然后无声无息地飞了上来。
★★★
他在窗前一站定,即刻紧紧地抱住她。
“阿恒,我们该怎么办?”他贴在她耳畔焦灼地低喃。
这个时代,就是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除非私奔……
他仿佛知道她想说的话,更紧地抱着她:“若我现在带你私奔,你就永远背上了污名!事情必然会传出去,你父母也从此无法抬头……我想娶你,给你幸福,不是想让你和你的家人难堪……”
他,竟然跟她想得一样呢!
“那你,还想不想和我在一起?”她低声问。
“当然想!”今天一天,他都在计划着带她远走高飞,可是不到万不得已,他还不愿这么自私任性。
“那么,别矛盾了……反正,六礼都行了五礼,我们,让礼成吧!”她在他耳畔低喃,然后柔柔贴上他的唇,给他一个轻吻。
他听懂了她的意思,眼中的狂喜骤然点燃,压抑的激情一触即发。他疯了般回吻她,仿佛怕她后悔和逃离,狠狠地吸吮着、啃噬着她的唇舌,舌尖柔软又强硬,用尽力气。
她能感受到他身体的硬挺和灼热,想到他这半年来为她受的苦,心里的酸涩如潮水翻涌。她发出一声微弱的叹息,一边回应他热烈的吻,一把用颤抖的指尖牵引着他的手,在她身上探索。
他修长的手指伸进她的衣襟,在她那柔软而富有弹性的双峰流连。
“唔……”敏感的胸部传来丝丝触电般酥麻的快意,连恒忍不住发出婉转的娇吟。
“礼成……你可会后悔?”他用最后的理智问着她。
“不悔……”她大胆地扯下他的腰带,脱了他的外衫,小手抚上他光裸的胸膛。
他一把抱起她上了床,轻轻解开她的罗衫。烛光下,她和他一样满面晕红,赛雪的肌肤散发出莹润的光泽,挺立的蓓蕾流露着诱惑的信息。
他有些害羞又深深迷醉。低叹一声,他抬手放下锦帐——光线黯淡些,他才不会太过羞涩和紧张。然后,他颤抖着脱掉了彼此仅剩的亵裤。
温柔地抱起她滑腻的身子,侧着躺下,他从她的唇吻到锁骨,再到胸部,如此缱绻迷恋,不可自拔。
“阿恒,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