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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正笑:“哎,要叫狄公子!三夫人的侄儿,也就是我的侄儿嘛!”
小杉脸一红,屈膝道:“狄公子!”
狄纭一贯英挺温和的脸上却是毫无表情,整个人杵在那一动不动,状如石化。
“狄公子!”小杉一直托着盘子作恭敬状,实在有些手酸。
狄纭叹口气:“感谢连老爷盛情。狄纭保护连小姐本是职责所在,毋庸客气!韩大人已另派差事给我调查,告辞!”
他朝连正父女抱了抱拳,转身离去。走了两步,他又顿住,回首静静看着连恒:
“我会抽空查清彼岸曼罗香的事,放心。”
然后,大步流星地迈出门去。
连正紧紧地盯着他的背影;目光中充满惊奇:“什么香?这小子,俸禄微薄,两千两银子,够他积攒十几年了,绝对不是小数目!嘿,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呢!”
可不是么?
连恒莞尔。
★★★
从此,连大小姐的随从侍卫由两人变成三人。
乔家兄弟沉默寡言,尽忠职守。每天不仅始终以高度的警惕性与连恒保持一丈距离,而且积极用实际行动践行“细节决定成败”的箴言,连小姐吃饭前,他们都会事先用银针验过方退到一边;连小姐休息前,他们会事先检查她的房间,确定没有什么隐患方才回到闺楼外他们的房间……
甚至,连恒上厕所的时候,他们都会保持着远远的距离,时刻准备着,为保护连大小姐的安全而奋斗!
较之乔家兄弟的尽职,云紫星就显得相当的吊儿郎当、不务正业。他还得兼顾全家所有人的安全,所以得以有机会整天晃到东来晃到西,还酷爱时不时一甩长发,摆个迷人的pose,引得一众丫环皆芳心鹿撞,露出花痴的本性。
★★★
拥有专业保镖的第二天晚上,连恒就好想大哭。
原来,人生最大的痛苦,不是被坏男人抛弃,而是每天被忠心耿耿的男人跟踪。
还是——两个。
两个——铁塔般的汉子。
连恒第一次读懂了匈牙利爱国诗人裴多菲的著名诗篇:
“生命诚可贵,
爱情价更高 。
若为自由故,
两者皆可抛 。”
难怪多少年来引用该诗的人成千上万,原来真是至理名言!
不仅一点自由没有,一点乐趣也没有,而且,两个保镖越认真,越给她带来负面的心理暗示,暗示她危险无处不在。
“真是活受罪啊!这日子,什么时候才到头啊?!究竟是谁在家里兴风作浪啊?!”连大小姐怒问苍天,然后带着委屈而悲愤的哭腔倒在亲爱的奶娘怀中。
“小姐不哭不哭哦!”罗妈轻声哄着,像哄着昔日那个小小的婴儿,“看,外面天上飘的灯好漂亮哦!”
果然,夜空中飘起一盏璀璨的孔明灯,紧接着,又是一盏……
二十几盏灯在黑丝绒般的夜空中飘游,那燃烧的灯火,仿佛一颗颗流动的火星,明亮,温馨,美丽,灿烂,如梦,似幻。
连恒的心,奇异地平静下来,在灯光的陪伴下,缓缓进入睡乡。
★★★
翌日,连恒在院子里散步,看见连府门口的古松上,有一盏已熄灭的孔明灯。
不知,是昨夜的某一盏燃尽了落在树上?还是,有人专门挂在门前的树上?
连恒忙请乔震南帮忙取下。
灯做得很精致,主体以上等竹篦编成,外面用上好宣纸糊成灯罩,罩上有一株手绘的傲雪蜡梅,蜡梅的下方,印有一枚小小的篆字印章。
“竟然是纸灯大师李菩提的作品!”连恒惊诧。
“怎么了?什么李菩提啊?”一旁的罗妈满头湿湿的雾水。
“李大师是京城最著名的纸灯大师,他的灯都是限量发售的艺术品,一盏灯能卖到十两银子(相当于现在的人民币一千元左右)呢!不是达官贵人,可买不起他的灯!”
“哟,昨晚那天上可有几十盏哪!这全县最富有的就是咱们连家,还会有哪家人这么大手笔啊?”罗妈咂舌。
连恒却蹙眉不语。
她发现了更奇怪的事。
有几朵蜡梅的花蕊部位,竟然是字。
很小很小的字,不留神,根本发现不了。
字连起来,是这样的一句话:
“祝连恒平安开心。”
是谁,送来的祝福?
“吉祥,你到周围看看,还能不能找到几盏这样的灯!”连恒急急对门房小厮吩咐道。
很快,吉祥又在附近找了好几盏灯回来,有的已经烧坏,有的还完好无损。
无一例外,都是李菩提的作品;无一例外,都有那句祝福——“祝连恒平安开心。”
什么人,这样有心?
抬眸,看到那个玩世不恭的云紫星,正挑着剑眉邪魅地看着她。
“丫头,我说,是我送你的,信不信?”
她抿唇一笑。摇头。再摇头。
不可能的。
她知道,李菩提一灯难求。
她更知道,云紫星只把她当作不谙世事的小女孩来逗,根本不会有这份心。
下言久别离
这天,连大小姐平静了十几年的心湖,终于泛起了微微的涟漪。
那温暖心扉的纸灯,照亮了夜空,也照亮了潜伏心中的阴霾。
难道,女人,永远都逃不过浪漫的魔掌?站在一株桂花树下,连恒看着天空中悠悠的云朵,无声一叹。
对面,二娘苏彩云和小枫正在“摇桂花”,这家里,最有闲情的也就是她主仆俩,与世无争,平静度日。二娘在桂花树下铺篾簟,小枫抱住桂花树使劲地摇,桂花纷纷落下来,落得她们满头满身,像下了一阵黄金雨,馥郁的芬芳沁人心脾。
苏彩云撮起一撮桂花,柔声道:“阿恒,很香呢,要不要尝尝?”
连恒正待点头,高大魁梧的保镖甲立刻现身:“小姐!老爷交代了,东西不可乱吃!”
苏彩云捂着嘴一笑,圆圆的大眼睛笑成了月牙:“乔兄弟真是忠心哪!也好,这样我也放心了!阿恒的安全肯定没有问题!”
小枫把篾簟上的桂花收拢,盛入准备好的两个水晶大碗中:“二夫人,一碗送到佛堂供佛,一碗做桂花糕是吗?”
苏彩云点点头,对连恒道:“打小你就最喜欢吃桂花糕了,待会二娘就去做!”
陆巧巧也逛进来,娇笑道:“听者有份,我也要吃!”
“那就多做些,顺带送点给你侄儿去,从昨天开始,老爷不给他来了。”苏彩云说着把篾簟移到另一株桂花下。
陆巧巧脸色一白:“唉,也不是不给他来。只是避嫌吧!阿恒,你说老爷会不会真的怀疑我推你下河啊?我喜欢你还来不及呢!”
连恒微笑:“怎会?三娘你想太多了!”
陆巧巧长叹:“唉,家里看起来还是一团和乐,其实各怀疑心,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安宁日子。”
连恒一凛。确实——如此。
“家里人疑心我倒也罢了,我怕三郎真的这么看我,他很正直,本身跟我相认也不久……”
“狄公子不会的。”连恒安慰道,又有些好奇地问,“为何,你叫他三郎?”
“我姐姐是妾室,大老婆生了两个儿子,他是老三,小时候狄家人和我爹娘都叫他三郎。”陆巧巧随口解释道。芬芳的花香,驱不走她眉间的抑郁。
“头突然有些晕,我去午睡了。”她缓缓踱出去。
自有身孕后,她已渐无以前那种开朗爽直,情绪也不稳定。赋闲在家.足不出户,本就导致精神空虚;再加上差点流产,对于腹中的孩子又有N多的担心;继而又被人怀疑心怀不轨,使她经常闷闷不乐、郁郁寡欢,满脸迷茫。连恒担心她已经患上了孕期抑郁症。
“三娘,适度的活动还是需要的,不要总躺着!”连恒对着她的背影喊。
★★★
夜晚是那么寂静,没有夏天时青蛙的聒噪和蝉的嗡鸣。屋外,夜色温柔,如水般流泻庭院一地;夜空深邃,如墨般凝重,点点闪烁的繁星,像孩子晶莹透明又狡黠的眼睛。
连恒躺在香软的床上,了无睡意。她喜欢这样的黑夜,静谧安详,万籁俱寂,只有思想的枝叶在自由地蔓延。
情感,人性,实在是最复杂的问题。她不想睡着,不想梦见那个叫保国的恶劣男子。前生虽然已成云烟,此生却又杀机隐现,她永远有担不完的心、受不完的罪。
苦命啊!她随手拿起一个靠枕,压住自己的头。
就在此时,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黑夜。
“救命啊!杀人了!”
声音从于落英的房中传出,却是苏彩云的嗓音。
连恒赶紧披上衣服飞奔下楼。门外,乔震南、乔震北已堵在那:“小姐,你别去了,紫星已经过去了。”
“不行!那是我娘的房间!是我二娘的叫声!”
于落英的房里,已经灯火通明。
苏彩云手上捏着个火折子,站在房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