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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度香捧着两封信,浑身发抖,一半害怕一半欣喜,赵立十分担忧,就算李度香此时不惧危险,他的能力也实在教人怀疑。
「度香,你还是别冒险了,快离开这里远走高飞吧。」
不等赵立说完,李度香回头,在他唇上烙下重重一吻:「小立,你等我回来!我一定救你们出去!」
称不上温柔的吻,几乎磕破赵立的嘴唇,然而却代表了李度香最真切的心意,况且还是在夏智远的跟前。赵立激动、狂喜,心下再无半点迟疑。李度香依依别了两人,出狱会同孔亮,细说了夏智远的计策。
白兴投降称臣后,已离开信阳迁至三十里外的里县安顿,李度香在老狱卒的掩护下,出城直奔里县求见白兴,希望他能带兵进攻。白兴好歹是将门之后,当日投降也是因大军压境不得以而为之,投降后郁闷终日,手下也有谋士进言要他率军抵抗,只是他自认兵微将少斗不过高魁,内心矛盾重重,对李度香说:
「我继位以后对信阳百姓没有半点恩惠,如今高魁势大,手下军士个个如狼似虎,我若拼死一战,信阳百姓必定陷入刀山火海,教我怎么忍心?我父亲当日误信谗言错杀了你的父亲,这过失我无法弥补,只能送你些金珠财宝,你趁早远走高飞,到太平地界过安生日子去吧。」
李度香忙呈上书信:「表弟夏智远在狱中写下书信,请少主看后再下定夺。」
夏智远才名远播,白兴也多有耳闻,接过书信,看上面写的是:
「信阳布衣夏智远,致书于少将军白兴大人麾下:公之先祖授命镇守信阳,至今已历三世,成此基业甚为不易,公安忍拱手献敌乎?今敌将高魁,凶蛮暴戾,嗜血成性,此次以膏肓之躯率众来犯,实欲以信阳三郡之民为其殉葬。旦得城池,必洗荡州县,屠戮百姓,届时公之家庙祖陵亦将不保,此丧家亡身之祸也。望公趁彼贼尚未下手,速做决断,勿酿千古之恨!」
信中言辞恳切,所述情况也非常危急,白兴很是动容,将信递给身旁亲信参将,众军士早为投降之事愤愤不平,当下就有人进言:「属下听说高魁身染重疾,近来纵兵劫掠,干了许多倒行逆施的勾当。主公如不早图之,恐怕不久必遭毒手!」
白兴已有七分动容,只是尚无制敌良计,所以仍举棋不定,作难道:「高魁拥兵十万,如今身处高墙之中,我目前手下统共只有一万人马可以调令,倾尽全力也不是他的对手啊。」
「有办法!有办法!」李度香听出白兴口风松动,急急呈上第二封书信:「我表弟已替将军设一计策,将军看可不可行!」
白兴忙接过看视,立刻面露喜色,将信递给属下观看,众人看后无不大喜,赞道:「真是条妙计,若依此行事,定能除掉恶贼!」
李度香很好奇,踮起脚尖看信上字迹,一位谋士为他解说道:「李公子,你表弟说高魁素来傲慢自负,此番不战而胜更加不可一世。我主可以趁机假借朝贺,派强悍军士乔装成伶优,在乐器道具里暗藏兵器,再选美女若干进城。等高魁观看演出时杀他个出其不意。」
李度香问:「这计策能成功吗?」众人答道:「高魁大军现驻扎在城外,又因天气炎热,军队多临江扎寨,高魁只带几千人马进城,我等可行此计,领一路人从城内起事,再另派大队人马在城外接应,前后掩杀。敌军后路被江水阻断,若腹背受敌,必定大败!」
李度香十分欢喜,只见白兴咬牙切齿,拔剑道:「高魁夺我家园、杀我百姓,我必不与之同日月!就依此计,立即动手!」
众人秘密计较周详,只用了小半天便万事具备,只差一名美貌女子主舞,急切也没处寻去。
李度香见人人摩拳擦掌准备杀贼,想到身陷信阳监狱的赵立与智远,心里犹如热锅翻炒,一刻不能平静。
他一直在身边人庇护下长大,朋友历险、父亲遇难时都没能有丝毫作为。如今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他再不能置身事外,一定要尽其可能出一份力,解救赵立与智远!
他鼓足勇气走到白兴跟前毛遂自荐:「将军,我虽不才,但还算熟悉音律歌舞,我愿意化妆成舞女行刺高魁。」
白兴吃了一惊:「李公子这件事非同小可,稍有失误便会丧命,你可要想清楚了。」
李度香用力点头,目光灼灼,完全脱去纨裤子弟的习气,充满舍身赴难的坚定志气。
「我要是怕死就不会来求将军了,请相信我一次,为了我的朋友,我也绝不能失手!不过我表弟和一位朋友被囚禁在信阳大牢,和我同来的孔亮武功高强,将军进城后请借一路人马给他,潜去营救他们,他们一定可以帮助将军御敌。」
白兴以前只听说李度香是不学无术之徒,万不料他有这番胆色,不禁暗暗赞叹。李度香借来女装,妆容易服,一年之前他还是信阳有名的花花公子,为取乐干过许多荒唐事,也曾几次扮成女装戏耍。
可这次不同,他要以装扮救人,所以映在镜子里的表情极为严肃,那真是一张美丽姣好的面容,过去李度香总认为上天赐他如此美貌是为了供他游戏人间,而今日,这张脸才真正体现出存在的价值。
第十七章 行刺
在白兴「诚恳」表白下,高魁同意接受他的朝贺,但只许他领少许随从进城。白兴在军士中挑选两百名英勇巧捷的手下装扮成伶人乐师,再选歌舞姬若干,将利器隐藏在乐器道具中,另带十名侍从。
当晚一行人鱼贯入城,到达高魁下榻的官邸,高魁招城外大小将领一同进城,设宴款待,白兴就令所带戏班在席上奏乐演出。一时间鼓乐欢腾,各路杂耍把戏一起献上,翻筋斗、跳火圈、舞盘子、踩跳板,不一而足,看得人眼花缭乱,在座的高军将领个个面露喜色,只有高魁神色凝重,时不时剧烈咳喘破坏气氛。他病入膏肓,一直郁郁寡欢,对一切娱乐都没多大兴致。
白兴装出诚惶诚恐地模样问他:「一直不见将军露出笑容,可是不满意这些表演?」
高魁挥挥手:「我病势沉重,以后大概看不到像今天这样热闹的宴会了。」
白兴忙说:「将军吉人自有天相,何必多虑?在下还为将军精心准备了歌舞,以供将军今日尽欢。」
他一声招呼,一队舞姬款款走上大厅,当中簇拥一个绝色美人,穿百蝶绣衣、纱罗湘裙,打扮得雍容雅艳,眼横秋水、肤若凝脂。看得高军将领个个心荡神驰,魂魄都飞了一半,再想不到这美人是男人装扮的。
李度香深入敌营,心里惶惶不安,远远看见高魁高坐堂上,虽是面容枯槁但威仪不减,再加上左右武士带剑侍立,要刺杀他必得冒生命危险。李度香心口咚咚直跳,与鼓声相合,更像是要从胸口蹦出一样,他不禁心虚地看向白兴,见他神情有些紧张,显然也捏了把汗。李度香急忙深呼吸,走到这一步便如箭在弦上,他手上悬着的不仅是自己的性命,还有赵立、夏智远的安危。
小立为了我可以不要性命,我再贪生怕死还有什么资格和他在一起?
李度香深吸口气,安定心神,开始按先前计划的在高魁座前献舞,伴舞的歌曲是〈秋风吟〉,这是首李度香熟悉的乐曲,描述的是一个忠贞女子对恋人的思慕和誓死相随的决心。
过去李度香常常在饮宴玩耍时和歌而唱,却不能体味其中意境。在经过了那么多变故波折后,他终于觉悟了:
「肠断时,秋声分外使人悲。天若不尽人意,我愿生死相随。」
有这样的感情、这样的决心,才配得到真正的爱情,李度香决定在今晚抛弃懦弱自私的自我,将以往那些由他造成的创伤亲手缝合,为赵立打造一个全新的开端。想到这些他不再害怕,从容地挥动舞袖起舞。
李度香别无才干,只因喜爱歌舞,信阳有名的舞姬大多和他相好,所以他在这方面颇有专长。这时和着节拍跳舞,学不来舞姬妖娆曼妙的身姿,但却另有一股飒爽的气质,看起来十分飘逸潇洒,更兼美貌出众,顿时惊艳四座,连不苟言笑的高魁也不觉注目。
李度香一曲舞罢,观赏者拍手叫好,白兴趁势对高魁说:「这是在下府中舞姬,如将军不弃,愿意献给将军解闷消遣。」
高魁微微一笑,命李度香上前斟酒,这显然是天赐良机,李度香缓步上前,他注意到白兴和伶人们热切的视线,仿佛他每向前一步都会激起天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