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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没有能亲眼看到那个人死,我生不如死。”
她起身走上前,迎上他痛心疾首的目光,低头与他的额头相抵,泪落在了他脸上,唇上,苦涩,“我知道,这些年一直是你…你给我的命,下辈子我再还你,好不好。”
顾靖捷紧紧抓着年雪的手腕,全身彻底无法动弹,指甲都有些发白,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地凸显出来,吃力地张嘴,“雪…”
纤白的手腕被掐得通红,最终她的手被抽出,裙尾飘逸,从他眼前走过,静静走远,直到再也看不见。
……………………………………………
关鹏山躺在病床上双目紧闭,他动不了,只能静静地听着周围的动静,手背上点滴不断滴入的冰冷感侵蚀着他原本就已经浑浊的意识。
门被大力地推开,有人走了进来,他蓦得睁开双眼,却因为身体僵直根本动不了。
年雪走到了病床边,轻轻坐下。
她静静地看着关鹏山。
他的头发全部花白,油腻得很,双颊瘦得都凹陷了进去,眼珠有些发黄,皱纹满脸,还有老人斑恶心地遍布着全脸和手臂。
关鹏山的眼珠动了动,脸部肌肉抽搐着向右,终于斜着看清了来人。
他的瞳孔急缩,脸色沉得铁青,像是见着了鬼似的,狰狞可怕。
“这里环境还不错…以前你总说我特别爱干净…是啊,我很爱干净,因为只要一想到你的脏手碰过我,我就像吞了苍蝇一样地恶心想吐…所以我总喜欢用消毒水不停地洗手,不停地洗…洗不干净…真比死了还难受,好在终于可以看到你现在的下场…想来这么多年也是值得的…。”
戴着薄纱手套的手从包里拿出一把锋利的小刀,银光闪过的刀间从那张枯槁苍老的脸上划过,有些污血流了出来,“你现在是不是也生不如死?多爱名誉和地位的你啊,现在只能像死人一样躺在这里,被护工骂着打着,放心,这些都是我安排的,她做的很好,我会给她一大笔钱来奖赏她的懂事…你看,谁都不会来管你的,所以只能我来了…。呵呵…” 病房里回荡着年雪低低的笑声,然后突然戛然而止。
刀狠狠地戳了下去,浸入了皮肤,抵住了他的骨,更多的血咕咕流出…
关鹏山痛得要死,却只能瞪着眼睛,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听说你现在既不能说话,也不能动… 虽然医生也说了,你复原的机会不大,余下的日子也就如此了,可是我不信…我怎么能让你有一点机会可以东山再起呢?对不对,鹏山?” 她的声音柔柔的,带着分甜腻,就像过去的那么几年,她在他身边的温柔地叫着他。
“你一定想问我怎么会没死,对不对?当然…死的,只是你的儿子,还有你的孙女…呵呵,对了,忘记告诉你,上次流掉的孩子啊,是你的孙子呢,怎么办,可是我想了半天,我的孩子身体里面怎么能有你的血呢?让我数数看,现在关家还剩多少人了…”
她将刀抽搐,厌恶地看着下滴的血,“这么多年,我有千百次可以毒死你的机会,可是我都没有…放心,我一会不会留一个给你送终,一个都不会…你注定断子绝孙。不过你猜,我会怎么安排你的结局?”
不知道是使出了多大的力气,关鹏山终于小小地转动了一下脖子,狠狠地瞪向年雪,目光凶狠如野兽,喉咙里发出低哑的破音。
门口突然伸进来一个头,一个满脸脏兮兮的男人贼贼地走了进来,笑得傻兮兮地看着年雪,“嘿嘿,漂亮姐姐,你说的爸爸在哪里啊…”
年雪扩大了笑意,抬头看向那个傻男人,“姐姐要出去买生日大蛋糕,是你最喜欢的奶油大蛋糕,西西你得帮忙姐姐在这里看着爸爸哦…今天是爸爸的生日,晚点西西一定要亲自给爸爸点燃蜡烛好不好?”
“好呀好呀!爸爸,爸爸!” 傻子拍着手,然后按照年雪的指示,乖乖地坐在椅子上,手里碗里躲满了黑色密密麻麻的东西。
“记住,坐在这里等我,如果实在太无聊,可以自己跟爸爸玩哦。” 年雪最后嘱咐了一句,对着病床上的歪嘴的老人说了声永别,随即巧笑嫣然。
…………………
关遂心真是不想见王微澜,只是不知道这个女人发了什么疯。
“你为什么这么做?” 关遂心这次真是压不住胸口的怒意,将两张纸扔在了她身上,“你这算什么?遗嘱?”
王微澜比上一次更为憔悴,自上次的病被媒体爆出,她干脆住进了医院,眼角的岁月痕迹已经无法掩饰。
她的脸上有一瞬间的苍白,随即笑了笑,“你不该高兴么?转了一圈,我还是把原本应当属于你的东西全部还给你…王家的一切,本就属于你…如果没有我,你会是王恺的女儿,王家的小公主。”
关遂心不敢置信地望着王微澜收敛笑意之后露出的无奈,停顿了很长时间说不出话来。
“上天是有报应的,王微澜,拜托你们这群人不要总是那么自以为是好不好?你真的觉得自己做的什么事情都很伟大么?…你可真够无耻…我母亲在天上绝对不会因为你自以为是的慷慨举动而欣慰,而你,永远不会,也不配得到原谅。”关遂心冷冷地开口,“希望你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王微澜的脸色骤变,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只看到关遂心冷漠的背影以及紧闭的房门。
她望向窗外,永远…多遥远的词可是对她却那么近。她突然很想看那些梅花,只是,熬不到冬天了。
…………。。
刚走出医院的病房,她就看见了站在走廊负手而立的王沥。
缓缓转身,这个极有野心的男人,这么多年处心积虑地准备扳倒王微澜,终于到了一个成熟的年纪,眼神眼神精明又犀利。
“你知道王微澜、关鹏山还有你母亲的事情了?”
“嗯。” 她试图平息刚才的情绪,又恢复到了平日里的冷静。
“那你就没有想过…”王沥似乎在斟酌用词。
“她已经得到了报应。”
“呵呵,我跟她斗了很久,以为终于可以扳倒她一局,却被你们几个给诓了…现在可真好,都不用斗了,老天直接下了结果,她如果再拒绝化疗,活不久。虽然我已经等得够久了。” 他似是在喃喃自语。
“显然你已经有足够的能力可以承担起整个王家,交给你也是应该的。我对不属于我的东西从来不感兴趣,您不用担心。”
王沥的眼眸微微动了动,他抬眼看见关遂心坦然平静的双眼,瞬间喉结一动,竟然说不出话来。他与自己家族的人争了将近十年的财产在眼前的女子看来似乎丝毫没有意义。
他低声叹了一声,“没想到你完全不在意。其实我叔叔一直对你母亲感觉愧疚,尹家出事之后,他其实一直暗中帮着…希望你不要对他怨恨。这是最后一个尹家的人资料,拿去吧。”
遂心的表情微微讶异了几秒,接过后并没有立即打开信封,
“不过我确实还有件事情想让王总您帮个忙。”
“你说。”
………………………………。
周公子开车一个多小时,徒步走了半天才找到了这家隐秘的疗养院。
上次那个光头明明商量好爆出关遂心与白靳衍的丑事,结果居然无疾而终…之后原本想靠关子洛拿到关家的财产,结果横空冒出一个私生子钟鸣。几周前,总算天助他也,钟鸣死于游艇爆炸,连带关雅琴都进了监狱,没高兴几天呢,现在关子洛不知所踪,关鹏山被揭发倒台,'关盛'易主。
周公子对于自己紧握着关鹏山的证据却没有及时亮出那些证据趁机敲一笔真是后悔至极。
他推开门,发现有个脏兮兮地男人坐在病床边,淡淡的血腥味充斥于室内。
“怎么连个人影都没有?这里的医生护士呢?” 周公子望了一圈,走近病床,蓦得吓了一跳。
床上的人血肉模糊,如果不是知道关鹏山在这里,他是打死认不出床上的人就是曾经叱咤桐城商场的关鹏山!呃,那些恶心的污血里面竟然有…千百只蚂蚁在乱爬。
他蓦得忍不住想呕吐,抬手就指着那个傻子大叫,“他怎么成这样了?你是谁?”
“呵呵,你又是谁?漂亮姐姐怎么还不回来,爸爸一点都不好玩,不会陪西西玩蚂蚁…” 傻子似乎神智有不清,歪嘴笑着流着口水蹲在了一旁。
“爸爸?” 周公子嫌恶地看了傻子一眼,难道又是关鹏山在外的孩子?哎,实在不忍再去看床上已经半死不活的人,看来这趟又是走错了,还是赶紧闪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