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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娘,你们不能不管我!”马氏突然恶狠狠的起来,“从前我风光的时候你们是怎么巴结我、讨好我,现在看着我落难了就不管我!你们不能这么没良心!你们也不想想,从我手里拿走了多少银子!没有我,能有马家的今天!你们也不想想!”
“你给我住口!”马老太太臊得老脸通红,恼羞成怒大喝。
“小姑子,你胡说什么呀!”马大夫人脸上也下不来。
“夫人,您歇歇气,您该喝药了!”余婆子三人只做没听见刚才马氏的话,端着药碗上前。
“滚!”马氏挥手,药碗“哐啷”一声摔得粉碎。
“夫人,您别发脾气,您听话,乖啊,喝了药病才好得快……”
“你才有病!”
“是是是,夫人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快,将另一碗药拿来,夫人来,咱们先把药喝了!”
“混蛋,混蛋!”
“亲家老太太、亲家夫人,你们是不是——”余婆子一边苦劝着竭斯底里的马氏,一边为难的看向马老太太婆媳。
“好好伺候你们夫人,我们先回去了!”马老太太脸色极难看,再也不瞧马氏一眼,带着儿媳妇气冲冲去了。她发誓,在女儿失心疯好之前绝对不再来看她,免得她受了刺激又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余婆子连忙答应一声,叫阿青、阿紫好生将马家婆媳送出去。
刚刚下台阶,红枝恰好从小厨房端了熬好的细粥出来,看见马老太太婆媳顿时眼睛一亮,又惊又喜道:“马老太太、马大夫人!”
阿青暗暗的冷瞅了红枝一眼,向马氏婆媳笑道:“她叫红枝,原本是二小姐身边的贴身大丫头,二小姐特意叫她过来伺候夫人的!”
马氏婆媳满意的点点头,朝红枝道:“既如此好好听你家小姐的话,伺候好夫人吧!”
红枝满肚子的话不敢说,只得屈膝应了声是,眼睁睁的看着马氏婆媳去了。
马氏婆媳一走,余婆子的脸色立刻冷淡了下来,再劝了一句马氏吃药被拒绝之后,便笑着将起身将药碗搁置在一旁的圆桌上,淡淡微笑道:“既然夫人不想喝,那就等夫人想喝了再喝吧!”
马氏闻言死死的瞪着她,冷笑道:“装呀,怎么不装了?”
“夫人说什么呀,老奴听不懂!莫非夫人真的失心疯、开始胡言乱语了?”
“你——”马氏瞥了一眼似笑非笑的余婆子,心头猛的一凛,变色厉声道:“你在我的茶水里加了什么!”
明明不是那样的,明明那些话不是她想说的,可是那一刻就是忍不住,不管不顾的胡说一气,将母亲和嫂子气得离开!恐怕,她们再也不会来了!
马氏又惊又怒,颤声道:“你到底,在我的茶水里加了什么!”
“茶水里加的当然是茶叶了,夫人这话问的好笑!”余婆子淡淡瞥她一眼,压根儿不当一回事,又笑道:“夫人既然不想喝药,那便歇着吧,老奴就在房间外头,随时等候夫人召唤!”说毕微微屈膝,径直转身去了。
马氏胸口一滞,眼前一黑一阵头晕目眩,尖叫一声昏死了过去。完全失去知觉前,隐隐听到余婆子的声音:“把那粥搁在这儿吧,夫人这会儿不想吃,在歇着呢……”
第266章 赐婚风波(十三)
落梅院。
姚存慧手中捏着一封请帖,大红泥金芍药的质地,翻开来看,行行簪花小楷写得十分漂亮,落款处除了主人的名号还印着一方拇指盖大小的朱印,格外引人注目。
这是平津翁主派人送来的,邀请她参加明日的赏花宴。
姚存慧心知肚明,这赏花宴其实就是鸿门宴。平津翁主到底不是那么轻易死心的人。
姚存慧发了多久的呆,容妈就在一旁看了多久,眉头蹙了又松,松了又蹙,却只有暗暗着急的份。
“二小姐,要不,明日别去了吧!就说,就说前几日受惊身子尚未康复——”
“没用的。”姚存慧摇摇头,将那红得热烈张扬的帖子轻轻搁在一旁的小几上,轻轻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而且,这种缩头乌龟的行径,岂不是连沈佺脸上都无光了?旁人还不得说,“镇西王怎么看上那种女人!”
“去把太后赏赐的那支金钗找出来,明日我要戴!”
“对!对!”容妈心中一喜,忙道:“还是小姐您记性好!有了太后赐的金钗,那平津翁主说什么也得看几分颜面。”
姚存慧笑道:“其实也不敢在这上头抱多大的希望,也不知有没有用!”
万一人家就是要来横的,好比上次姚府门口的情形一样,她又有什么办法?上一次有外祖母救场,这一次,却只能指望自己了!
晚上,沈佺如期而至,脸色也不太好看。
两人见了面,沈佺便皱眉道:“实在不行,明天称病别去了!我怎么都不放心。且忍过这些日子,我就不信太后能将此事压到几时!”
沈佺已经第二次向太后旧事重提了,不料太后依然没有给他准信,随后更好,他再求见,太后找借口避了开去根本不见!
“那怎么行!”姚存慧笑道:“难道你今晚来就只有这一句话要对我说?”
沈佺一怔,随后苦笑叹道:“哪能!我就知道你这脾气!明日赏花宴在城外那婆娘的别院举办,西山一带的叫什么芍药园,我让千山给你做车夫赶车,我会在周围等着你出来。机灵点,别逞强,看到不对赶紧找借口离开,知道吗!”
“知道了!”姚存慧笑道:“她若要杀我,我便是逃也要逃出那园子!”
“不许胡说!”沈佺很不乐意听到这话,“明刀明枪她没这个胆,可暗箭难防,保不准使什么坏。高门大院后宅的女人最擅长用药,我只担心——,宴会上的东西,连杯水都不要碰,知道吗!还有这两颗解毒丸,明儿出门前你服下,只要不是稀奇古怪的邪门怪药,都有几分效果!”
姚存慧一一答应着,将药丸小心的收好。
“一定要回来!”沈佺扶着她的肩膀,眸光炯炯望着她。
“我会的!我还等着你娶我呢!”姚存慧嫣然一笑。他肯为她豁出去,她为什么不能为他去争取?
沈佺笑笑,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忽然从怀中掏出一块金色令牌,郑重的交在姚存慧的手里,“这是镇西王的令牌,你拿着它,到时候她若是叫人来强的,有这块令牌在手,那些侍卫也好、奴才也好,敢拿你也得掂量掂量!”
“不行!”姚存慧吃了一惊,连忙摇头道:“你疯了吗?不可以!”
姚存慧又好气又好笑,嗔着他道:“你觉得我拿这个东西合适吗?到时候别说震住别人了,怕是正好给别人一个现成拿我的借口呢!”
而且,她和他现在算什么关系?她拿那块令牌,太名不正言不顺了,没准还要传出许多难听的话来,更严重的,会连累沈佺被御史参上一本!
沈佺何尝不知?见她坚持只好叹了口气收回,闷闷道:“我是真的担心你……”
“我会小心的!”姚存慧用力握了握他的手。
第二天一大早,姚存慧便起来沐浴妆扮,让容妈等人仔仔细细的检查了几遍,确定没有什么能叫人挑得出毛病的地方才放下了心。
“小姐,把这袖箭也绑上吧!”小梨寻出这件宝贝。
“对,对!没准用得上呢!”容妈眼睛一亮,笑着夸奖小梨。
没准用得上?这能起多大用处!
姚存慧苦笑不得,按下容妈的手,“你们开什么玩笑,万一叫人看见,扣上一顶谋杀皇亲贵戚的帽子,你们还指望我回来呢!”
两人顿时白了脸,只得作罢。
辞别了姚老爷、姚诗赞,姚存慧正要出门,突然急匆匆从对面驶来一辆马车,只见丫鬟扶着闵氏下来,琥珀在后边跟着。
“大表嫂!”姚存慧吃了一惊,连忙上前见过。
“慧儿!”闵氏携着她的手嗔道:“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叫人去云府说一声呢!”
姚存慧脸上一红,不好意思讪讪陪笑道:“我,昨儿才得的消息,我一时给忘了……”生怕闵氏不信似的,她又加重语气重复:“我真的忘了!”
“好了!”闵氏笑道:“想来也是!好在你忘了有人总算想了起来,祖母让我带琥珀过来跟着你去,也好有个照应……”
“谢谢外祖母,谢谢大表嫂!”姚存慧心中一暖,朝闵氏感激道,又朝琥珀笑着点了点头。
琥珀微笑着上前行礼,“奴婢会照顾好二小姐的!”从容站在她身后。
“快去吧,什么事回来再说!”闵氏打量几眼她身上的衣饰,点了点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姚存慧听她说起什么“好在你忘了有人总算想起”云云,又朝自己暧昧的笑了笑,正在微囧,听见她转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