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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想不到那男宝脸色仓皇,得,得,警官姐姐,别较真,我在抽水马桶里吃大的喝大的行不行,回头我真出钱给学校安几十个抽水马
桶行不行。
青青也害怕了,对康红的态度一百八十度急转,温言软语功她.说男宝是外地人不懂规矩,下次一定改正。又功他待一晚上,她也好看看爸妈,兰宝坚尼皱眉说,这样吧,你待这儿,我先回城等你……转身就走,青青快速地笑笑,说这人就是任性,小孩一样,可爱吧。赶紧追过去,消失在校门口。可是,她要
送我的那礼物是什么,到最后我也不知道。
康红在后面说,别看了,走了,她不属于你。
我说,她其实也不属于自己,你又滥用私刑,诬陷人家吸毒。
康红自信的样子,我才不会诬陷他,放心,不会出错,这种人我见多了,长得倒帅,可是眼底发黄、眼袋下垂,说话时还不断嗅自己手指……哎,刚才帮你报仇怎么样。
我故作轻松,我和青青怎么会有仇,我俩是友好分手。
康红盯着我半天,友好,还分啥子手,你就悠吧,悠出内伤来了。
我们告别学校已是傍晚,丽君抱着我舍不得我走,我说叔叔六一节一定来,送你一个带有五环标志的大浣熊,其他一些孩子也嚷着要五环礼物,我满口应承给丁丁五环书包,给大狗球鞋,给麻回奥运小福娃。武六一跟着我们回省城,因为刚才书记不仅代表镇上给学校发了一万元奖学金,个人还出了四千块钱作为心意,武六一要趁五一节城里打折去给孩子们买点学习用品,我笑问,这四千块钱会不会是上次从我这儿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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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红也不搭理我,径直开着小卡车上了山路,似乎也不怕人狼故事了。我和武六一本来想超车给她带一段路,可她蛮横地别着车道不让我们超,只得由她在
前面领头飞奔,可是有段时间她停下来,因为路面出观好多青蛙,整齐列队犹如士兵检阁,场面非常壮观。
车到青片河,天降暴雨,雨点像机枪子弹一样扫射着路面,激起白花花的水波,武六一紧张地说这场雨来得好怪,北县从来没有在这个季节下这么大雨,我说什么叫天有不测风云,自然界的事情要是都能提前测了,就不正常了。
正说间车哐陷进一个泥坑,奔奔马力小,一下就熄火了,武六一赶紧下去推,一个人推不动,我也跳下去,两个人推了很久,奔奔才出了泥坑,重新发动,我们已浑身湿透。武六一连打着喷嚏,我说这样开回去肯定感冒,突然想起后备箱里还有几件制服,上次车被缴送回来后,就一直在后备箱放着,我也不敢扔掉,怕哪天城管大爷突然跑来问我要衣服,说我偷衣服,那才真是随便他们怎么收拾我了。当下度幸.我俩赶紧换上。
一路紧追,远远看到康红停在路中间,我们以为她的车也出状况了,越来越
近时好像发现她的车前面横着一根腰粗的大树干,奇怪间,突然看见山林中蹿出七入个人手执铜管铁掀堵在康红车前,武六一大喊一声不好,车匪路霸。
北县地处川北偏僻山区,位于汉藏彝土牢等乡民族交界地,经常就有一些当地流氓假借修车为名实刚勒索钱财,我拉开车门就要下去,武六一死死拉住我说这些人惹不起,当地民警都不敢惹他们,都是些亡命徒。
我不敢下车去,却见前面的康红猛地冲下车,她身着常服,手里高举着一张证件,我是警察,赶紧给我让开。那帮车匪哈哈大笑,为首那个逼上前来,手伸进怀里,我叫声不好推门下车,只见那匪首也从怀里拿出一个红本本,对着康红一通嗤笑,你有这个本本,我也有这个本本,大家都有这个本本,到底哪个才是
真本本……众匪大笑,匪首大吼一声,把钱交出来,公路维修。
康红这天为了参加学校典礼穿的是常装,车也因为拉篮球架借的民用车,她虽一身正气,可根本无法证明自己就是警察,而匪徒蛮横,已欺近身前摸了康红一把,拿钱来,不拿钱人也可以。康红大声呵斥,可已被匪首揽腰抱住上下其手,康红矮身提膝,那匪首放被顶中下身,他勃然大怒,忍住痛就掐住康红的脖子
,康红虽然平时在我这里野蛮,可遇到真正的匪徒特别是这偏僻地带的山匪却毫无办法。
有几个匪徒又注意到车后的我和武六一,快步逼近。武六一急得结巴了,咋个办,咋个办。我看着他浑身湿透,那身衣服穿在身上很不得体,焦急中脑中竟一道灵光闪过,赶紧在内兜摸了一把,那东西居然真在,我迅速套到左臂上,我拉着武六一就迎上前去,上去就给了一个匪徒一耳光,我日你龟儿子的妈,快给
老子让开路。
那匪徒平时鱼肉乡里,就连普通民警也退避三分,惊讶地看着我凶悍的动作。
我知道他怕了,为让他更怕,虽然心里害怕可我还是要显得更猖狂,我快步逼近那匪首,上去就是一脚,因为擒贼要擒王,我狰狞喊道,快给老子让开路,信不信老子废了你们。一指左臂上的袖章,那匪首定晴一看,北城区城管委商会执法大队,我斜眼瞪着,伸手又从怀里掏出一个证件,不晓得前面这大姐是市局特侦队的么,老子们正在执行公务。其实这时我心里慌得和晃在抓一样,可事到如今,硬着头皮只有把戏演下去,六一,把龟儿子的武器缴了。武六一这时完全明白我在演戏,早就把酒瓶子底取了下来,翻着可怕的白眼就冲上来,还问我,队长,喊不喊兄弟们下车。
我内心哆嗦,暗怪武六一你龟儿的演过了,要是匪首真要去车上看个究竟,
你手无缚鸡之力,康红女流之辈,我也经不起几拳,那今晚直接就交代在这荒山野岭了。可我又不能退缩,不能说这么大的雨兄弟们淋感冒了这么弱的话,只得点点头,喊老三小五子他们下来,再带根电棍,老子让龟儿子们尝尝电棍在嘴巴里短路的滋味……武六一得令真就跑向后面的奔奔,当时,我绝望了,直想把武
六一直接推给车匪们,老大,这个人就交给你了,他最坏了,扮城管是他的主意,平时总骂你们是土匪也是他,打他,打他我没意见。
武六一边跑边喊,老三、小五、丁丁、麻圆,没斗地主了,下来收拾龟儿子……这狗东西居然把学校里孩子的名字一并端出来冒充,显得人多,也不能这么不人道。
我万念俱灰,觉得胆都飞出体外,却见那匪首眼睛里闪出恐惧,突然连连作揖,哎,久闻城管大哥威名,小弟不知大哥驾到多有得罪,改天喝茶,喝茶。我像溺水的人突然抓到一根木头大喜过望,正要喊住武六一时,心里却觉得还得再加一道紧箍咒,所以我上去又推了一把,龟儿子吃钱吃到老子头上,害得我淋
这么多雨,快拿点茶钱来。
那匪首赶紧掏钱,哆哆嗦嗦掏出一百元,我拿过来就喊,六一算球了,这兄弟还算懂事,让他们继续斗地主,这么大雨懒球得下车。我转身向奔奔跑去,还注意了身形不要太慌张。
横着的树干被移开了,康红先冲过去,我和武六一摇紧车窗也发动冲,见车匪们还向我们招手,城管大哥,路上小心点哟……
一口气狂奔了30公里,才在一个桥头停下来。康红把车停在边上,捂着胸口直喘气,我两腿发软走上前去,呆了半晌才说,城管的面子比公安还大,城管大爷威名远扬,谢谢城管大爷救了我们。康红第一次进有瞪我,使劲点点头。
然后她轻哼一声,倒了下去,我急喊怎么了,见她摇头,嘴唇乌紫,浑身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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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气无力地躺在简陋的病床上,听康红在旁边轻轻地呼吸。她睡着的时候真像一个婴儿,纯洁、透明、毫无抵抗力,也许是麻醉制药劲还没过,她呼吸并不均匀,有时还会短暂停顿,这时,我就会轻轻爬起来把手指教在她的鼻前。
我有些怕康红死了,她要是死了,这世上就没有关心我的人,就在刚才输血的时候我暗想,宁肯自己先死了,也不愿她死。这样的想法连我都觉得奇怪,这一年来我和她像两根纠缠不清的藤,她咄咄逼人让人窒息,我一度想逃离她,可现在发现,要是那根藤不见了我也没了支撑。
刚才在山上,我并不知道她得的什么急病,只见她蜷缩在座椅上,浑身颤抖着说肚子痛得都快穿了,我大声问她到底是哪里痛,是胃,是小腹,还是肝胆,她嘤地一声.休克了过去。
这是青片河边的一个桥头,我们不能再掉头回北县,离最近的宁县也有60公里,雨越下越大,山路越发崎岖,可我怕再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