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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来了。
不紧不慢地、温柔地结束了和小曦的吻,安远朝叶猫儿狡诈一笑,他直身收回手臂,貌似毫不用力地推掉了叶猫儿正要重新使出暗劲的手指:“那……麻烦表姐了。”安远笑得非常欠扁。
叶猫儿正要发威,一旁的耔阳笑吟吟地开口:“猫儿,别闹了。快去吧!顺便看看你家谷谷是不是不太会穿礼服,怎么这么长时间还没出来?早知道这样就不用他当伴郎了,小筌子都跃跃欲试了一整天了。”
叶猫儿咽了口口水,眨着眼睛分别瞪了耔阳和安远一眼,转身拉着小曦的手说:“走,换衣服去,不理这些臭男人!”
其实,叶猫儿此时的潜台词是:看在谷谷的面子上,不跟你们计较!
于是,小曦在懵懵懂懂中被带离了宴会厅。而且,小曦的这种懵懂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了六点五十五分,她在叶猫儿的陪伴下,重新站在了宴会厅的门口。
身上穿着剪裁非常合身的白色抹胸婚纱,没有长长的拖尾,小曦修长的双腿隐约在俏丽的延伸至脚踝的裙摆之中。此前,小曦的头发刚好留到了齐肩的位置,此时,她一头柔软的长发已经被恰到好处地盘起,发髻上插着一朵娇艳的保加利亚玫瑰。小曦的首饰图案,是一套红珊瑚雕成的玫瑰花蕾,那些小巧的花蕾点缀在她洁白的婚纱上,映出小曦清丽的美。
据说安远也为小曦提前准备了一套珍珠首饰,却被仝天祁毙掉了。因为,仝天祁坚持小曦是“幽”的孩子,“幽”必须送给她全部的嫁妆。于是,除了由霁云亲手给小曦缝制的婚纱,据说连小曦这套红珊瑚首饰都是纯手工打造的,出自慕宇所带领的“力”部之手。小曦很难想象,慕宇他们那一双双专门研制精密仪器的手,是怎么拿起刻刀雕刻出这套这么精致的首饰的。
宴会厅里音乐声响起,皇甫轩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显然,他是今晚的司仪。小曦站在宴会厅紧闭的门外,全身都在微微发抖。
“别怕。”耔阳的声音在小曦的身后响起,他缓步走到小曦身边,托住了小曦微微发抖的手臂,如慈父般轻轻拍了几下。小曦的另一只手里,不知被谁塞进了一捧小巧的玫瑰花球。
皇甫轩不知道说了什么话,婚礼进行曲已经奏起了,宴会厅的门骤然被推开,小曦的脑子瞬间变得一片空白。她只能在耔阳的引领下,沿着红毯,一步一步,朝着主礼台走去,视线,越来越模糊。
这一切,都像是一场梦。然而,虽然她已经紧张得乱了呼吸的节奏,却仍然希望,这个梦,能够长眠不醒。
音乐停止,身侧的耔阳已经止步,小曦却还机械地向前迈去,险些被裙摆绊倒。一个踉跄,一步外的安远急忙俯身将小曦扶住。
“看来我们的新娘子,有些着急了。”台上的皇甫轩调侃,这个小插曲,引得观礼的人们一阵善意的哄笑。
耔阳怕小曦觉得难堪,抬手对着周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马上,宴会厅再次恢复了神圣的宁静。
耔阳把小曦的身子扶正,在将小曦的手递送给安远时,他在小曦的耳边低声说:“曦宝儿,你会幸福的。”
*——*——*
那天晚上到底还发生了什么?
兰素曦关掉录像机,疲惫地靠在椅背上,努力地回想着。一张张模糊的笑脸,一声声高亢的欢呼,但是她没办法在脑海里找到安远当时的神情。
那是小曦走出童年阴影后的第一个团圆年,和“幽”的家人们一起。然而,她却唯独,回忆不起那晚的婚礼上,她的丈夫的一切细节,哪怕一张微笑的脸。
一年半了,再过一个小时,就是她和安远曾经的两年之约截止的日子。安远自那晚的婚礼过后,便杳无音信。小曦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一晚的分别太过刻骨,致使她甚至对那一晚的所有喜悦的记忆都变得模糊。
甚至,她无数次回看过那晚的录像,却仍然无法单凭记忆回忆起更多的细节。录像的画面之外,再忆不起其他。哪怕皇甫轩的催眠,也没办法将她从记忆的压制中唤醒。
安远,两年之期,就快到了。现在,你在哪儿?今年的除夕,我回到海南的疗养院等你,可是,你没来。今年的三月十四号,是你的生日,我回到海南疗养院,你仍然不在。安远,你在哪儿?为什么连“幽”都收不到你任何的消息?
你已经错过了我们的第一个结婚纪念日,难道,你还想错过这第二个吗?
安远,我该说点儿什么,对谁说,你才能听见?
安远,你的小兔子,想你了。
第八十三章 信
晨曦初现,兰素曦拉开公寓的窗帘,不由得再次想起两年前和安远初见的那个早上。
小曦不确定她已经多少次在这样阳光和煦的早上,走下楼去,坐在安远当初坐过的路牙上发呆,或者多少回举着相机在那个相同路口徘徊,然而始终没有一个相同的安远来与她再一次遇见。小曦终于明白,她只是一个平凡的人,她永远都不能穿越时空的界限,重复一次美丽的遇见,只能一次次,在时空的边缘,模糊了自己的视线。
二零一一年五月五日,早,六点三十分。
安远,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两周年,你仍然没有出现。
我问过很多人,那天晚上婚礼结束后到底发生了什么,谁都不愿意告诉我。
耔阳说,婚礼结束以后疗养院里的监控录像,都已经在那场爆炸中毁了。我知道,他在骗我。“幽”如果想恢复什么录像,简直是易如反掌的。
皇甫说,你一定会回来,等你回来了,我就会把那些细节慢慢回忆起来了。其实,我懂的。是我自己经历了创伤性记忆,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那段记忆被我的潜意识压制了。然而医不自医,安远,我是不是很失败?
安远,你知道吗?现在,我可以用五种外语对你说以上那段话,可以用十一种语言对你说,安远,我想你。但是,我却没有办法用中文,把你召唤回来,我觉得自己失败透了。
兰素曦终于放下笔,合上了日记。这一年半的时间里,她曾不止一次地在日记中描摹自己颓败的心情,然而,导致的结果却只能是对那晚的记忆片段越来越模糊。
医不自医。
皇甫轩教会了兰素曦分析各种人格,引导各种心理疾病患者走出困佑心灵的泥沼的方法。甚至,毫不夸张地说,兰素曦现在几乎可以做半个算命先生了。但,即使她能识人、识心、预估危险,她仍始终无法治愈自己的心病。她的医生向来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安远。
在江彭宇离家出走后,兰素曦也曾经出现过这样的对创痛记忆的自我压抑,很长一段时间,她甚至回忆不出自己的爸爸去了哪里,为什么要离开。直到安远到来,才带着她一点点走出阴霾,恢复了那段童年记忆。
从心理学的角度说,她必须完成一个心理重建,让自己能够承受某段记忆带来的痛苦,才能够真正恢复那段创痛记忆。然而,能够帮助她完成心理重建的人,却已经消失了一年半。
兰素曦打开电脑,在网上搜索到了安远当年预订的家庭旅馆,预订了和当年相同的房间,而后提着简单的行李,去了北京火车站,手里握着两张卧铺车票。
在人头攒动的候车大厅,兰素曦安静地站着,安静得如同一缕空气,毫无存在感。
离检票还有五分钟时间,兰素曦轻轻闭上眼,她似乎能够看到两年前那个捂着阑尾炎的刀口、在人群中挪向检票口的自己。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密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在嘈杂的人声中,兰素曦在心中默念着。如同两年前的自己。
那时,是为了帮助自己分散刀口的疼痛,而此时此刻,她并不妄图祈求什么,就只是习惯性地默念着,以安稳心神。
大多时候,小曦喜欢诵念经文,喜欢在诵念中顿悟的过程。只可惜,七情六欲断不了,任何经文,都没法替人往生。
“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三世诸佛……”
坐在了铺位上,兰素曦的唇抿得更紧些。了无挂碍,她终究再也做不到了。
一夜无梦,枯坐天明。没有了跟她挤在一个铺位的安远,没有了讲反间故事哄她睡觉的安远,也没有了会提早去餐车买早点、早早预订好酒店替她周密安排行程的安远。
失眠,但不算严重。所幸,她还不到需要用抗抑郁药物调节神经的程度。终究不能让自己沉溺下去,毕竟她已经再不是过去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