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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洁消瘦的脸荡起一抹红晕,淡淡的粉,他微笑:“王,新曲我已经谱好了……”
风起花落,悠扬一生一世。坠了凡尘,如影随形。温柔的看向他,看向眼前这个举手投足温文儒雅、不沾凡尘的人,这个自己交付全心,一心一意爱着的人——
他是人,而自己是妖。
“不要叫我王……叫我的名字,玄墨,叫我清一色……”
“清……一色”
伸手,揽人入怀,感到孱弱身体的微颤和温润。感觉缠绵小心的引颈厮磨
他氤氲着眼,喃喃开口,“清……”温柔的话语像捻了线的针,穿如了耳膜,刺痛了心——
“玄墨,你真让人心疼……”
那时,自己也知道心痛!
而现在,
心痛是什么感觉呢?!
如雪的飞花从窗外飞旋而过,在黑色的夜色中,着一点光便莹白一抹。
曾经的记忆如蜿蜒而行的溪水,在空灵僻静的山谷敲击着寂寥的音色。
及时打住
木然收回
在反反复复追忆、痛恨、悲怆了不知多少次后,再也找不到一丝一毫可以敏感的激起涟漪的地方,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
侧目,看雪色的帘帐环掩的床上,瘦弱的身影平静如水,长发披散在枕边,滑坠地面如团柔顺的清水,在时间和空间中悄然蔓延——
纤细熟悉的眉
漂亮熟悉的眼
修长熟悉的手指——
依然美丽
依然清秀到透明
“玄墨……“不由自主的开口,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到床畔,一只手几乎碰触上那双痛苦中微蹙的纤眉。
慌忙收手,难看写在脸上。他是雪月,自己明明知道——
但——
他们是这么的想象,几乎就是同一个人。在见到他的第一眼时,自己震惊到无以复加——
同样的美丽而脆弱
同样的倔强而懦弱
同样的善良而卑怯
同样容易脸红
同样温柔腼腆的笑
同样悲痛压抑的哭
如果……
如果雪月有一头黑亮的长发
如果玄墨不是真实的死在自己的剑下,冰凉的身体、消失了呼吸——
那么,他们真的,就象是同一个人了!
那个欺骗了自己、背叛了自己,让自己生不如死、差点失去一切的人类!
报复吗?
残忍吗?
我只是伤心为什么你没有第二条姓名让我来痛恨
为什么你没有更多的时间来饱尝你曾经给予我的悲怆绝望和撕心裂肺的煎熬!
我曾经爱你几分,现在我就痛恨你多少
火热的心一旦变的麻木,会比曾经燃烧之前更顽固更坚硬,更冰冷,更嗜血如命。
但——
也更累,更落寞,更痛——
痛不欲生,痛到象是被粗韧的铁丝绞紧了心脏,要四分五裂
痛到没有喘息的机会,没有前世,没有来生……
“雪月……“
摊开他一只昏迷中紧抓床单的手,看上面的红肿和青紫,狰狞的血丝——
……
“清一色大人,人我已经带来了“
有人走进来,是优一
……
清一色站起来,转身,面向优一身后的人,脸上是漠然的冰冷:“王医师,我希望你不是浪得虚名,让我失望……这个人,我就交给你了。”
“是。”
清一色冷笑,即而转头:“优一,如果他醒了,不要让他踏出这间屋子!在我回来之前,不准他离开……”
走向门口,在门前折身:“多让几个人守在门口,不允许有任何意外!”
……
敞开的窗子有风丝滑而入,卷进一丝静夜中的萧条和空落。带着一线渗入骨髓的冷清。
床上有人轻哼出声,压抑而痛楚——
“你醒了?”优一开口,坐在月色背光的黑暗中,只有一双深沉的眼闪着璀璨的光:“感觉怎么样?你需要尽快动手术!”
“什……么?”想坐起来,晕眩扑面而来,跌在床上。
“换心手术啊——呵呵,虽然成功率不是很高,但至少有继续存活的机会……人类,真是脆弱啊……”他靠近,趴在床前,直对上雪月惊鄂的双眸“你不想死吧?”
“换心?”
“是啊,把你那颗破烂不堪却又同情心泛滥的心脏换掉,至少变的坚强一点……。 哈——真想看你另外一个样子……”
雪月挥手,象要挥掉优一脱口而出的话和喷在脸上温热的气。缩向床角,消瘦的身子腾不起宽敞的睡衣,畏缩象只被布包裹的淋湿的鸟。柔顺的雪白掩了脸,连发梢都在细细的抖:“我——我不要!“
“不要?”优一哼出声,如同听到一个比天高比海深的笑话:“什么不要?你有权利说不要这两个字吗?呵,是啊,清一色大人也真是的,他连死的机会都不给你呢——”突然出手,扯住了雪月细细的手腕,将抖若雨中残荷的人拉扯入怀,另一只手扶上一张苍白憔悴的脸:“他是这样的——憎恶你呢!”
明显感到怀中人的僵硬,优一恶意的笑
手指轻描雪月左脸上一条细长的伤痕,他曾亲眼看到当清一色见到这道粉色的疤痕时眼里一闪而过的波动。那个从来冰冷,对任何人,任何事残酷无情的人——
是“特别”——
这让自己感到恐慌和愤恨,带着一丝嫉妒甚至艳羡。
“那,换了另一颗心脏,你就可以忘记很多不愉快的事情,就会变的轻松多了”
用力抽回手腕,看上面被勒充血的红印“就象,就象你一样吗?”
声音提高,看优一楞住
雪月喊出声:“所以你忘记了天!忘记了自己的过往,你……”
“啪——”
/优一扬手将雪月打翻在床上,眼睛充血,嘴角抖个不停:“你他妈的把衣服脱了!现在就开始手术!”
他扑过去,勒上雪月的脖子,左手扯到腰间细长的带子,只一拉,衣襟大敞,在挣扎不止的身上委弃如蛇蜕
“住——手!”雪月拽衣遮身,滚下床去,踉跄中踩了拖曳在地的衣角重重跌在地上。胸腔一阵异样的搅动,如同错位。头顶一阵空洞的晕眩几乎要迷失在那片突如其来的惨白
盯向跪在床上冷漠望向自己的优一,雪月闭上双眼——
“我不需要手术!让我走……”
10 终结
看跌跌撞撞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一直站在黑暗中默不出声的人开口:“这样让他走可以吗?清一色大人不是说不可以让他离开这个房间吗?”
优一转头,扬起嘴角“他是让我们不让他走,但现在是他自己要走不是吗?”他伸出手,揽过那人的脖子,闭上眼,声音媚惑而妖艳“他是逃走的,不是吗?天……。”
“是的!”黑暗中的人在月色下露出英俊的脸和脸上呆滞如同梦游的表情“是的,优一,他是逃走了”
“抱我,天”
“是”
“不要离开我,不要背叛我……天,我的天……”
……
灌满风的楼道冷清而凄荒,蒙尘的琴在月色下泛着丝丝青光。手指轻拨微弹,在红尘舞动的空间扬起一道闪亮的伤痕。
端坐琴旁,宽大的长衣在风中鼓动如同猎猎作响的旗帜,长发飞扬,丝缕纠缠凌乱而焦躁。
轻拂过琴弦,熟悉而温暖的感觉在寒冷中荡开——
久违了呢,这清澈的音律——
“清一色大人,让我……再为你弹奏一曲吧!”
雪月微笑,望向走廊拐角阴暗处战立的人。
风势突然加强,飞扬而过的是白的雪,红的花瓣和聚聚散散投射在墙壁的深墨色树影。
音色化开,如一股清流,缓慢而清脆,天真呢喃源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