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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轻笑,“是我应该问娘,怎么突然就急急忙忙找我,到晚膳的时候不就见着了吗?”
她没说话,只是执起我受伤的那只手,看了一眼,立刻斥道,“你瞧瞧,我要不找你,这伤口你就打算这么放着不管了?”
我佯怒,“侍剑这个叛徒,又来这里告状!”
她瞪了我一眼,我忙噤声。她也不理我,径自叫侍女拿来药膏和清水,然后亲自帮我处理起伤口。
她就是小彤和玄的娘,即使已经年过半百,还是风韵犹存,依然可以想象出当年是怎样的绝代美人,可能也只有她才能生出玄那样的儿子。
自从我决定代小彤入宫之后,苏家二老就认了我做女儿。他们待我是极好的,不过我也不清楚这“好”中,有几分是真心喜爱,几分是愧疚。
其实在我看来,这愧疚是完全不必要的,我之所以同意代小彤入宫,虽然有几分是怜惜她和龙行云,但更多的是为着自己的私心。
微笑着看苏夫人仔细的帮我上好药,我轻轻道了一声谢。
若是以前,这种温馨关怀绝对是我梦寐以求的,可现在,我却没有深刻的感觉,我知道那是因为我的心早已经被恨填满,实在容不下任何东西了。
“听玄儿说,进宫的日子已经定了?”她小心翼翼的问道。
“嗯,下个月初。”我淡淡回答。
“唉,我们苏家终究是要亏欠于你了,影儿。”她面带愧色。
我立刻打断她,“娘,您又不把我当苏家人了吗?还跟我说这些!”
“可若不是彤儿那样任性,甚至自杀抗旨,又如何会连累到你。谁都知道这一入宫门就福祸难料啊。”她忧心忡忡地接道,“那些宫中嫔妃很多都出自世家望族。我们苏家虽也算是湘南名门,可跟那些手握大权的世家相比,毫无还手之力啊。”
我轻笑一声,安慰她道,“娘,你忘了还有大哥啊,要拼背景,我们一点都不输人。”
谁知她不屑的一撇嘴,“他也只是在军中勉强占了一席之地。在朝中,他还差的太远,靠的也只是皇上的眷顾而已。”
没想到苏夫人对政事竟然颇为通晓,我登时来了兴致。其实这些我都还算清楚,但很想听听她的看法,故意反驳道,“他可是大司马,总理武事,论地位还在三公之上,就快可与丞相平分秋色,怎样也不会太差吧?”
苏夫人果然受激,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这影儿你就不知道了,朝中的事,可不是看官职大小就行的。大司马再大也只是一个人,想要做事情,还是要靠底下的官员执行。如今这朝政……唉……都被以谢、王、楚三家为首的世家把持,就连玄儿的下属,也十有七八是这些人,如是想和他们作对,那简直就是寸步难行啊,不要说是玄儿,就连皇上也不是事事做得了主啊。所以影儿,你到宫中千万要事事小心,这不是为娘怕事,实在是怕到时无能帮你啊。”
我不由的一皱眉,我只知道世家把持朝政,却没想到形势竟然严重到连皇上也做不了主的程度,看来我之前还有些太乐观了。
“那军中呢?难道大哥也做不得几分主?”我没有回应苏夫人的嘱咐,继续掏她的话。
“在军中他最多算与世家和睿王爷三分大权,可嫡系也只是在西北军中。京中禁卫军虽然归他节制,但真正能如臂指挥的也只有其中的骠骑营,还是从西疆带进京的。”
“皇上为何如此纵容世家,难道不怕他们效仿先祖皇帝,篡位夺朝吗?”这是我一直都有点想不明白的一个问题。
她一叹道,“事到如今,只怕是皇上也无能为力了吧。他们三家都是开国功臣,世代荣宠加身,直到先皇意识到危机重重时,已经晚了。所以虽是不情愿,还是不得不以谢氏为后,稳定社稷,却使当今圣上的处境更为尴尬,毕竟谢家是他的母族啊。”
没想到苏夫人一介女流,却有如此见识,竟是黄蓉类型的,难怪能生出玄这种绝世名将。
看来我所谋之事,并不会因为我的入宫而轻松很多啊,我又皱了一下眉,“那难道完全没办法了吗?”。
“办法也不是没有……”她这时突然意识到在和我谈论的都是些大逆不道的东西,急忙改口道,“可是我们这些妇道人家也管不了这许多。反正影儿你入宫之后定要低调行事,切不可恃宠而骄,懂吗?”
我微微点下头,有点失望。今天从她身上也就只能掏到这些了,再问多了,她会起疑。苏家二老只知道我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并不知道我的过往。
正想告退离开,她叫住了我,“影儿,明天是十五,陪娘去南天寺上香祈福可好?以后也未必有这种机会了。”她有些伤感的说道。
我答了声“好”就转身走了。今天是十四了,差点忘了,今晚还有个约会呢。
佳人有约
下了整天的雪到了傍晚终于停了下来,现在到处都是一片银白。月光照下来,反射出淡蓝的幽光,映得黑夜也恍若白昼。多纯洁的夜啊,一切的丑陋都被掩盖在了这雪白之下。
可惜的是,这等良辰美景,我去赴的约却不是要煮酒清谈,而是要与人远虑机锋。
并没有换夜行服——反正我平日穿的本就是黑衣——戴上黑色纱笠就出了门。
我一路飞檐走壁,看着两旁的物事迅速向后退去,十分惬意的享受这种仿若御风飞翔的感觉,心情也放松了许多。
到了平民区一个不起眼的小宅院,确定没有人跟随之后,才跳了进去。
里面并没有灯光,也没有人居住的迹象。
我径直走进卧房,将床头的柱子向右转了三圈,床板陷了下去,出现一条密道。
我想也没想的就走了下去,顺着通道走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见到了一扇门。推开门里面是一个小房间,没有窗,只有几张桌椅,墙上挂了一幅山水画。我将画掀开,后面出现一个暗格,里面摆了一个花瓶。花瓶是固定在暗格里面的,把它向左转了三圈,对面的那面墙无声的转开了。墙的那面是一间卧房,连着一个花园,园子中还置了石桌石椅,而龙行云此刻正坐在月下独饮。
“你迟到了。”他背对着我,头也不回的说。即使背对着我,他还是气势如山,让人找不到一丝破绽。
我没有道歉,一皱眉道,“你还真是毫无情趣,如此景致,你竟然连个酒杯都不拿就抱坛牛饮,真是扫兴呢。”说话间,我已经摘下直垂到腰间的纱笠,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他不以为然道,“萧大小姐若是想找风雅的人对酌,那就走错地方了。”
我莞尔,“这话倒是没说错。”然后突然从他怀里抢过酒坛,举起来就灌了一大口,放下来时,发现龙行云愣愣的看着我。
我噗嗤一乐,放下酒坛,用袖子擦了下嘴,才对他说,“这回没走错地方了吧?”
这时他神情已经恢复正常,冷冷讽道,“我永远都搞不清楚你这女人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我又是一笑,“还好你还能搞清楚小彤在想什么。她还好吗?这次没跟你一起来?”
他一皱眉,“带她来还能做事吗?她好倒是好的,只是经常会想念父母。”
我点点头道,“我瞧二老也是念着她的,将她逐出家门断绝关系也是一时气愤,过一阵子气消了也就好了。等你们生了孩子,就抱着孩子一起去赔罪。见了孩子,他们欢喜还来不及,就没空和你们斗气了。”
他这次倒没反驳,只是突然问,“你真的要入宫吗?”
我差点没仰天长叹,为什么每个人都问我这句话。
我横了他一眼道,“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婆婆妈妈了?我在做什么你不是应该最清楚?怎么到现在还来问我这个。”
他叹一口气道,“我和小彤欠了你……”
我打断他,“那你就今生当牛做马补偿我好了,不用在这里唉声叹气的,真不像个汉子。”
其实,那道招小彤入宫的圣旨,虽然对于小彤和龙行云犹如晴天霹雳,可对我来说,却是久旱甘霖。
因为那时候,我正由于发现了对手的强大而再次陷入了绝望之中。
谢弘,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