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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了。自从出事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卓越。我被困在这个病床上,被困在这间病房里,可他是自由的。我出不去,他却从来不进来。这一切的一切,他究竟知不知道,又知道多少?对于我的人生,对于秦飞泫的人生,他当年又是做出了怎样的涂抹,他也从来没有跟我解释。
那枚戒指还戴在我的手上,每次看见它,心里总会浮起隐隐的酸楚。那曾经的一抹惊鸿,如今忆起,恍若隔世。我真的为了他飞蛾扑火过,只可惜再怎样的奋不顾身,都只不过追到了一个开始,就没有猜到结局。他欠我一个解释,欠我一个结局,却胆小得躲开,吝啬得不肯给我。
卓越一直没有出现,直到我出院前一个晚上。我躺在病床上想事情,闭着眼睛一直睡不着。忽然听见门被轻轻打开了,紧接着传来的小心翼翼的脚步声。我没有睁开眼睛,屏住呼吸静静地分辨着声音。我知道那个脚步声,在我被浇了满身的汽油浑身湿黏,被捆在码头仓库的时候,黑暗里传来的就是这个脚步声。他静静地站在我的床边,我能感受到他带着温度的身影投射在我的身上。
一只手轻轻伏在我的额头上,小心地触碰着,滑动着,反反复复在我的脸庞上勾勒着。他应该是俯下了身子,我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脸上。我以为他要吻我,但是没有,他只是静静地抚摸我的额头,我的眉骨,我的眼睛。他修长温润的手指滑到我的脸颊和唇边,流连了很久。当我的呼吸都有点不均匀起来,终于听见他轻轻叹了一气,把手抽回去了。
我猛地睁开了眼睛,正好看到他刚转过身去的背影。我伸手一把拉住他,急急地喊了一声:“卓越!“
他的身形一顿,居然没有回头,他居然想甩开我的胳膊转身就走。我看穿了他的意图,死死地拽住他的手臂喊道:“你不用急,我有两句话要问你,问完了你就走。我不会缠着你。”
隔了个两三秒,卓越转过身子,低头看着我。借着医院走廊里那点微薄的灯光,我看不清卓越的表情。是心疼的,是怜悯的,还是面无表情的,我统统不知道。
我拉着卓越的手臂坐起来,他站得笔笔直地低头看着我,静静地等着我开口。我张开嘴,这才觉得嗓子眼儿里面哑哑的,说话都是困难的:“我只问你两件事,你一定要诚实地回答我。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求你千万不要骗我。”
卓越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我望着他墨玉一样的眸子,费力地咽了下口水,仰着脖子问他:“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在蒋教授的家宴上,那个时候,你知道我是谁吗?”
卓越被我紧紧拽着胳膊,低头默默地看着我,我拽得更紧了些:“告诉我,你那个时候,知道我是谁了吗?”
卓越点点头,依然没有开口。
可是他不知道,他永远也不会知道,他下巴轻微的上下浮动,一瞬间已经敲碎了我的心。我几乎真的有错觉,觉得我的心似乎真的是玻璃做的,不仅被卓越一下一下轻而易举敲破,四分五裂的碎片都还如同刀片一样锋利,横七竖八地刺进活生生的血肉中。
他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我是谁,我和卓家是什么关系,我和秦飞泫是什么关系。他一直知道,他一直在骗我。那天我那些举动,在他看来是什么?小丑表演,还是伶人风骚?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在那一切发生之前他都知道。他是故意的,他一直都是故意的。他夺走了我的第一次,非但不是无心,反而还是有意。那是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他那是要惩罚我什么?
我傻乎乎地以为自己犯了个愚蠢而卑微的错误,愚蠢到从不去思考这个错误的真实性,卑微到从不敢怀疑这个错误的合理性。我自然而然地承担下来一切,理所当然地认为是自己愚蠢冒失的主动造成了卓越的误解。却没有想到他居然是早有预谋。
如果他想要回他弟弟,他大可以明目张胆来索取,他要的亲情,他要的骨肉,我统统二话不说还给他。他为什么还要来害我?
那之后的一切,他都心里有数,他隔岸观火,他冷眼旁观。他眼睁睁地看着我的落寞痛苦和挣扎,怪不得,秦飞泫一出事他在医院守了一夜,第二天急急忙忙赶回去善后。他死都不肯放过白起海,连卓琳都以为他是为了我,原来一切,都是为了他弟弟。
“好,我明白了。”我松开他的手,轻轻瘫倒在床头,也学他那样微微点点头,“那我再问你,如果你妈不去学校找秦飞泫,你预备到什么时候,告诉我真相?”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我想知道他准备骗我多久?他究竟是在出演一场怎样的戏码?我以为,他和我一样,中途才发现自己犯了多么大的错误。我以为,他也和我一样,陷进去才发现遭受了命运多大的捉弄。我以为,除夕夜,情人节,或者大海边,总有一次,他对我是真心相对的。原来从一开始就是我自作多情,我迷失得无比滑稽,他却一直置身事外。他握着真相看着我一点点在谎言中深陷,这是一种怎样残忍的优越感,怪不得让他如此无法自拔。
卓越俯□子,安静地看着我,他清瘦而俊朗的脸停在离我不到十公分的地方,温热的呼吸又一次爬上我的脸,声音温柔得近乎残忍:“沫雪,如果可以,我一辈子都不会告诉你。”
☆、第53章
卓越再次转身走的时候,我没有再伸手拦他。卓越依然是卓越,他在温柔和强悍之间游走得游刃有余。他的转身很决绝,决绝得让我不禁迷惑。那夜更深露重,等在我家楼下,手捧着镶钻戒指向我求婚的那个人,真的是他么?那天深陷险境,孤身犯险,以命易命的,也是他么?
难道他也和我一样,我忘了这是现实,他忘了这是演戏,一不小心,都当了真。
做戏而已,何必差点把命都搭上?
我知道第二天天一亮,小林和秦飞泫就会来接我。秦飞泫头天晚上已经给我打了电话,嘱咐了一堆有的没的。他从不对我记仇,也不敢对我生气。我知道他一直不来见我,无非是怕我不高兴。只是他的逆来顺受,现在来的毫无道理。他现在有他亲生的妈妈,同胞的哥哥,他们都很爱他,为了找到他,不惜代价地伤害别人。
我忽然意识到,原来一直多余的那个,不是他,而是我。
我想了想,伸手拧开了床头的灯,翻身下了床,开始收拾简单的行李。
我根本没什么东西,不过是几件秦飞泫从家里带来的换洗衣服,和洗漱用具。我草草收拾了一下,就挎上包,轻轻地走了出去。
夜晚的街道,依旧是一片寂静的霓虹闪烁。对于太久没有见到窗外世界的我,这一切都让我感到陌生的亲切。这个世界依然在转动,时光一直在这里,消逝的只是我们自己。
我走在寂静的街道,仰头看着空旷寥落的夜空,忽然想到,如果从此能去远方流浪,是件多么幸福又浪漫的事情。像三毛那样,去撒哈拉,去欧洲,去世界的那一端,尽情地挥霍仅有的一生。我从来没有无牵无挂过,我身上一直背着重重的壳。现在这个负担突如其然地人间蒸发,我站在午夜的十字街口,深深的呼吸清冽的空气,嗅到了久违了的自由的味道。
我真的可以从此消逝,没有什么大不了。银行的工作我可以不要,我的身份我的户口我统统可以抛弃,我可以从此不再做秦沫雪。这个身份给我带来的没有快乐没有幸福,只有沉重的负担和残忍的欺骗,我可以去选择一个新的人生。我是一个活人,只要活着,就会有收入。我去一个不知名的小地方,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我可以想办法弄到一个新的身份,我可以去打工,没有一个认识我的人,我会活得更轻松。
我背着轻飘飘的行李,走向不知名的街口,呼吸着清冽的夜风,感到前所未有的舒爽与轻松。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第一人称写不下去了。。。
底下的梗根本描绘不出来。。。
我接下来几章试着变换视角了,要么用第三人称写,要么用小秦的视角写,要么用卓大叔的视角写,大家见谅啊。。
我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