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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春寒料峭的午后在海边散步了一会儿,然后来到旅馆内。
这一天他们表现得特别热情。两情缱眷之后,充足感与虚脱感奇妙地交织着。冬木的心里头一次产生别离的感觉,要是万一无法活着回来……想到这里,他的心就隐隐地有一种痛楚。冬木用手撑着头,发现美那子的眼里正张大地凝视着空间的某一点,似乎在想什么。
“你在想什么?”
美那子被冬木一问,才缓缓地把头转过来,看着冬木的脸孔。
“好像梦一般。”
“梦……?”
“你弥补了我所欠缺的东西……”
美那了说话的口气是茫然的,好像唱歌一般。她的眼里又出现了上回那种苦恼的神色。
“你究竟缺少了什么东西?”
冬木坐起来,性急地问道。
美那子也坐起来,看了冬木一眼,嘴唇微微地动了一下,却迅速地把脸埋在冬木胸前。
“我望你平安回来。”
“当然……”
冬木用力拥抱着美那子,双颊摩擦着。美那子的泪水流下来,却没有发出抽泣声,这样更适合美那子。这时,头一次见面时产生的那种不可思议的透明感,再次浮现拒冬木心头。
自己所爱的也就是美那子的那种透明感吧,那种无时无刻都存在着的不可思议的透明感……冬木独自回味着与美那子温存的时刻,却又不得不将思绪拉回现实,美那子为什么会……朝冈那红浊的眠睛仍然望着十字路口的人群。
“你说你太太是10天前离家出走的吗?”
“是的,6月3日晚上。”
朝冈简短地回答了冬木的间话后,视线立刻又移向人群。好像在这个时候。美那子会突然出现在人群中似的。
6月3日那天,正好是冬木出事故的第l3天,也就是误报冬木尸体被发现的第4天。
或许是因为冬木的“死亡”使美那子感到绝望而做出了意外的举动吧。不过这样的想法很快又被否认了。为什么美那子会丢下爱子阿勉而不顾呢?她没有理由把阿勉丢下不管呀。
为什么?——找不到答案的疑问使冬木陷入混乱与焦躁之中。
5
翌口下午,冬木前往离住所近约一公里左右的玉川警察署。因时值梅雨期,玉川署附近商店街的道路上,来来往往的主妇都撑着伞,匆忙地走着。
路边的景色,冬木大约有两个多月都没去注意了、因为他的心中完全被美那子所占据了。
美那子实在没有离家出定的理由。像“离家出走”这样冲动的行为,不应该发生在美那子身上……听了朝冈的话之后,冬木的脑于里起先是一片混乱。
然后变成一个疑问。美那子真的是出于本意而离家出走的吗?是否有受制于他人的强制或暴力而离家之可能性?
昨天听朝冈所说,事情的发生过程是很简单的,美那子在l0天前的6月3日。留下一封信而离家。
不过凭什么朝冈推定是夜晚,以及信里面的内容写些什么等等,都是冬木急欲知道的事情。
然而,冬木无法向朝冈追问更多的事。朝冈也要顾及他的社会地位,尽量不把事情公开,即使像冬木的妻子郁子那样的包打听,恐怕也还不知道美那子失踪的事情呢。
但是,不论朝冈如何保密,他总该向警察署报案,并请求寻人。所以,冬木只要向辖区警察署问一下。应该可以知道更详细的事情。
这是玉川署的辖区。冬木3年前调到外信部之前在社会部工作。曾经和警察建立了很好的关系,认识了不少警察朋友。尤其是玉川署的白井刑事,因为住家离得很近,时有往来,已非泛泛之交。最近还听说白井己从搜查一科调升至防犯科任科长。
玉川警署与消防署、邮局等并列,是一栋米黄色的古老建筑。
由于在出门前曾通过电话,白井立刻把冬木带到办公室屏风后面的小会客室。白井大约40多岁,额头宽阔,眼晴大而灵活,看起米精力充沛,态度亲切。
冬木和白井谈了一下越南的话题后,很快便简洁地陈述了他来此地的目的。
“我想,应该在这里申请寻人启事的吧……”冬木向白井说明了朝冈美那子离家出走的事,他表示由于自己和朝冈隆人颇有情谊,又念阿勉年幼无人照顾,故代为打听寻人的消息。
“有,有,在这里。”
白井立刻从档案柜里取出一本厚厚的档案夹。
翻了几页,便找出朝冈隆人的寻人申请书,是属“非公开寻人”类。
白井把档案放在桌上,让冬木自己详细阅读。首先映入冬木眼中的便是美那子的照片,她穿着和服,头发拢上去,这是冬木很熟悉的打扮。美那子垂着眠睛微笑着,但是照片看起来却有沉闷感,或许是影印的缘故吧。背景和人物都是黑色的,轮廓也显得很模糊。美那子的离家出走刺痛了冬木的心。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寻人申请书分成“一般公开”与“非公开”两种,这是冬木老早就知道的。“一般公开”是在人多而热闹的地方,例如在酒吧或美容院、公园、戏院大门口张贴醒目的寻人启事,而“非公开”的作法,只有在警察机关内才有寻人启事,这是基于本人和家族的社会地位,不愿把事情张扬开来。其实两者的目的都一样——把人找回来。非公开申请书除了警察等有关人员,第三者没有看到的机会。白井与冬木是好朋友,所以才特别通融了。
冬木再往下继续阅读记载事项,离家人朝冈美那子。l942年l2月l日生(28岁)本籍东京都目黑区中目黑五丁目××住所东京都世田谷区深泽一丁目××离家日期l97l年6月3晚上8点30分特征身高l6l公分。中等身材,脸孔稍长。皮肤白皙。说话缓慢。
服装蓝色小条纹的衣服,鞋子亦同。
携带物黑色皮包,黑色小型皮箱。
本人系福冈县福冈市出身,如有人知道朝冈美那子的消息请与当地警察署联络。
申请人东床都世田谷区深泽一丁目××朝冈隆人(70l—835×)受理署五川警察署(70l—5ll×)冬木把档案交还给白井,并且问道。
“这份申请书是何时填写的?”
“6月4日傍晚,就是美那子离家出走的第二天,可能她先生想了一天也想不出什么线索才来报案的。”
“原来如此。但是,他又如何知道离家的时间是晚上8点半呢?”
“当她离开时,正好有人看见。”
6月3日晚8点半左右,路灯照在社区道路上,视线很清楚,附近药局的者板亲眼看到穿着蓝色和服的美那子提着一个小皮箱,走向汽车站的。这是朝冈打听出来的,之后白井也直接询问过药局老板,确认了这个证言无误。
“朝冈家的那个孩子一向习惯于8点钟就上床,朝冈先生平常都在7点钟回到家里,而那天正好开会回家比较晚。美那子是在孩子睡觉之后,先生还没有回来的这段时间离家的。”
白井一问有瞪着双眼说话的刁惯,现在也不例外。一直注视着冬木。
“据说还留下一封信吧?”
“有的。”
“信上写些什么呢?”
“写得很简单,只是拜托先生照顾该子,并且把她忘记等等。”
“笔迹是她本人的吗?”
冬木突然想到这一点。
“没错。”白井似乎了解了冬木的用意而露齿微笑起来,冬木似乎也想得太多了。
“平常离家出走的案件,我们调查的范围也就到此为止。最近很流行失踪事件,我们防不胜防。警察积极搜查的对象是患有精神病或有自杀之可能性的离家出走者。至于诱拐或绑架则必须有具体的线索才能确定。”
“朝冈美那子的情况不属于这些吧?”
“是的。可以这么说。”
“但是……虽然不属于上述情况。可事实上也有可能被绑架。或变成杀人事件呢?”
“当然有可能。”白井看着冬木说。
“起初没有任何线索,只认为是单纯的离家出走,但是最后变成凶杀对象的被害者的例子也曾经有。所以,最初阶段的情况不足以做为判定结局的根据。——不过,朝冈美那子吗。有人目击她独自一人提着皮箱,而且还留有书信。应该不可能……”“确定所留书信是她亲笔所写的了吗?”
冬木重复着这个问题。
“呃——我刚才说过,本来是不必调查笔迹的,但是朝冈家的生活水准相当高。美那子又是短大毕业,不应该像别人一样,毫无责任地离家出走,所以我还特地调查了一下。”
“我把所留书信的笔迹与他家的家计簿、便条等对照,确实就是她亲笔所写的。或许她与附近邻居没有很深的交往。别人对她没有什么恶评,她对孩子的管教也很好。可以说是个贤妻良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