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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主犯花钱收买的替死鬼?”
“是的。”
拉乌尔并不急于亮出确凿的东西。在这个场合下,他仿佛想用沉默来制造紧张空气。但是珀苏仍不罢休。两姐妹也在等待拉乌尔的回答。
“不管怎样,珀苏,”拉乌尔说,“仍旧由我们二人合作侦察为好,对吗?但是,请你不要再把你那警察局的伙伴叫来妨碍我们办事了”
“可以。”
“你能向我保证吗?”
“我起誓。”
“那就好。告诉你吧,泄密的根子在公证事务所里。”
“你能肯定?”
“绝对不错。”
“这个重要情况,你为啥不告诉贝尔纳先生呢?”
“我担心他把秘密泄露出去。”
“那么,我们可以传讯他身边的什么人,比如他的秘书。这事由我来办吧。”
“公证事务所里的人,我都见过。”卡特林娜说,“几个星期以前,他们所里的一个人曾来过这儿,好像来找姐夫。嗅,姐姐,我忽然想起来了,就是姐夫遇害的那天早上8点钟。那时,我正在等候我未婚夫的信函,在客厅里撞见了那个人。
他是贝尔纳先生的秘书,好像焦急得很。后来,姐夫下了楼,就跟他一块儿到花园里去了。”
“呃,你知道他的名字吗?”
“我当然知道,他就是法摩龙大爷,公证事务所的秘书。这位大爷又高又瘦,脸色忧郁……”
拉乌尔神态自若,他料到卡特林娜会说出这个人的名字。过了片刻,他向珀特朗德说:
“我想向您打听一点,夫人。盖尔森先生被害的前一天夜里,到小城堡外面去过吗?”
“可能出去过,”珀特朗德说,“但我记不清楚了。”
“我可记得非常清楚。”珀苏说,“那时,他感到有点儿心痛,是我把他送到村子里的。后来,大约晚上10点,他却独个儿朝黎尔波雷的方向走去。”
“太奇怪了,真是奇怪的巧合!把蒙代修先生的遗嘱塞进卷宗的人,就叫法摩龙。那天晚上10点左右,法摩龙在黎尔波雷碰见一个人,那人要他把一份遗嘱塞进蒙代修先生的卷宗,他犹豫了一会儿就接受了这件秘密任务,获得了2万法郎的酬金。”
九、狼狈为奸
在郁闷的空气中,拉乌尔的话使在座的人忐忑不安。珀特朗德一只手遮住眼睛,陷入沉思。她对拉乌尔说:
“我不大明白您说的事情。您的话里是不是含有某种指责?”
“指责什么,夫人?”
“指责我的丈夫。”
“我的话并没有指责谁,”拉乌尔辩解说,“我认为,我只是如实地说出我脑海里浮现的每一件事情。我感到惊讶的是,这些事情对盖尔森先生极为不利。”
珀特朗德显得泰然自若,说:“盖尔森先生结婚之后,我和他的爱情并没有出现过问题。他每次出外旅行,我几乎都跟着他。我们夫妇是休戚与共的。不过,我对他的其它活动就毫无所知了。所以,根据案情的发展,如果不得不对他的行为进行审查,我是绝不会抱怨的。您究竟有什么具体的想法,就请毫无保留地说出来吧。”
“您允许我向您提提问题吗?”
“当然可以。”
“蒙代修先生突然死亡的时候,盖尔森先生也在巴黎吗?”
“不在。当时,我和丈夫是在波尔多。我们接到卡特林娜的电报之后,第三天上午才抵达巴黎。”
“你俩到达巴黎后,住在哪里呢?”
“就住在父亲的宅子里。”
“你和丈夫的房间,距离蒙代修先生遗体停放的地方远不远?”
“很近。”
“盖尔森先生守过灵吗?”
“最后一夜,我和他轮流守灵。”
“你去守灵时,他就独个儿呆在房间里?”
“是的。”
“在你和丈夫居住的房间里,是否有一只蒙代修先生存放文件的保险柜?”
“有一只大橱。”
“是上了锁的吗?”
“我不记得了。”
“我倒记得。”卡特林娜插进来说,“外公是暴死的。他死的时候,大橱是开着的。后来,我把它锁上了,把钥匙放在壁炉上。安葬的那一天,贝尔纳先生拿钥匙去开过大橱。”
拉乌尔立即用手一劈,说:“我们有理由认为,盖尔森先生就是那天夜间偷走遗嘱的。”
珀特朗德立刻反驳:
“您这是什么话?太可鄙了!您有什么权利断定是他偷走了遗嘱?”
“遗嘱肯定是他偷走的。后来,他花钱买通了法摩龙,吩咐此人把遗嘱塞进蒙代修先生的卷宗。”
“可是,他偷遗嘱去干什么呀?”
“最初只是为了看一看遗嘱中有没有什么条款不利于你,也就是不利于他。”
“然而,遗嘱里没有任何不利于我们的条款。”
“乍一看来,确实如此。在蒙代修先生的遗产中,您分到了一部分,您的妹妹分得更多一些,但您却可以取得金粉抵补不足的部分。不过,金粉能从什么地方得到呢?这一点是您不清楚的,也是盖尔森先生挂虑的。为了试试运气,他就偷走了遗嘱,拿去自个儿研究。此外,他还想弄到附在遗嘱里的、解释炼金秘密的文件,可他什么也没寻到。我们可以设想他将采取什么步骤。经过周密的谋划,他决定2个月后亲自到小城堡周围进行考察。”
“您这不是瞎猜吗,先生?他压根儿没有离开过我。当时,我和他一起正在旅游嘛。”
“并非经常如此。那时,他是佯装去法国旅行(我暗中向您妹妹打听过,那时他不在庄园里)。真实情况是,他住在塞纳河对岸的基贝弗。夜幕一降落,他就溜到附近的树林中去,躲在沃什尔大妈的破房子里。深夜,他悄悄翻过岩石后面的围墙(我在墙上作了标记),四处察看小城堡。他这么做并没有取得什么效果,既没有搞到有关秘密的材料,更没有找到金粉。可是,根据遗嘱的内容和说法,似乎有一块土地与金粉的秘密有很大的关系。因此,为了使这块土地归属于您,他就移动了三棵柳树的位置。这么一改动,岩石地区、布特埃罗马土堆以及庄园的那一段河流,就划到您继承的那部分地产里了。”
珀特朗德越听越愤怒,吼道:“拿出证据!拿出证据!”
“移栽三棵柳树的事,是沃什尔大妈的儿子——一个伐木工人干的。他的母亲知道这桩事,她在变成疯子之前曾向别人说过。关于这些事情,我还问过村里的大嫂大姐们。根据她们的回答,我作出了上面的推断。”
“然而,你说的人难道是我的丈夫吗?”
“肯定没错。这个地区的人都认得他,因为从前他和您在小城堡里住过。此外,在基贝弗的旅馆里,我还发现他留下的踪迹。在旅馆的登记簿上,他是用假名登记的,但没有改变字体。我从登记簿上撕下了他登记的一页,这一页纸儿就在我的公事包里。而且,更重要是,我在登记簿上发现了另一个人的签名,这个人在他离开旅馆前找过他。”
“还有一个人?”
“是的,一个女人。”
珀特朗德恼怒极了:
“您在撒谎!我丈夫从来不跟其他女人胡搅。您干吗要诬蔑他,抓住他不放?”
“这还用得着再问吗?”
“后来怎样了?请您继续说吧。”她尽量控制自己,问道,“看看您的胆量究竟有多大……”
拉乌尔平心静气地说:
“后来,他暂时不再乱动了。移栽到新地方的柳树并没有死,柳树原先生长的地方恢复了本来面貌。但是,问题依然存在,炼金的秘密还是个谜。在你们姐妹迁回小城堡的时候,盖尔森先生企图再干,也来到了这里。他认为,成功的时机已经成熟了:住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