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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秋萤看着张茂才进了院门,这才回头过来,眼睛眯起来,嘴角翘得高高的,开心地喊了句:“大哥,你多前儿回来的啊?!”
张秀才手一挥轻轻打了她脑袋一下,佯怒道:“感情三丫头这是才看见我!”
张秋萤在那捂着脑袋咧着嘴笑得没心没肺,柳长青却悄悄地皱起了眉头。
这边,张秀才已经伸手拉了张秋萤过来,还弯腰给她掸了掸刚才捡鱼时蹭脏的衣摆。抬头又见了她额上的伤,故意诧异地问道:“这难不成是刚才让鱼咬的?”
张秋萤有点期期艾艾,张宛如已经笑了出来,指着她脑门说:“她啊,一大早,脑袋就让门挤了!”
“怪不得。”张秀才恍悟地说,“我说怎么这次见了,三丫头笑得越发傻气了。原来是脑袋被门挤坏了!我说呢,小时候虽然脑子也不灵光,总比现下好些啊!”
张秋萤咬牙切齿地哼哼道:“张——靖——远……”
张宛如似乎想起了什么,笑得越发欢畅了,嘴里却说道:“哪儿啊大哥,现下好多了!小时候多傻啊!碗漏了还记得不?”
柳长青垂垂眼睛,本来心里有些生气,想起这个“碗漏了”的典故,也不禁莞尔。
那是张秋萤才三岁的时候,刚刚学会自己拿着木勺吃饭。那日里正坐在门口吃粥吃得欢畅,张靖远路过,指着她的小碗一本正经地说:“哎呀,妹妹,你的碗漏了!”张秋萤有点傻呵呵地看着他不知道如何反应。张靖远更加肯定地说:“不信你翻过来看看,破了一个大洞!”
然后……张秋萤就真的把碗翻了过来。
长青受伤
这场春寒也并没有持续多久,似乎转眼间,湖堤上的柳树便钻出了新芽儿,然后一日绿过一日。一场春雨过后没多久,各种野菜也紧跟着冒了头儿。
多亏了有柳长青不断地明里暗里小心翼翼地供应着鲫鱼汤,秋萤的娘徐氏在坐月子的时候才催下了奶水,虽然这最后一个小儿子挺能吃的,不算多么充足,但总好过整日喂小米粥或者到处淘换芝麻糊糊。
为了伺候徐氏吃饭,张家将饭厅从下屋搬到了正房堂屋里。这天大清早,张秋萤刚起来就闻到一股好闻的香味,一挑门帘,就看到堂屋里放上了吃饭的长条木桌,垫着旧毛巾的大砂锅里,小米粥熬得稀烂稀烂的,上面还撒着一层绿绿的荠菜丝,米汤的香味混合着野菜的清香,丝丝缕缕冒出来,秋萤立刻觉得肚子饿极了。
洗完脸回来的时候,桌上又多了几个小菜。一碟肉皮炒黄豆芽,一碟放了麻油和辣子的酱萝卜,细竹篾编的小箩筐里有两个细面卷子和十几个红薯窝窝头。另有两个盖着盖子的小瓷盆,秋萤知道那里面有一个是鲫鱼汤,有一个是昨儿个晚上就开始炖的小鸡炖蘑菇。
张秋萤给里屋的徐氏送过去饭,回到桌前闷头喝起粥来,边喝边问:“二姐,你早晨上山了啊?现在荠菜冒头了?”
张宛如拿一个红薯窝窝掰成几块泡进粥碗里,瞥妹妹一眼道:“春来三月三,荠菜赛灵丹。今儿个都三月初八了!再说了,荠菜要是没冒头,你吃的啥啊?”
张宛知夹一块鸡肉搁到秋萤碗里说:“听你二姐现学现卖呢!这荠菜是一大早长青弟弟送过来的。她看了也奇怪呢,问人家荠菜现在出来了啊?那什么春来三月三,荠菜赛灵丹这话,也是人家长青弟弟告诉她的。”
张秋萤听了高兴起来,笑呵呵地说:“这荠菜真好吃!这么吃不过瘾,我想吃荠菜团子!还想吃荠菜饺子!要不吃荠菜疙瘩也行!一会儿我去找长青哥,让他带我上山去挖荠菜!挖多了给大伯那边也送过去点儿,大哥也爱吃这口儿!”
张宛如听了想说什么又没说,只抬头看了一眼宛知。张宛知端起粥碗遮掩着说:“秋萤,让你二姐带你上山去吧。人家长青弟弟每日里也有许多正事要做的,你这么个小皮猴子一直赖着人家也不是个事儿。”
张秋萤虽然小,却也看出来大姐和二姐不太对劲儿。她知道她们不想告诉她,也就不说什么都应下了。心里早就打好了主意,趁着她们饭后收拾的时候,一溜烟儿地就跑去了隔壁。
柳公家的门竟然是从里面闩上了,张秋萤扣了半天门环没人开。她着急起来,撒腿又跑回自家院子,借着墙边种的那棵桃树,三两下就攀上了墙头。
张宛如刚刚刷完了锅,挎着个竹篮子从下屋里出来,准备招呼小妹一起上山挖野菜。结果一眼就看到她上了墙头。张宛如语气凌厉地骂道:“张秋萤!你这个皮猴子,快给我下来!三天不打你上房揭瓦啊你?!还有没有个丫头样儿啊你!”
张秋萤回头瞅一眼二姐,不理她那套,自顾自骑在墙头上喊道:“长青哥,长青哥!你在不在啊?你再不出来我跳了啊!”
张宛如见小妹不听她的,冲正屋喊道:“大姐!大姐!你快来!”
张秋萤看样子还是挺怕大姐的,在墙头上犹豫了一下,回头瞅向自己院里,似乎是看张宛知出不出来,管不管。眼看着正屋门吱嘎一声,她知道这是大姐要出来了,扭头不管不顾地就往柳长青院子里翻了过去。
眼看着她一头栽了下去。张宛如“啊”一声,扔掉手里的竹篮子,几步跑了过来。张宛知出门正好看到小妹的衣角从墙头上滑下去,然后半天没听到动静,心里一急想过去,却一下子腿儿都软了。耳听着里屋徐氏也听到了动静,问是怎么回事。她也不敢说小妹从墙上栽下去了,只说:“娘,没事。好像是宛知摔了个碗,我去看看。”
这会儿张宛如也已经上了树杈子上,伸着脖子往隔壁院里瞅呢,嘴里一个劲儿小声喊着:“秋萤!秋萤!”
张宛知也急匆匆地走过去,刚走到树跟前,就听到那边院子里应了声:“二姐,没事。我没事。”
然后听到柳长青的声音说:“自己站好,我去开门。”
却原来柳长青在屋子里早就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张秋萤扭头往自己院子里瞅的时候,他已经走了出来。正好见到她不管不顾也不看,墙那边的腿一抬,就过到了这边来,接着整个人就真的从墙头上往下跳了下来。
柳长青也吓了一大跳,幸亏人已经要到墙边了,急跑两步一把接住了她,猛力一坠,自己也没站稳,抱着她一屁股坐到了墙根底下。
张秋萤一扭头,看到柳长青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立刻愣住了,吓傻在那里。柳长青忍着疼,刚扶着她一起站起来,就听到那边张宛如焦急地在喊“秋萤”。柳长青去开门的时候,张秋萤看着他走路一瘸一拐,刚开始那股子震惊过去了,一股子更猛的无名火“噌”的一声就蹿了起来!
门一开,张家姐妹俩先后就跑了进来。老二连招呼也没打,奔着墙边就来了,先看了一眼张秋萤,没缺胳膊没断腿儿,似乎没事。接着就使劲一把把她拉了过来,手高高地扬起来,冲着她屁股就落下去了,嘴里喊着:“你个死丫头!你真跳啊你!怎么不摔死你呢?!我叫你跳!你摔不断我给你打断了得了,我叫你跳!”
张宛知倒是在门口略停了停,刚招呼了句“长青弟弟”,就看到柳长青急匆匆又走了回去,抬眼往里一瞅,老二已经动手教训上老三了。看着小妹妹似乎是没什么事,先放了一半的心,刚想开口阻止老二,一想这丫头是胆子够肥的,心想打两下也好,眼下棉衣服还没脱下去,再说老二手底下也有数,也不能真打疼了她。
那边柳长青已经拦下了张宛如,将张秋萤拉了过来,嘴里说着:“宛如别生气,这丫头好像也吓着了,别没摔着倒吓坏了。”说着伸手碰碰张秋萤的袖子,说道,“还不快跟你二姐说下次不敢了!”
这张宛知也是打着打着越打越轻,而且张秋萤这次挨打居然一声不吭,她可不认为是小妹跳下墙头来忽然良心发现了,然后真是知错了觉得应该受罚,这才一声不吭。正觉得奇怪,听到柳长青一说,立刻又担心起来,略蹲下身子,平视着张秋萤,捏捏她的脸蛋说:“没事吧三丫头?啊?吓着了啊?害怕了啊?你咋啦?”然后回头喊了句,“大姐,你快来看看她。”
张宛知一过来,就看到自己小妹一脸愤怒的样子,心说难道给她打急眼了?这老二也是,平时老三哪听她的啊,有事没事就跟她对着干,你来我去的谁也不让着谁,怎么能服打啊?这要是自己打她两下可能还行。
这么想着,她就出口说上老二了:“二妹!你打她干什么啊?有话不会好好说啊?”说完一弯腰就把张秋萤抱了起来,搂在了怀里,掏出手绢给她擦擦脸上蹭的土,又理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