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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妹妹,我当你是妹妹,你也要知道我是你姐姐。这可是在长春宫,你若对我无礼,咱们去太后面前讲理对证也方便得很。”
六公主悻悻地收回手坐了下来:“想不到五姐姐以前这么伶俐的人,现在却只能口口声声搬着太后替你做主了。”她眼珠一转,又笑起来:“对了,妹妹是不该对姐姐无礼,毕竟姐姐在宫里是待不久了。咱们终究姐妹一场,不管姐姐是要嫁出宫去,还是要去慈恩寺清静礼佛,咱们姐妹到底不能像以前一样时时相见天天说话儿了。妹妹可真是舍不得姐姐啊。”
可别。谁要是有这么个妹妹,巴不得离得越远越好。
宫里的女人几乎全都无师自通的学会争夺。女人们要争夺,女孩子们也在争夺,把对方比下去,踩下去——这没硝烟的比斗毫无温情,简直是你死我活的拼杀。
对她的恶毒的话五公主充耳不闻,仿佛没听到一样。
拳头打在棉花上并不能让六公主消气,可是她既不能动手,再说看起来五公主也是不疼不痒,转而对小冬说:“小冬妹妹,你来猜猜,咱们五姐姐是要出嫁呀,还是要出家呀?”
干嘛扯她?
小冬皮笑肉不笑:“六姐姐也是来向太后请安的吗?有没有遇着贵妃娘娘”
六公主怔了下,脸色不定:“贵妃也来了?”
“是啊,同五姐姐一起来的,正陪着太后在里面说话呢。”
对明贵妃,六公主还是有畏惧之心的。
小冬并不是想帮五公主,只是不希望自己搅进这两姐妹的是非里。
“采蓝姐姐。”
亭子下头的宫人应了一声:“郡主有什么吩咐?”
小冬站了起来,抚了抚裙摆:“两位姐姐慢慢聊我先告辞了。”
五公主蹭一声站了起来:“我和你一块儿走。”
小冬看了她一眼,五公主还是不死心?
可她真没有什么特效的灵丹妙药可以美容除疤。
走了没挤步,小冬发现六公主居然也跟上来了。
对了,被六公主一扰,小冬差不多把五公主说的最后一句话给忽略了。
她说,她知道要杀小冬的是谁。
她怎么会知道?
到底是谁
当然,也有可能她是随口乱说。
小冬心里在狐疑,可是她没像以前那样冲动或是轻信。
她可能永远也学不会算计,也不会分辨对方的哪一句话是欺骗。
但她要学会保护自己,保护家人。
不可轻信就是第一条要诀。
采蓝亦步亦趋地跟着她们,须臾不离。
小冬觉得自己是不够聪明,她不像这些人,从小就在阴谋诡计权势拼杀中打滚。磨练得心肠刚硬满肚子算计,她有前世的记忆,感触,心性——也许再过十年,二十年,她还是不会变成她们一样的人。
她们回去的时候,明贵妃眼睛通红,圣慈太后冷漠依旧。六公主向太后问安之后坐到一边,规规矩矩的毫无刚才在外面那股锐气和凶狠。
小冬能觉察到圣慈太后心情不好,极其不好。
小冬和她这些年相处下来,对她已经十分了解。圣慈太后平时对人也十分冷漠,可是那时候她平静而自然,现在她却坐得笔直,嘴唇微微抿着。
小冬不知道明贵妃说了什么话让圣慈太后如此发怒。
在她印象中,圣慈太后仿佛永远不会为了什么事情发怒。她经过了太久的时光,压抑着自己,不对任何人任何事欣喜或发怒,圣德太后在时她不怨恨,圣德太后倒了她也不张扬。
“小冬。”圣慈太后朝她招了招手。
小冬站了起来,走到圣慈太后身边。
“你同我一起来。”
外面有乘辇,圣慈太后让小冬坐在他身边。
小冬满心都是疑问,可是她什么也没说。
乘辇穿过长长的宫巷,宫人们得步伐声听起来规律而一致。天空看起来显得蓝而空旷,乘辇穿过永安门,折向右行,最后在紫宸殿外停了下来。
圣慈太后携着小冬的手直直的走了进去,侍卫宫人纷纷让避并拜倒行礼。圣慈太后走得极快,小冬好像头一次发现她的个头儿高挑,自己得一溜小跑才能跟上她的脚步。
站在正殿殿门外的侍卫看到她们的时候愕然之极,他们也许没见过圣慈太后,可是太后的服色他们绝对认识。就在他们行礼而来不及阻拦的时候,圣慈太后已经拉着小冬走进了正殿。
小冬是第一次看到前朝正殿。
一瞬间她忽然想起从前的事。她和姚锦凤,沈蔷,在下雨的夜晚挤在一块儿说悄悄话,说起三大殿,顶上是琉璃瓦,地下是金砖。那时候小冬还想着,这辈子大概没机会看见到底这里铺的砖是什么样的。
可是没想到圣慈太后把她带到这里来了。
紫宸殿和后宫那些宫殿比起来,没有那种精致和秀丽。它宏伟而空旷,小冬很想抬头看看上头的穹顶究竟有多高,但大殿里没有那么亮堂,她也判断不出来具体高度,上方藻井上绘着得图纹繁复,小冬只能看到模糊的色彩图块。
“母后。”
“皇上。”
皇帝挥了挥手,殿中的人无声地退了下去。
小冬知道,他们要谈的事,一定于她有关。
“上元节的刺客,皇上查着什么眉目了吗?”
皇帝低声吩咐了一句,有个人从帐幔后的阴影中走出来。
是那个高女官。
她穿着一身绛紫圆领袍服,头戴软翅纱帽,容貌端庄秀美,神态沉稳而从容。
“郡主,请随我来。”
皇帝不想让小冬听到他们说什么。
圣慈太后没松开她的手。
“皇上打算怎么查找幕后指使的那人。找到的话,又要如何处置那人?”
32章往事
皇帝缓缓的吁了口气,只说:“母后不要动怒。坐下慢慢说吧。高卿带郡主先出去。”
圣慈太后语气毫不和软:“此事与小冬切身相关,她也该听一听,皇上打算怎么还她个公道。”
高女官垂下头,肃着手缓缓退了出去。
小冬只恨自己没法儿像高女官那样溜走。殿中弥漫着一股让人喘不过气来的紧张气氛。
小冬扶着太后坐了下来,她能清楚地感觉到太后的手掌冰凉。
她自己也是一样。
太后来得这样快,可是到这个时候,两个人偏偏都不出声了。
小冬站在一边,过了一会儿,皇帝朝她招了招手。
小冬慢慢走了过去。
“伤。。。。。。都好了?”
“回皇上,早就好了。”
皇帝认认真真地打量她。小冬穿一件素菊纹象牙色对襟绫衫,茶色水波裙,眉眼秀殊,亭亭玉立,再不复一团稚气的孩童模样。
“母后,我还记得我上学堂读书那年,被师傅打了,回去发起了高烧,躺在屋里孤零零的一个人。。。。。。皇后那时候也有了身孕,根本顾不上我。我挣扎着悄悄的去看您,您还记得吗?”
圣慈太后微微一怔,有些出神,低声说:“自然记得。”
“我那时候问,您是我的亲娘吗?您没说话,只朝我点一点头。我又问,为什么我生病您都不来看我。。。。。。那会您没答我,其实我自己后来也明白,您不来看我是为了我好,如果您同我说话,亲近,皇后就不会容下我们母子。
圣慈太后想起那时候的情形来。那会他虚岁才刚五岁,小脸儿通红,嘴唇裂了口子。就扒着门口在那儿看着她。多年来她没有一刻能忘得了那时候他的目光。
他一直期待的看她,后来失望地走了。
她没靠近他,没有抱一抱他。
等他走了之后她才哭了。
那是她身上掉下来的骨肉,可是她连抱都不能抱他,连他的名字都不敢喊一声。
“皇后生下园皇子之后,我的处境更不堪。我跟自己说,没人能帮我,我得靠自己,一天一天熬下去。您记得那会儿园皇子有多么神气骄纵吗?他说一声,我就得趴下来给他当马骑,弟弟被他推倒,摔得厥过去,过了一天多才醒,我求了好些人,让他们请太医来给弟弟看一看,可是没有一个人理会我。弟弟后来自己醒了,还跟我说他一点儿都不疼,我当时想,就算为了弟弟,为了您,我一定要成功。”
他的语气平静,小冬听着心里发酸。
原来皇帝和安王小时候过的那么苦——可是安王从来没和她说起过这些。
“母后记得园皇子怎么没的吗?”
“不是。。。。。。热病吗?”
“是啊,可那会儿皇后看待这个嫡子如眼珠一般珍贵小心,好端端得,他怎么就得了热病?”
小冬心里一紧。
天哪,怎么让她听到这种。。。。。。这种秘密?
苍天啊大地啊,给条地缝让她钻进去吧,要不让她立刻晕过去也行,就是不要让她再听见皇帝说这些了。
她垂着头不敢看太后和皇帝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