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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冬两腿发软走回来,胡氏已经喊了一声:“小冬。”
胡氏以前叫她郡主,现在突然变成了旧称呼,小冬扶着床柱转头看,胡氏眼睛红红的,站在门边看着她。
“胡妈妈,给我倒水喝。”
胡氏一边拭眼睛,一边应着:“艾,就来。”
胡氏大概是吓坏了。小冬喝完水,又要了一次。
胡氏绝口不提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只问她饿不饿,想吃些什么,一准儿是怕她再想起昨晚的事情后怕。
红芙她们也跟着凑趣,可是一个个看起来都不如往日水灵,这一天一夜的工夫,都不知她们怎么过的。
小冬舌根发苦,一点都没有食欲,现在却打起精神来说:“想吃点甜甜的东西。”
“啊,有枣儿粥,山药粥,绿豆杏仁粥,我这就去端来。”
清粥小菜端进来都是热气腾腾的,不知道已经预备了多久了。
小冬喝了一点山查红枣粥,胡氏提醒她“还有汤药得喝,留着点肚子。”
小动点头答应,又吃了半块水晶糕,红芙有心想让她多吃些,指着一碟菜心说:“这个是世子亲手调的,郡主再尝尝。”
“哥哥调的?”
“是啊,世子说这个菜爽口,您睡醒了嘴里没滋味儿,吃这个一准儿香,菜是厨子切的,世子调的味儿。”
小冬果然夹了些尝尝。倒是又咸香,又爽脆,里面放了一点香油,的确很激发食欲。
“想不到哥哥还会下厨。”小冬笑微微地说:“将来谁做我嫂子,那可有福了。”
胡氏说:“能让世子这么体贴关爱的也就郡主一个人,旁人哪,可想也不用想。”
饭桌断下去,小冬摸摸额角的肿包,“拿镜子我看看。”
红茴把镜盒捧了过来,小冬往前凑了一点,撩开头发看,额角肿了好大一个包,油皮也破了一块,微微出了点血。
呃。。。。。。
镜子里的人蓬头垢面,眼睛也是肿的,头上鼓着包,看起来两眼无神,别提多邋遢了。
“啊。。。。。。”刚才秦烈看见的她就是这副模样?
丢死人了。
胡氏看她脸色变幻不定,忙问:“是不是头疼?要叫太医进来么?”
“不用不用。”小冬连忙摆手。
不是为这个。。。。。。
咳,真是的,都是秦烈不好,这下她还有什么形象可言啊。又是尿急,又是邋遢。。。。。。全落在他的眼中了。
虽然没人去提昨晚的事情,可是并不代表事情已经过去了。
天黑得早,屋里已经掌灯。小冬靠着大迎枕,有一页没一页的翻书。
就算她不去想,昨晚的事情也会自动跳出来,象放幻灯片似的一祯一祯闪过。
昨天那个人身上突然起火。。。。。。是当时混乱纠缠中七公主的兔儿灯摔在了他的身上。连油带火,所以一下子就烧了起来。
说起来,还多亏了她,要不是她的灯,小冬就。。。。。。她打个寒噤,不愿再想下去。
她离死亡一度那样的接近。
想她死的人。。。。。。虽然小冬不知道那是谁,可是那人时机掐的正好,除了七公主这个小小意外,其他的全都卡得正好,赵芷玩得起劲,地点选得毒辣准确,甚至正好卡在开始放烟火的时候,这样即使有什么动静,旁人也听不见。
外头丫鬟说:“世子来了,沈公子来了。”
沈静也来了?
小冬坐直身,赵吕已经快步走了进来,他的脸让冷风吹得泛红,身上带着一股寒气。
赵吕把斗篷解下来递给红芙,弯下腰来仔细看看小冬的脸色:“妹妹觉得怎么样?”
“我没事儿。”小冬说:“哥哥和表哥吃过晚饭了没?快请坐。”
28章天真
看沈静的神情,八成是知道她病了,却不知道她为什么病的,赵吕应该没对他说出实情——
这是很自然的。
连昨天晚上在望仙楼看灯的人,多数也只知道闹刺客。可是并不知道这刺客是针对她来的,只是她和七公主正好那时候碰上了。
但是,秦烈却是知道实情的。虽然他没说,但小冬笃定他知道。
虽然小冬对这两人都要称一声表哥,可是和风度翩翩的沈静比起来,秦烈倒更象他们自家人。
明明沈静和安王,和赵吕更相象,他们身上都有一种世家子弟才有的从容儒雅,站在一起更象一家人。
小冬掠掠头发,赵吕忙按住她不让她下床。
“妹妹药吃了么?晚饭吃了什么?”
小冬点点头:“饭吃了,药也吃了。”
沈静安慰了她两句,还递了两本书给她,都是消遣打发时间的。
赵吕送沈静出去,胡氏拿着一只捧盒进来:“沈公子还带了点心来,郡主要不要尝尝?”
小冬摇摇头,把手里的书交给红芙收起来。
秦烈送药,和沈静送的点心和书,都是表达关心的方式。
赵吕送走了沈静,又掀开帘子进来,胡氏她们知机的退了下去。
“哥哥坐。”
赵吕在床前坐下来,拨开她的额发看了看伤处,目光中满是痛惜:“很疼吧?”
“不去想就不疼。”
“昨天那个宫人是怎么说的,你可还记得?”
小冬点点头,努力回想当时的情形,赵芷和几个郡主县主在一起猜灯谜,七公主过来寻她,那个宫人是从外头进来的,身上带着凉意,她一直没有抬头,小冬也没有看仔细她的面目,望仙楼上那会儿人极多,这个宫人不是惯常见的长春宫的宫人。上元节宫里事多人手不足,从掖廷和西内临时调派了不少人手来。所以小冬也没有多想,七公主不肯离开,要同她一起去,显然那个宫人没料到,当时她是想阻拦的。。。。。。
说起那个从暗处窜出来的刺客,小冬声音微微颤抖,仿佛那可怖的一幕又跳到眼前。赵吕握着她的手,连声说,“妹妹别怕,有我在这。”
小冬点点头:“我知道。”
她喝了口水继续说下去,那个人明显是早等在那个拐角处的,宫人的灯笼一熄,他就扑了出来。
“他没有带刀子利刃,一心想把我推到栏外,要不是七公主的灯笼破了,他身上突然起火,我。。。。。。”绝对难逃一死。小冬缓口气,赵吕心中不舍,却没打断她:“然后呢?”
“我拿簪子刺了他,没刺准,只刺着了他的肩膀。。。。。。”
断断续续地讲完,小冬讶然发现自己又出了一身汗,只是回想讲述那时候的情形,艰难得好象做了什么剧烈运动一样。
“事情查出来了吗?”
赵吕摸了下她的头发,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要告诉小冬。
在他的心中,是不愿意让小冬知道这些阴暗残酷的事情。可是——
他不舍,不代表别人就不会再出手。
他和父亲,终究不能将小冬护在身后一辈子。
有些事情她得知道,得面对。
“那个宫人是原来凤仪宫的宫人,后来遣发到掖廷,宦官是闲厩司的人,一直在东内苑伺候。两个人昨晚都死了。一个是摔死,一个是溺死。
小冬的手抖了一下。
赵吕明明感觉到了,却硬下心肠不去理会。
“昨晚皇上发落了内侍监和羽林军一大批人,连夜将掖廷和东内苑的宫人和宦官抓了百余人,审到今天中午,已经死了十七个。。。。。。”
小冬猛地抬起头来。
赵吕直视着她的眼睛,“表面上看,这件事与圣德太后有关,但是谁都知道不是这样的。”
小冬当然明白。
虽然那个宫人是以前圣德太后用过的宫人,可这能说明什么?什么也说明不了。
“我告诉你这些话,不是让你想着那十七个人。就算今天不是你遇着这件事,那些人也会被问罪。你心肠太软,又总把人想得太好,这样的事,也许以后还会发生,我和父亲不能保护你一生,你得学着保护自己。”
小冬脸色煞白,赵吕心疼不已,可是想到父亲说的话,心肠不得不刚硬起来。
昨天夜里回来时,马车走在街上,四下寂静无声。
这个世界仿佛只剩下这么小小的一点空间,只剩下他们一家三口。
“。。。。。。是我误了她,总想着不让她沾染这些,可我们护得了她一撕,护不了一世,她终究会长大,总会有我们眼见不到的时候,这次是侥幸保住了性命,若还有下次呢?”
赵吕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
“现在难受一时,总比将来后悔一世的好。”
是的,现在难受一时,比将来后悔一世好。
赵吕在心里把这句话又重复了一遍,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小冬会遇着这室,而不是他遇着,焉知不是他们把小冬保护的太好,让旁人觉得她太过于软弱可欺了?若小冬是精明算计,八面玲珑圆滑老练的人。。。。。。
赵吕觉得心里一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