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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附近的山都更平缓些,而且因为常有人去踏青、上香,所以显得热闹而世俗。这里的山却奇峻秀美.林木葱郁。山坳里开着不知名的野花,花朵象撑开的小伞盖一样.亭亭玉立。风一吹过来.那些小伞就在风里摇头摆尾。
不管什么地方,庙里总是热闹的。庙的周围有许多人做生意,卖吃食的.看相的,卖各式小东西的。小冬看什么都新鲜,连笊篱都拿起来比划两下。秦烈指着庙门说:“要不要进去烧炷香?”
“也好。”
拜过了才发现周围的人都是来求子的。上头的神像是个穿白衣红裙的仙女,神态安详,慈眉善母,供桌前摆着一溜小泥娃娃,都穿着衣服,憨态可拘。红男绿女,各站一排,有人拜过了,便抱一个小娃娃回去。小冬觉得好奇.秦烈低声跟她解释:“这个娃娃抱回去后放橱里养着,逢初一十五供吃食。有那没孩子的妇人,抱了娃娃回去后就真的生孩子了。”
“真有那么灵吗?”
“嗯。你看那上头的娃娃,左边的,是不是显得有点旧?”
是比旁边的显得旧一些,虽然衣裳还很鲜亮,可是新旧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这就是曾经被抱走的娃娃。等那家人生了孩子之后,就把这个娃娃再还回来。”秦烈笑着小声说:“要不.咱们也请一个?”
小冬有些忸怩.可是也觉得有趣:“那……也好。请个什么呢?”
男娃娃穿着红兜兜,女娃娃穿着绿小褂.白白胖胖,都是一脸富贵相,笑眯眯地,整齐地站在那里。
“一样一个吧。”秦烈低声说。
“哪能这么贪心。”小冬也拿不定主意,左右看看,干脆闭上了眼.随手去摸,摸着什么就是什么。
她摸着一个,睁开眼一看.那泥娃娃裹着红艳艳的小兜兜,原来是个男娃娃。
秦烈付了十个铜钱,小冬才知道原来娃娃也不是白抱的。
她把那个娃娃小心翼翼抱在怀里,秦烈瞩咐她,百步之内不许回头,不然娃娃就回去了不会跟着走。小冬觉得有趣.果然一直朝外走.一次头也没回。
“你也请娃娃了?”姚锦风笑着说:“我以前也请过一个,不过是闹着玩儿请的。”她拉着小冬去看,果然她家里也有一个娃娃.不过却是个穿绿小褂的女娃娃,面前的小碟子里摆着芝麻糕之类的糕点零嘴儿.都是小孩子喜欢吃的。
两人坐在一起小声说话.小冬脸红红的,说到怀孕生子这事儿,她还是纯粹的外行。姚锦凤笑着鼓动她。也许人都有这种心理.自己成了亲.就总想着替身边的人牵红线。自己有了孕,也总鼓动着身边的人也要孩子。
“我们……想再等一两年,我年岁大些.身子再长开些。”
“嗯,也是,那你好好调养着。跟你说.这个娘娘庙真的很灵的。”
锦凤送给小冬各式各样的,遂州的小玩意儿,差不多也都是她自己喜欢的。
还有燕子他们三兄妹,几乎是扎根在了秦家,时刻跟着张子千。燕子还好些,毕竟是女孩子,拘束多些。土生和保成可是跟前跟后的寸步不离.张子千要写字,他们忙着磨墨,张子千要喝茶,他们赶紧倒水。张子千要看书,他们就站在一边儿守着。如果吃饭、如厕和睡觉这些事也能由弟子服其劳.相信他们肯定也愿意都替他包圆儿了.弟子做到这个地步,真不能说心不诚了。李万河是真的嫉妒了——按他的原话:“小兔子崽子们,我养了你们这么些年,没功劳也有苦劳吧?也没见你们对我这么孝顺过。”
秦烈不怎么真诚的安慰他:“都说外来和尚会念经,他们这也是三天新鲜劲儿,过了这几天,肯定也不希罕了。”
不过就目前来看,他们还是挺希罕的。
张子千肯定不会长留遂州的.也就是说.土生他们也要跟着一起回返京城。而燕子一一小冬想起来就觉得有些难办。
带她一起走不是不行,可是一一这样做真的好吗?
前车之鉴犹未远,姚锦风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京城太复杂.不适合姚锦凤,也多半不适合燕子。
那些问题都可以搁到以后再想一一只有赵芷,她的事实在令人头疼。
章满庭走时没能带走孩子,那个胖墩墩粉嘟嘟的小家伙儿现在是整个院子里的宝贝疙瘩。没谁能不喜欢他。他很爱笑,笑得咯咯响。
小胳膊小腿儿短胖肥嫩,让人很想扭一把掐一下。小冬在庙会上买了一个波浪鼓回来逗他,在他耳边摇着那只小鼓.只要咯咯咯的声音响起,小家伙的脑袋就左右转,寻找声音的来源,那神态如此天真美好,让人觉得心都要化了。
小冬开始觉得……有个孩子,也许真的不错。男孩儿也好,女孩儿也好,小小的身子,小小的嘴巴,小小的手和脚.他们如此全心全意的信赖着你,依靠着你,一天一天的长大,欢快地在庭院里奔跑。
呜呜,昨天晚上想更新这章时,宿舍断网了,呜呜呜,人家的全勤没了。。呜呜呜.我要去跳搂。。
今天下午的火车回家,所以白天会把今天的份贴出来的。。因为下午和晚上就上不了网了,明天早上才能回到我家。
抱抱大家,北京很好,我很喜欢。可我更喜欢自己的家。
第117章 秋意
这个夏天似乎过得特别快,小奏跟荐着秦烈四处去,胡氏都说:“都晒黑了。”可是到底也没有拦阻她。
小冬的自由和快乐她也看得很明白。
这里无拘无束的生活,让每个人都渐渐变得开朗起来,红芙不用说,连红荆的笑容都多起来了,话也比在京城多。妙儿可儿她们几个小丫头更不用说,都快乐疯了。胡氏也不忍心硬拘着她们。
能乐就乐一时吧。
反正……总要回京城去的,到时候……自然所有人的心都要收回来,老老实实安安份份的再过以前那样的日子。
小冬对着镜子,晒黑了吗?好象是有一点。可是面颊比以前红润,眼睛比以前亮,整个人象是被施了什么仙法.一下子活了过来。以前那么多年加起来,笑声好象都不如这些日子多。
秦烈带她去钓鱼,说是钓鱼,其实两个人从头到尾都心思都没放在钓鱼上,秦烈指着河面,跟她讲小时候的事情。
“我那时候有五六岁吧,看着附近的大孩子跑到河边来,我也跟着来了,结果别人都没事,就我掉进了河里。”
小冬紧张地问:“没事吗?”
秦烈笑了:“要有事,我现在还能站在你面前吗?”
小冬也笑了:“嗯,你继续说。”
“那会儿不会凫水嘛,呛得半死,幸好有大人路过.跳下去把我捞了起来。我娘知道了,把我打了一顿……”
小冬拍手说:“嘿,打得好,看你还敢乱跑。”
“哪儿啊,”秦烈说:“我娘是说,你快给我把岛水学会,笨得跟旱鸭子一样。”
小冬十分意外,不过这倒是秦氏的性格。她想象着秦氏说这话时的神情语气,笑着问:“那后来呢?”
“后来就学会了啊,那个夏天给晒得脱了一层皮,身上红通通的象虾子一样,疼得根,晚上一挨席子就针扎似的。
不过功夫没白花,我现在能在水里捉活鱼。”
“那你捉个我看看。”
“好,等下就给你捉。来,再朝上游走,那儿景致比这儿更好。”
山势险要,有的地方根本没有路,小冬无论如何走不过去,秦烈又把她背起来,依旧攀援纵跃毫无阻碍。小冬笑着在他耳边吹气:“你简直象只大马猴儿。”
“啊,那你不成了母猴儿了?”
小冬气得在他耳朵上狠狠咬了一口。
秦烈雪雪呼痛:“好吧好吧,不是母猴儿,是小猴儿。”
小猴儿就不是猴儿了吗?
小冬气得勒紧他的脖子,秦烈没坚持一会儿就开始求饶了:“别别,咳咳,你想咱们俩一起掉河里去啊。”
小冬嘟囔一句:“便宜你了。”不过还是松开了手。
秦烈可真壮,自己就算没一百斤,八九十斤总是有的吧?他就这么背着自己,脸不红气不喘的,还纵跃如飞。
秦烈甩开步子向前走,忽然放声唱起歌来。他唱的是遂州方言,小冬只听得懂几句,依稀有情郎,姑娘,火凰花这些字眼儿,想象是首情歌。虽然秦烈唱得并不是很好,可是小冬觉得十分动听。歌声在山梁间,在河面上回荡着。
前方隐隐传来轰轰的声音,小冬有些紧张起来,忙问他:“这是什么声音?”
秦烈没答,只是加紧了步子。声音愈来愈响,转过一个弯,前面豁然开朗,一大片瀑布出现在眼前。象大扇子一样宽,水从上面冲落下来,砸在河面上,那轰隆隆的雷声似的水响就由此而来。白浪飞溅,一团团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