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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没想过只是偶然相遇,却相伴了这么多年。
我冲他微微一笑。
傅一睿目光渐渐柔和,深深地注视我,然后转过头,换了种口气对自己的父亲说:“有什么事当着我的面说,我想我跟冉冉之间没什么不能说的。”
许麟庐轻轻一笑,说:“你确定?”
“我当然确定。”
“很好,”他点点头,对我说,“张小姐,既然这样,咱们的谈话就必须要有第三方在场,希望你别介意。”
“我不介意。”
“我本来是想亲自过问下你跟我儿子的关系,现在看来没这个必要,答案很明显。”他微笑着说,“我该说恭喜你们吗?”
“如果您愿意的话,我很感谢。”我说。
许麟庐笑意加深:“男女双方在一起,一开始就如化学反应,烟花璀璨,目不暇接,双方都会以为对方是上帝恩赐给自己最好的礼物,并由此而获得崭新不同的人生体验,就如被魔法师点开双目,你看到你从未见过的精彩世界。我也年轻过,我很明白这种感觉。”
“您形容得很诗意,恐怕我没这么诗意地生活。”我笑着说,“我跟傅一睿相识多年,走在一起很自然,也很平淡。”
“相识多年却现在才走到一起,我能问一下原因吗?请原谅一个父亲的好奇心,我听说,”许麟庐微眯双眼,看着我,“张小姐曾经有个未婚夫。”
我心里一跳,哑声说:“是的,他死了。”
“很遗憾,听说是个相当优秀的人,享誉国际的年轻摄影师,却被一颗流弹夺取生命,您恐怕很难过吧。”
“你问这些干嘛?这跟你没关系!”傅一睿冷冰冰地说,“张旭冉的生活,我的生活,跟你都没关系。”
许麟庐轻轻咳嗽了几声,说:“我只是出于对你的关心。”
“你这是出于对我的鄙夷,父亲,从来你就没看上我做的任何一件事,难道不是这样?只要我选择的,我愿意的,我向往的,你从来只会嘲笑和打击,”傅一睿冷笑说,“现在你大概想把这些恶意归结为关心?抱歉,我们对关心的理解实在相差太远。”
“难道我没为你好过吗?”许麟庐涨红了脸怒斥道,“难道我为你做的决定,什么时候错过?我替你挑的老师,替你选的科目,这些你要听我的,现在早就是名声显赫的伟大的外科医生!哪里还要在整形外科做这种替那些老娘们做那些拉皮隆胸?我在你这个年纪早已是教授级别,你呢?混死了也不过是个小主任,一个医院有多少主任你不知道?一个廉价的行政头衔能代表什么?胸无大志的东西,你应该有一所以你命名的医院,一个因你命名的医学项目!”
他说得太激动,一下喘起气来,我忙过去替他调整好姿势,检查各种仪器和导管。
“谢谢。”老头教养良好,令人挑不出错来。
我微微一笑表示不用客气。
“然后呢?”傅一睿冷声问自己的父亲。
“什么然后?”
“少年得志,功成名就,然后呢?”他的声音中有压抑得太久的悲愤,“然后一个女人换过一个女人?逼着自己老婆去自杀,把儿子丢一边不闻不问,等他十八岁时再一脚把他踹出家门?”
许麟庐脸色发青,咬着牙说:“你这是在怪我?”
傅一睿呼吸急促,狠狠地盯着自己的父亲,哑声说:“要说怪你,轮不到我,恐怕是生我那个女人最有资格。”
“她是个疯子!”许麟庐大怒,喊道,“疯子!她自己疑神疑鬼,难道你要我陪着她一起发疯?啊?我不是给她请了看护吗?我请了最好的精神病医生来看她,我对她仁至义尽,没什么愧疚……”
“够了!”傅一睿双拳紧握,红着眼睛问:“我就问一句,这么多年,你有后悔吗?”
“我为什么要后悔?我是最伟大的外科医生,我的手拯救过无数人的生命,我为什么要后悔,我有什么可后悔……”
傅一睿怒吼一声,一下踹翻眼前的凳子,我吓了一大跳,忙扑过去抱住他,急急忙忙说:“别激动,一睿,你别生气,生气你就算也天大的委屈也变成理亏,别做令自己后悔的事,他不是你父亲,他现在只是个病人,他是个病人!”
傅一睿剧烈呼吸着,竭力压制心头的怒火,在我的安抚下慢慢浑身放松,他深深吸了口气,拍拍我的肩膀,示意他已没事。
我放开他,傅一睿看向他的父亲,平静地说:“既然如此,我也不浪费时间跟你做无谓的争辩,如果没什么事,我把冉冉带走了,您安心等着手术,祝您顺利。”
他说完朝自己的父亲微微鞠躬,示意我走。
“等等,混账东西,我有说你们可以离开吗?”许麟庐怒了,骂道,“你给我站住,我话还没说完……”
“没什么好说的了,”傅一睿没有回头,停下来说,“早在我将姓氏改成我妈妈的姓那一天开始,我跟你,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大踏步走出病房,我想跟着,却被许麟庐叫住:“张小姐,你等一下,傅一睿不懂事,难道你也不懂事?你不想当我许家的媳妇了?你不想在医学界获得捷径,鹏程万里了?”
他说得已经很不像话了,我转身,面无表情走向他,冷冷地说:“许医生,你大概不知道,我一直等到你入院,才知道你是傅一睿的父亲。”
许麟庐脸色一变。
“我认识他十几年,他从没提过一句他家里的事,他有的这一切,都是靠自己的聪明和努力拼搏到的,我很以他为荣,整形外科是个了不起的地方,它绝对不仅是隆胸和拉皮,它还给予人希望和信心。在这一点上,它的意义跟心脏外科不相上下,而傅一睿是其中优秀的医生。或许他不是伟大的,但他足够令人尊敬。”
我盯着老头脸上的褶子,淡淡地说:“如果我是你,有这样的儿子我会深感骄傲。”
“是吗?”他古怪地笑了笑,“看来你很喜欢他,只不过不知道你能不能喜欢他另外的品质,张小姐,我原本不想说,但出于无私和公平,我必须告诉你,我儿子并不如你看上去那么好。他骨子里有疯狂的因子,就如他死掉的母亲一样。那个女人,只是五分钟看不到我,就能连续不断打上百个电话,她还擅长撒谎、喜欢佯装自杀,玩各种各样的自杀方式来引人注意。她生下来的儿子也毫不逊色,傅一睿,十八岁就懂得陷害自己的继母,伪造暧昧现场,试图引我发怒。可惜我比他聪明……”
我吃惊地瞪大眼睛,看着许麟庐,摇头说:“不,那是你的妻子勾引他……”
“他这么告诉你?哈哈哈,”许麟庐愉快地笑了起来,“门外那个女人,从少女时代就处心积虑想成为许太太,成为我名正言顺的妻子,她为此奋斗了几十年,各种花样无所不用其极,你说一个好不容易达到目的的女人,怎么会因为一个毛头小子,就轻易毁掉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
第 49 章
我在惊诧中脑子空白了足足有几分钟,然后,我忽然意识到一个基本事实,这个事实令我骤然间对许麟庐不想再看,我感到胃里升腾起一种强烈的作呕感,我冷冷地说:“别说了,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不用太快下决断,你可以逐步观察。”许麟庐彬彬有礼地微笑说,“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许先生,跟你说出的相比,我更感兴趣你没有说出的,”我转头看他,“而且我所谓的明白,是指我领悟你为何对我说这番话的动机。”
许麟庐笑容有些变僵,他说:“我会有什么动机?我就算有动机,也是不因为他是我儿子而偏袒他!”
“是吗?我谢谢你。”我安静地说,“你真是无私高尚。但我想不通的就在这里,许先生,你为什么不偏袒他?一般来说,对父母而言,难道不是对自己的孩子自私维护更合理吗?”
我继续说:“我很困惑,不管你刚刚跟我透露的事情是真是假,对傅一睿的名誉,对我们俩的关系进展都绝无好处,就如你特地在他面前指出我曾经死过一个未婚夫一样,你跟我说他十八岁时的劣迹想暗示什么?你到底出于什么念头要处心积虑说这些话?”
他怒道:“我是为你好!我认为你有知情权!难道这就是你的教养吗张小姐,处心积虑?你就是这样目无尊长,诽谤别人的好意……”
“许先生,”我打断他,“你的好意我受不起!换成任何一个健康人污蔑傅一睿,我都不会客气,手里能招呼什么我绝对不会犹豫。但就如我刚刚所说,我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