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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违誓言,让我爱的人肠穿肚烂而死!”母亲咬牙切齿地诅咒着。
“如违誓言……让我的……肠穿肚烂而死!”以真小声地重复着,但不知道为什么,在关键的时候,他把诅咒更改了。
不知道母亲是故意放过他还是真的没有听清楚,挥挥手说:“你出去吧,我要吃饭了。”以真本想说他也饿着肚子呢,但想了想,还是没说。
他独自走到属于自己的小床上,躺了下来。白天与朱思远相处的一幕一幕又涌上心头。他的嘴角不禁挂上了一丝微笑。从来没有一个人像他那样对自己好,像他那样对自己露出最灿烂的笑容,能每天看见那样的笑容,是一件多么开心的事啊,迷糊的睡梦中,以真喃喃道:“阿远……阿远……”(二)
转天中午还没下班,朱思远就让秘书来叫林以真到他办公室去。
以真有点羞涩地坐在朱思远对面的椅子上,朱思远微笑着看着他:“以真,我们今天一起吃午饭,你开不开心?”
以真抬起头,看见朱思远明亮的眼睛,他点了点头,脸却微微地红了。朱思远心里骂道:“贱货!看了我就脸红,谁知道你那脏心烂肺都想些什么!”可嘴里却说:“昨天我亲自下厨做了两个菜,你尝尝好吃不?”说着,他拿出了一个小保温桶,“我刚叫秘书热好了放在这里的。”他还神秘地眨了眨眼睛。以真看着朱思远的笑容,他觉得依稀有点迷恋,又有点恍惚。他为我做饭吗?一定是的,不然,以他的家世,他用得着亲自下厨吗?
“以真,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对你这么好啊?”朱思远的声音里竟有几分撒娇。
以真老实地摇了摇头。
“那你想不想知道啊?”朱思远微笑着问。
以真老实地点了下头。
“因为,我就喜欢看你这样,干净又清秀,像一株默默生长的植物。”朱思远说着,手就抚到以真的脸上,以真皮肤的滑腻感让朱思远一振,他心底骂了一句:“皮肤滑得像个婊子!”这时,他却忽然摸到了一个伤口。“怎么弄的?”他装作心疼地问道。
“哦,我自己不小心……”以真见朱思远看着他,说不下去了。
“以真,你太老实了,很不适合说谎。”这句话,倒是出于朱思远的真心。
沉默了一阵,朱思远拿开了手。这一拿开,竟让两个人的心里都产生了一丝失落。“以真,以后要小心啊,别让我担心。咱们吃饭吧。”
时间静静地流逝,以真和朱思远一起吃着饭,多年以后,以真仍记得那时的幸福,那实在是他悲苦的人生中太有限的一点幸福时光。一转眼,以真来盛世已经做了半年了。这半年里,林以真和朱思远的关系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他们是所有员工眼中的模范老友,好到经常一起K歌吃饭,喝酒吹牛。原来有些欺负以真的人现在看他是老板身边的红人,也都开始讨好他了。以真升任策划部部长,有了单人办公室,与朱思远的办公室仅有一墙之隔。
以真的心已经完全被朱思远迷住了,但他仿佛永远也把握不透朱思远是怎么想的。以真就算再怎么迷恋朱思远,也只是很卑微地想静静地看着他,听他说话,他不敢用丝毫暧昧的想法去唐突他,只想跟他做一辈子的朋友。
这年冬天,以真母亲的病忽然加重了,虽然以真有足够好的经济条件来为母亲治疗,但她的大去之期依然一天天地临近了。
以真是独生子,一个人照顾母亲很是辛苦,朱思远便进入了以真的生活。
“我说了,真的不用的。”坐在车里,以真还在跟朱思远絮叨。
“好啦以真,你不是说这几天妈妈病重么?我早就想去看望妈妈,是你不让我见她哦,现在我总得让她放心,让你也没有后顾之忧哦。”以真单纯的心又怎么领会得到朱思远话中的意思呢?他的心完全在母亲身上,母亲病重的样子让他的心很难过,虽然母亲从没有爱过他,但……但那毕竟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见以真陷入了沉思,朱思远的嘴角浮上一抹冷笑,很快的以真,我会好好利用这件事做文章,让你彻底落在我掌心里!车子飞快地开着,仿佛载着这两个人开向万劫不复的地狱……以真和朱思远走进病房,林母正在熟睡中。这时,一个护士走进来,把以真叫了出来。
“林先生,她病得很重,随时都有可能咽气,院方希望您及早准备后事。”医生的话让以真的心猛地一揪,她也要走了吗?把孤苦的他抛在人世上?见以真走神,医生说:“林先生,我现在来跟您研究一下您母亲的病情。”以真有点机械地点了点头。朱思远看着床上这个一脸怨毒的老妇人,他的脸上始终带着轻蔑的笑容。
“他完了,他已经爱上我了。”朱思远的话一出口,林母立刻使劲地喘息起来。见她这样,朱思远笑出了声:“你儿子是个贱货,我就是怎么作践他,他都会像狗一样死心塌地地跟着我爬!等你死了,他就一个亲人也没有了,他就会更加全心全意地依赖我,你怎么这么会死啊,你活着总是管着他,保护他,现在你要死了,你保护不了他了,他还是落在了我手里。”林母的脸已经变得铁青,她拼命地喘着,瞪圆了眼睛,她的口中不断地呼着气,断续地说着:“求……求你……饶了他吧……”
“晚了。”朱思远冷冷地吐出这两个字,床上的妇人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一直在急救,会好的以真!”长期的疲劳和紧张已经让以真全身无力,忽然被告知母亲病危,他一下子承受不住,就瘫倒在朱思远的怀里。此刻,他虚弱地依靠在朱思远的肩上流着眼泪。朱思远只觉得流泪的以真说不出的清纯动人,“恶心的贱货,娘死了还像是勾引人似的。”他恶毒地想着,手却不禁向以真的脸上擦去:“以真,别哭了,会好的。”“妈妈不行了,我已经看见了,她不行了!我想见她他们为什么不让啊?”以真低低地说,像呻吟一样。朱思远只觉心神一荡,如果不是以真,他也许真的会将他拥在怀中好好安慰他,可是……“阿远,以后以真就是一个人了,孤零零的,没有一个亲人了。”“你还有我呢。”朱思远道。
“阿远,我只有你了,也只有你了。”以真的声音更加低了,可是,却相当清楚。林母的葬礼上,以真哭到晕倒,朱思远第一次知道以真的血压和心脏都不是太好,不能受太强的刺激,他觉得得知以真体弱应该高兴才是,可是心里却是一阵阵的郁闷,“他如果提前死了,这个游戏就不好玩了,所以林以真,你不能死!”朱思远终于认定,自己是想多多地折磨以真,才盼着他不死的。
“以真,别住在那里了,一个人住也不是个事,反正我家房子也多,不如搬来我这住吧。”朱思远知道,让以真住进他的家,是他计划中最重要的一步。
以真摇了摇头:“那怎么行呢?我住你家,算你什么人呢?”
“可是,你一个人真的可以吗?医生说你的心脏和血压都不稳定,如果没人照顾你,你自己越想就越难过,发生什么危险怎么办?”
“我真的没事的。”以真谢绝了朱思远的好意。
“没事没事,要是真的有事,我怎么办?”朱思远的声音忽然高了起来。
“哦?”以真的心脏漏跳了一拍,他对于朱思远真的那么重要吗?朱思远在他心里有多重要,他自然知道,可是朱思远真的那样重视他吗?感动在以真心中升起:“阿远,我愿意搬到你那里去住。”以真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贱货,还以为你有多矜持,装都装不住。”朱思远心里一阵冷笑,“你的厄运来了!”
(三)
以真正式搬进了朱思远的家。
朱思远的家很大,给以真的那一间朝向很好,大大的窗子可以看见外面的一切,窗台上一盆漂亮的植物蓬勃地生长着。房间漆成温暖的淡黄色。
他们每天一起上班,一起下班,如果心情好还可以一起挤在厨房里做饭。吃过饭,两个人一起联机打游戏或者挤在一起看碟,这样的关系解释为朋友兄弟固然不错,但有时,以真竟恍惚觉得他们是一家人,甚或是妻子丈夫。他有时候看着朱思远就想依赖,而有时候又想保护,他总是觉得自己越来越不能没有朱思远,以至于他对于未来人生的一切规划,都和朱思远有关。
一个周末的晚上,以真坐在阳台上看着星星。朱思远坐到他旁边,问道:“在想什么,以真?”
“我吗?在想将来。”z
“哦?以真的将来是什么样子的?”朱思远饶有兴致地问道/
“将来……”以真的眼神恍惚起来。他喝了一口啤酒,吐了口气说:“反正不会跟我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