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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苏校长开口,陈副校长便抬起头来,摇头苦笑道:”李副校长所言极是,可问题是你跟人家讲学术,人家却跟你讲政治。更何况香港还出了’那档子事,想撇清关系谈何容易呀!”
说着说着,又回到上一次常委会上的老路上了。再这么下去,也讨论不出个所以然来,苏校长干脆敲了敲桌子,若有所思地说道:
“各位,眼看就要放暑假了,今年的招生工作又追在眉睫。我看先给田文建教授放一段时间的假,来个冷处理,看能不能避开这个风头。”
这倒是个解燃眉之急的权宜之计,刘书记重重的点了下头,补充道:“吃一堑长一智,为了避免再引起类似的风波,我看是不是对田副教授的工作进行下调整?当然,这时候让他离开教学岗位是不合时宜的,但我们可以减轻一下他的压力,只承担哲学系的教学任务。”
让哲学专业学生研究哲学,这倒是个釜底抽薪的主意。陈副校长反应过来,顿时似笑非笑地说道:”苏校长、刘书记、为了田副教授的切身利益,我们是不是再给哲学系的学生们提个醒,别总是肆无忌惮的传播田副教授的授课录音和视频,尽可能地保护知识产权。”
“我看有这个必要,但要注意方式方法,绝不能再节外生枝了。”
刘书记刚刚说完,苏校长便若有所思地问道:“那部里昵?事情愈演愈烈,都已经上升到政治高度了,咱们总得给上面一个交代吧?”
态度决定一切,与其等教育部过问,还不如主动检讨。可这件事江大并没有错,贸然承认错误那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刘书记权衡了一番,摇头说道:“汇报的事先不急,部里后天不是有个招生工作会议吗?咱们正好趁这个机探探口风,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到底是校党委书记,把兵法都用到这上面来。不过既然他愿意挑头,苏校长是求之不得,连连点头道:“老刘,部里你比我们都熟,还麻烦你多操点心啊。”
“作为党委书记,我责无旁贷,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与此同时,刚在中央开完会的A省省委副书记阎志杰,接到中央党校同学、现教育部郁信华副部长的邀请,在省驻京办主任的陪同下赶往天伦王朝大酒店赴宴。
一个好汉三个帮,官场上没有朋友是不行的。刚走进包厢,就见郁信华身边还坐着一位陌生人,阎志杰怔了怔,随即轻轻的关上了房门,并若无其事地笑道:“老同学,你现在可是京宫,我巴结还来不及呢,怎么好意思让你破费?”
郁信华乐了,一边招呼他坐下,一边笑骂道:“你们的驻京办我可不敢去,真要是被你们粘上了,想甩都甩不掉。”
“你以为我们愿意‘跑部钱进’?还不是被你们这些京官儿给逼的。”阎志杰笑骂了一句,随即转过身来,冲他身边是那位器宇不凡的中年男人点了点头,问道:“信华,这位是……?”
“李逸风,李部长,你应该早就有所耳闻吧?今天请你过来,就是想请你给我这位老弟指点指点迷津。”
“阎副书记好,见到您很高兴。”
阎志杰猛地反应过来,顿时哈哈大笑道:
“看来传闻是真的,恭喜恭喜,恭喜李部长高升。”
“阎副书记见笑了,如果有选择的话,我宁愿在您的领导下工作,却没想到是J省。”
相比之下,李逸风要比眼前这两位年轻许多。再说他只是刚被任命的J省组织部长,对二人持恭敬的态度也在清理之中。
看着他那泛黄的手指,就知道他是一个烟瘾不小的烟民,而他面前的烟灰缸却空空如也,无疑表明在等候自己的这段时间内,他竟然一根烟都没抽。尽管阎志杰清楚的明白,郁信华肯定事先告知过自己的那点怪癖,但还是微微的点了下头,毕竟作为一个副部级官员,能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
“老同学、李部长,我离开J省已经五年了。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人事变动那么大,要我指点迷津,那不是强人所难吗。”
阎志杰是安家提拔上来的人,虽然现在赵正东离开了J省,但基础还是有的。更何况阎志杰在J省干了那么多年的华新社副社长,哪能没有点人脉?这些对两眼一抹黑的李逸风而言,可都是政治资源。
郁信华可不相信这一套,一边端起酒瓶,一边似笑非笑地说道:”老同学,看来我的面子不够大,我们之间的交情也没有我想像中的那么深哦。”
“好你个郁信华,竟然挤兑起我来了。”
阎志杰猛地抢过酒瓶,把两个杯子斟满,紧盯着他的双眼,不无挑衅地笑问道:“感情深,一口闷!老同学,要不我们用酒证明一下?”
郁信华给了他个白眼,假作生气地说道:
“我的酒量你还能不知道?这不是把我往死路上逼嘛!当我是朋友是就痛快点,一句话,李老弟的忙你帮还是不帮?”
领导人换届,郁信华身后的那位退居二线,影响力大不如以前。从今天这顿饭来看,李逸风应该与他同属一系。说是请自己指点迷津,实际上却是抛砖引玉,试探向安系靠拢的可能。
已成为安系继赵正东之后重点培养的阎志杰,权衡了一番后,毅然说道:“老同学,咱俩是什么关系?有什么事知会一声就是了,何谈帮不帮?”
“痛快!今天我就舍命陪君子了。”郁信华重重的点了下头,蓦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李逸风也站了起来,端起了面前的酒杯。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阎志杰}巴J省政局如数家珍的介绍了一番,李逸风听得格外仔细,甚至还掏出笔记本,时不时的记录点什么。
“.,大概情况就这些了,另外我一个老部下,误打误撞的积累了一些资源。至于能不能威为你的助力,我还真拿不准。”
“谁?”郁信华一愣,忍不住地问道。
阎志杰笑了笑,不无得意地说道:“说起来你应该不陌生,还记得在中央党校进修时来看我的那个硕士研究生吗?他现在可是哈佛大学毕业的哲学博士,堂堂的江大哲学系副教授。”
“那个兵院长、兵常委?”
“对,就是他。”
阎志杰轻叹了一口气,摇头苦笑道:“人生际遇各有不同,别看他不在体制内,但在J省的影响力却一点都不小。足艮龙江市委书记刘东川、台东市委书记任然,都保持着良好的关系。连J省最大的国有企业之一蓝天控股集团,都是在他的穿针引线下组建起来的。”
“强将手下无弱兵l'嗣。对了……老同学,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田文建,搞出‘圣人张巡和食人张巡”,把学术圈搞得满城风雨的就是他。”
想到这个争论因香港自由派学者的加入,已上升到政治的高度,二人顿时大吃了一惊,李逸风更是急切地问道:“阎副书记,看来你那位老部下惹的麻烦还真不小。事关意识形态和中华民族传统价值观,真要是有个风吹草动,那他可要身败名裂了。”
令二人倍感意外的是,阎志杰竟然摇了摇头,若无其事地说道:“没那么严重,说句不谦虚的话,这点风浪对他来说还真算不上什么。老同学……你就等着瞧吧,用不了几天上面就会来个以正视听,平患这场毫无意义的争论。”
郁信华沉思了片刻,还是摇头说道:“部里到现在都没有个明确的意见,你未免太乐观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看来你这个副部长大人要加强政治学习啊。”
阎志杰顿了顿之后,似笑非笑地继续说道:“你再回想下他四年前为什么来京城找我?说句不中听的话,愿意保他的人多了去了,连我都没那个资格。”
“啪!”
回想起四年前那不了了之的HIV感染事件,郁信华猛地反应了过来,顿时恍然大悟地说道:“乔副主任!我的天了,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能上达天听!”
令二人更为震惊的是,阎志杰不但微微的点了下头,而且还冷不丁的来了句:“事实上还不止这些。据我所知,总参王副部长、空军王副政委、西空石司令员以及S省军区吴司令员,都与他保持着良好的关系。现在时代不同了,只要他愿意,套上件军装就可以特招入伍,谁还能奈他何?”
由于国际局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几年来,军方地位得到了大幅提高。现任一号首长刚刚上台,立足未稳,对军方也很倚重。
郁信华被他这番话惊呆了,愣了好一会儿,才不无感慨地叹道:”没想到,没想到,真没想到那小子竟然这么会钻营。”
他的话语刚落,阎志杰便脸色一正,异常严肃地说道:“老同学,如果你这么想,那就大错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