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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蜕的皮应该是它外头那层硬皮吧?可是这张皮,倒有点像肉外头那层薄膜。”
罗婶的话一下子点醒了她。是啊,所有的蛇类都是有硬甲和腹部的鳞片的,而蛇蜕皮长大,顾名思义,这张“皮”是指外头的那层鳞甲才对。就算它连肉外头那层薄膜也一块儿蜕下来了,也还是少不了外头那层鳞甲的。这就跟“金蝉脱壳”的道理一样,脱的是指外头那层“硬壳。”
第十一章节;流泪的蜡人(5)
“雷鹏,你弟弟呢?他怎么没跟你一块儿回来?”妈妈终于问到了饭桌边缺席的二哥。
“哦,是这样的妈妈,雷东他、他去朋友家住几天。”虽然下午已经接到雅问的电话,一路上早有所准备,可是一想到这件事有可能带来的严重后果,雷鹏还是有些乱了阵脚,其实他原先准备好的借口并不是这样的。
“怎么突然想到要去朋友们家住?”妈妈仍然紧追不舍。
“可能是家里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所以他出去散散心吧。”大哥使尽浑身解数搪塞着。
可是他也生怕妈妈再多问几句他难免会漏了馅,于是就想找个话题把这件事岔开。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找到了线索。
“欢欢怎么没下来?”他问。
“我这就上去找找。”罗婶一边应着一边上楼去了。
“妈妈,我看咱们给欢欢请一个家庭教师吧?”大哥忙不叠地想分散妈妈对雷东的注意力。
“为什么突然想到请老师?这么小的孩子哪有那么多东西要学,别给她那么多负担。你们几个从小到大我连一个家庭老师也没给你们请过,也不见你们比别人家的孩子差多少。”
雅问突然觉得有点不自在,因为这“你们几个”里,并没有包括她,她此刻的感觉,就像是被强制出局了一样的难堪。
“那不一样;妈妈。您没有发现欢欢这孩子很古怪么,行为举止都不像她这个年纪的小孩该有的表现,如果这样任由她发展下去以后可就更正不过来了。”大哥好像是认真的,极力想说服妈妈,“我请家庭教师的目的不是要教她学什么东西,只是想有个人来帮我管孩子,好好收敛一下这个孩子的性格,好好地教导她。”
“有你们两个人还不够吗,干嘛非要找一外人来帮你们带孩子?”妈妈似乎有些反对。
大哥用眼角的余光略带不满地扫了大嫂一眼,然后继续说到:“我们俩都要工作,没有精力,我想还是把欢欢送到训导老师那里去住几个月才会有所改变,换一种教育方式也许就会收到我们一直希望的结果。其实我早就有这个打算了,只是想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征求您的意见。”
第十一章节:流泪的蜡人(6)
其实她觉得大哥的话很有道理,欢欢性格那么古怪,再加上又不是他亲生的,他总觉得有时候不方便管教,而且越管教这孩子跟他越对立,也许孩子会因为喜欢她的训导老师而改变性格。看来大哥是想通了,打算接受欢欢,否则不会想到要找个老师好好教育她。
“随便吧,你怎么教导孩子不用来征求我的意见,不过千万不要把欢欢送到外面太久,我看要是三个月还没有什么效果就把孩子接回来吧。”
“好的,就按您的意思,我会尽快物色一位各方面都很不错的家庭老师。”
妈妈用餐巾擦了擦嘴,随后站起身来,看样子要上楼去休息了。
“妈妈,您不再吃点了吗?”
“不了,我得早点睡了。雷鹏,你明天给你弟弟打个电话,让他赶紧回家来。本来家里就够冷清的了,他还要在这个时候跑出去散心,一点儿都不担心家里再出什么事。唉!把你们养这么大……”妈妈语重心长地叹着气,也许是看到家中冷清的情景感到心酸,也许是觉得一个人支撑这个家力不从心。
谁都知道,在这个家里,妈妈最疼的就是老二雷东。
罗婶哪都找遍了,还是没看见欢欢。
雅问突然想起上午的时候欢欢在院子里看到过一条蛇,而且还闹着非要再到院子里去找蛇玩,结果让她强行锁在屋子里了直到妈妈回来才放出来。这么一想她有点紧张了,担心这孩子会不会是自已又偷着跑到院子里结果让蛇给咬了?于是她立刻把碗往旁边一放跑上了楼。
“欢欢?”她推开欢欢的房门,发现屋里空空如也,玩具被扔得满地都是。在床底下,她还找到了欢欢的那个满脸雀斑的洋娃娃。
她拿着那个洋娃娃,越看越觉得古怪,灯光下,洋娃娃的两个眼睛像黑宝石一样,一闪一闪的,仿佛在跟她说话一样。
扑——,她一甩手扔掉了这个古怪的洋娃娃,止不住起了一丝疑心:欢欢向来和这个娃娃形影不离,连吃饭时都要抱着,怎么会突然把它一个人扔在床底下不管了?
第十一章节:流泪的蜡人(7)
“你干嘛扔我的娃娃?”这声音突然从她背后响起,就像谁家春节时放的爆米花一样,噼噼啪啪的。
她一回头,就看见了欢欢。欢欢两只手藏在身后,仰着脖子望着她,眼睛里带着一种愤愤的神色。
“欢欢,你刚才去哪了?怎么找你都找不到,又想挨揍了是不是!”
欢欢眨了眨眼睛,突地把一双手伸到她面前,只见两只手上全是刺眼的猩红,就跟昨天晚饭时的情景一样。
这种刺眼的红色让她的心头立刻浮起了一种令人不快的感觉,她凑过去一闻,腥腥的,又是血!那些血居然还是新鲜的,又浓又粘,带着可怕的光泽。
而且不止手上,欢欢的裙子上、袜子上甚至连头发上都有显眼的血迹。那些血迹在纯棉的布料上化开,竟然化出了美丽的形状,就像刚刚怒放的花朵一样。
她完全肯定,这些绝对就是血。经历了家里的几次血腥事件,她现在对这种味道已经熟得不能再熟了。
“欢欢,你从哪沾到的这些……?”她顿了一下,不由自主想到了厨房。
可是,今天罗婶并没有杀鸡鸭之类的东西,饭桌上的肉也是早就冷冻在冰柜里的。不止今天没有,昨天也没有。她差点忘了,罗婶说过,在这四十九天的停灵期内,厨房里是不能屠宰活物的,所以,昨天和今天,欢欢身上的那些血根本不是在厨房沾到的。只是这两天大家都有心事,所以昨天她随便帮欢欢找了一个借口,却没有任何人发现破绽。
那么这两天的傍晚,欢欢一定都去了一个相同的地方。而且看得出来,这孩子很喜欢那个地方,甚至都有点去上瘾了。
她刚想揪住这个古里古怪的小孩好好地询问一番,欢欢突然咧开嘴冲着她贼贼地一笑:“姑姑,爸爸的房间里有一个好大好大的蜡人,一碰那个蜡人,他身上就往外流这种东西。”欢欢说着又举起自已的手冲她晃,看样子还不知道自已手上沾的“这种东西”是什么。
第十一章节:流泪的蜡人(8)
“你手上沾的东西就是从蜡人身体里流出来的?”
“嗯。”
“昨天的也是?”
“嗯。”
会流血的蜡人?她有点莫明其妙。这难道是新发明的另类玩具?可是大哥从来也不喜欢这些东西,怎么可能在自已的房间也摆上一个?
“欢欢,你没有说谎?”
欢欢立刻把脖子冲她一桓:“我带你去看!”
她一把拽住欢欢:“听着,我现在带你去洗手、换衣服,然后下楼去吃饭,晚上你再带我去看那个蜡人。你要是敢骗我,我就诅咒你以后变成长鼻子妖怪!”
走了没几步,她又刷地蹲下来:“你别忘了,你还说过今天晚上要带我去看那个在花园里跳舞的人。”
欢欢立刻跳着脚向她保证:“哎呀放心好了,我不会忘记的!”
这顿晚饭终于吃完了。
晚饭后,阿杏去妈妈房里给妈妈做针灸。
雅问看了一下表,再过一会儿阿杏就该出来了。
“一会儿”就是五六分钟七八分钟的意思。
所以大约七八分钟过去的时候,阿杏终于推门进来了。
一看到她坐在床上,阿杏微微怔了一下:“你怎么在这儿?”
“当然是等你。”
“有什么事吗?”似乎是察觉到她不友好的语气,阿杏的神色开始不自然。
“当然有。”她的声音依旧冷冷的。
阿杏放下医药箱,坐在镜子前,忧心忡忡地看着镜子里的人:“是为你二哥的事?”
“阿杏,冰窖里的事,你该向我做个交待了。”
阿杏的表情很是难堪:“我不知道你让我交待什么。”
“那个‘阿柳’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要问这个?”
“因为我哥哥失踪了!他也许永远都不会再出现了!所以我必须知道那个该死的冰窖里到底有些什么见不得人的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