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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乱七八糟?海贝贝本就不善于冷静思考,听了聂枰的所答非所问,更是成了杖二的和尚,愈加混沌……
……
广西
周曹的空气潮热憋窒,嗡嘤的蚊虫肆意吸血,盘子大的五彩毒蜘蛛不时蹿到脚边、令人不敢迈步,更有致命的毒蛇巨蟒隐藏游弋于树蔓草丛中……
海贝贝右手拄着根长竹竿,肩背特大号旅行袋,额头的汗水滚滚而下,濡湿了美丽的脸庞,却懒得或没力气去擦,意志力全部贯注在双腿上,机械地漫无目的地向前迈步……
接连两日,黎明起身,跋山涉水,直到星斗满天才露营歇息……
海贝贝不叫苦,不言悔,却有着深深的失望——跟梁朴昕来广西,本意是想在碧水青山中延续每夜温存,甚至奢望白天也能得逞几次……哪料,刚到个不知名的荒山野岭,梁老大就让直升机离开,带着自己徒步翻山越岭,搞得好像是要去朝圣一般!每到夜晚,自己疲累困乏得连眼睛都睁不开,哪还有闲情思淫欲?
“小东西,坐下歇歇吧!”梁老大气定神闲,浑不似野营拉练了两天的状态。
海贝贝愣住,一路上,自己从不问‘还有多远’这种小女生才问的愚蠢问题,梁老大也从不提‘休息’二字;这才晌午时分,怎么就可以休息了?
晶黄美眸疑惑地看向梁朴昕,见男人径自走到一块光滑的大石上坐下,海贝贝立刻像泄了气的皮球般,甩掉背包,两眼一闭,狼狈地歪倒在地……
梁朴昕淡淡一笑,俯身一把抱起草丛里的海贝贝,放在冰凉的大石头上,又取出瓶子,将里面的红色粉末撒在少年身周,嗓音低沉,“小东西,睡会儿吧,我马上回来…”
海贝贝想问他要去哪儿,却干张着嘴说不出话,只能看着梁朴昕高大的身影渐行渐远、消失在漫无边际的凤尾竹中……
……
夕阳无限,柔黄的光晕斜照在大石头上,唤醒了酣睡已久的少年。
“好香!”饿了一整天,海贝贝的嗅觉格外灵敏,还没睁开眼,就闻到了香熟幽甜的食物味……
梁朴昕见海贝贝醒了,扔过一枚绿色野果,笑道:“你会分辨有毒的野果?看看这个能吃吗?”
考我?
海贝贝不甘示弱地对着形状奇特、浑身带刺的野果研究半晌,又见男人手里拎着两串野果正在用火烘烤,心中有些明白,“我猜,这果子生吃有剧毒,烤熟后香喷喷!”
黑眼中掠过赞许,梁朴昕哈哈大笑:“小东西,挺灵的!”递上一串烤好的野果,“尝尝吧,当地人叫它‘芏梨’,生吃会泄痢而亡,烤熟后服用却能强筋健骨、延年益寿……”
难得受到夸奖,海贝贝喜出望外,接过芏梨,大嚼起来; 边吃边问:“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梁朴昕剥开一粒芏梨,淡淡说道:“祭奠我父母。”
原来如此!
海贝贝默默吃着芏梨,识趣地不再追问……
梁朴昕抬眼望向远处延绵苍翠的山峦,沉默半晌,忽然说道,“我阿妈出生在山那边的彝族寨子里,六岁丧母,十岁丧父,山寨里的人视她为恶鬼转世……十五岁那年,她离开寨子,独自一人躲进深山,以采集蛇胆为生;后来,遇到我阿爸……他是越南人,为了躲避越战,偷渡来广西,专门贩卖驱蛇草药——他们倒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海贝贝听得入迷,追问道:“后来呢?”
“后来…生了我,一家三口躲在深山老林里,过着与世隔绝,确切地说是原始人的生活……”
这样的环境能造就叱诧风云的军火商?海贝贝不再追问,静静等着梁朴昕为他解惑……
“山中岁月悠长,我跟着爸妈打蛇采药、逍遥快活,直到一天深夜——一帮寨子里的男人破门而入,绑走了我阿爸……我和阿妈光着脚,一路狂奔,直追到山寨门前,却也被他们绑起来扔在地上……火光冲天,阿爸被绑在一株老树下,本就褴褛的衣衫,已被撕成碎条,山寨里的男女老少全都怒目相向,嘴里的话更是恶毒,他们不断狂喊着杀了越南鬼子给弦邶报仇!……我们一家不问外事,竟不知道中越开战多年,山寨族长的儿子死在前线……族长往我阿爸身上洒了些酒,做了巫术法式,抬头对着天嗥叫——‘挖了越南鬼子的心!挖了他的黑心!’……就这样,我阿爸被活生生地开膛剜心……”
梁朴昕本就低沉的嗓音愈加粗砺,带上了不自觉的悲愤,“那个族长撒谎!我看得清清楚楚——阿爸的心是红的!冒着热气、布满粘稠鲜血、赤红色的心!”
海贝贝牙关紧咬、指甲几乎掐进掌心——竟有这样惨绝人寰的事!那时还是孩子的梁朴昕怎么面对!
黑眼中的悲怆阴扈渐渐消散,梁朴昕回复了一贯的玩世不恭,“那一刻,我身上最痛的地方不是心,而是脚!赤脚奔跑十几里山路…哼,我脚上淌着的血,比我阿爸心上滴的还多……这是我唯一的安慰——脚痛比心痛更难耐!也许,阿爸的心虽痛,比起脚痛来还略好一些……”
……
经历这样凄惨的童年,也难怪梁老大的性子阴晴不定、暴扈乖张!海贝贝聪明地掩藏起泛滥成灾的同情心,悄悄在心底为男人可怜不已……待梁老大神色如常了,便小心翼翼地问道:“我可以祭拜他们吗?”
梁朴昕一语不发,迈步向西走去……
约莫走了一里路,转过小山坳,眼前豁然开朗——群山环抱、碧水潺潺中,古朴木屋依山而建,屋前一亩莲池、两畦桃林,枝上桃花盛开,纤巧妩媚,绮艳似锦……
若非刚听了那样血腥残酷的往事,海贝贝真要以为这里是世外桃源!
少年跟着梁朴昕转到屋后,但见一块空地,一株绿树,再无其他……
梁朴昕抬手牵过一枝绿叶,仔细端详,“我阿妈生前常说‘人不如树’……我索性不做墓碑、不堆坟土,只栽了一株香兰树;唯愿他们来生就做一棵树——无悲无欢,无喜无忧……”
海贝贝敛去往日浮躁,表情严肃地缓步上前,对着枝繁叶茂的香兰树恭恭敬敬三鞠躬,算是表达对死者的敬意缅怀……
鞠躬完毕,梁朴昕早已不见人影…
海贝贝心底说不出的憋闷难受,不经意间抬头,发现树梢上挂着一长串黑褐色风干的野果,好奇心起,抓住一颗捏了捏,硬梆梆的,拽到嘴边啃一下,呸!一股恶心的霉腥味!少年疾速吐了几口吐沫,跑到屋前……
梁朴昕正坐在溪边,脱了鞋袜——濯足!眼角余光瞥见海贝贝,薄唇轻扯,冷冷说道:“假惺惺完了?”
心口又是一阵憋窒,海贝贝简直要怀疑自己被气出心脏病了!
然而,素来嚣张跋扈的海贝贝,竟然百年不遇地进行了换位思考,体谅到梁朴昕此时此刻的悲痛哀戚,即刻强压下怒骂狂吼的冲动,刻意轻松地问道:“香兰树上挂着的是什么果子?好难吃啊!”
梁朴昕邪笑,神色古怪地看着海贝贝,“当然难吃,那些是杀死我阿爸的畜牲的心!”
咳~~咳~~
海贝贝狂呕不止,直到把胃液胆汁都吐光,才感觉稍好一些…
“他们的心才是黑的!” 梁朴昕毫不理会趴在一旁呕吐的海贝贝,黑眼里扈气深浓,继续冷笑道:“族长的心被我烤熟吃了…剩下的喽啰嘛,考虑到内脏的胆固醇太高,干脆把它们风干了,留着以后慢慢吃……”
听梁朴昕说起‘吃心’的事,海贝贝忽然又难受起来,只是这次不是反胃,而是心痛!
少年解下手腕上的毛巾,抬起梁朴昕浸在溪水中的脚,仔细擦干,淡色双唇凑到男人修长的脚趾上轻轻一吻,“脚还痛吗?”看一眼男人幽深冰冷的黑眸,少年低头含住一根脚趾,温柔舔吮,“你说‘脚痛比心痛更难耐’……如果脚不痛了,心是不是也好受一些了?你父母在天上一定不愿看到你不快乐……”
梁朴昕剑眉微扬、邪佞一笑,“我的心如何,关你屁事!”猛一抬脚,正踢在海贝贝心口……
胸口一阵火辣辣的钝痛,海贝贝再也忍不住心底燃烧的愤懑怒焰,再也不想压抑十多天来的烦闷憋屈!
少年猛地扑倒梁朴昕,用力撕扯男人的衣服,忿怒狂吼:“对!关我屁事!关我屁事!关我屁事!……”
觉察到男人的纵容隐忍,海贝贝愈加心痛难耐,飞快扯光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