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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恶作剧也会上瘾,台下的观众有点得寸进尺了。
他站在幕布边的阴影下一脸苦笑,轻声说:“完蛋了,回去一定会被※※(姓名被自动过滤)狠克一顿。”
“不会的,”我摇摇这些天疏于打理的鸟巢般的刺猬头乱发,“美女只会因为美女而吃醋。”
有些人,在他出生的瞬间冰雪女皇的镜子碎片就飘进了眼睛里,再也看不到另外一些人。
很可惜,我终究不是那个愿意长途跋涉为他人融化眼中玻璃碎片的小女孩。
V
学农期间,他和女朋友分手。据说是因为他受不了她的猜疑心。天知道她的患得患失全校闻名,他不是聋子不是哑巴不可能刚刚明白。借口罢了。此后,一向以多情花心著称的他没有交女朋友,大概是为了收心好好学习吧。
认识之后,才知道课余时他常常去音乐室弹琴。他弹琴时,总会有三三两两的女生堵在窗边门口看。对,是看,不是听。
我曾经去过一次,以后就不愿再涉足。一首拜厄的练习曲,我安静地听完,微微叹息。依他现在的年纪和技术,恐怕是成不了钢琴家的。他在音乐室里弹琴,与其说是练习,不如说是卖弄来得贴切。我很容易就从他悄悄瞥过围观女生的眼神中看到了得意之色。不过没关系,我在乎的只是他的手而已。《Angel》的曲子没什么太大难度,有机会一定要把谱子找出来送给他。
有段时间曾经写匿名信给他,每封信一句《Angel》的歌词。最后一句歌词最后一封信,我犹豫了半天要不要署名。这段由默默守望开始的故事,我不希望结束在相互凝视中。因为面对面时,我看不到他的手,那双完美如艺术品的手。
VI
转眼到了高三。
我们很巧合地上了同一个校外补习班,很巧合地坐邻近的座位,很巧合地补习结束后同乘一路公车。明明人为痕迹严重,我却固执地将这样的会面称为“巧遇”。
上补习班时,他常常拿一些似乎很简单的问题来问我。而我帮他解答完以后把书直接砸上他的脑门,他哇哇叫痛,说小原你是我见过最暴力的女孩。那模样和他在人前假惺惺的故作优雅判若两人,很生动,很活泼。
“我是为了让你变得聪明点。何况你活该。谁让你抢了我‘市三好’的名额?”
“小原你很没良心啊。那点小事斤斤计较?你怎么不记得你在我脑袋上砸了N个包你用我的书包来装粘乎乎的零食你无条件借用我的辅导参考书你失眠三更半夜打电话来说想听我弹钢琴弄得我家邻居以为闹鬼……”
熟了之后,我发现他骨子里是个极罗嗦的人。暴风雨即将来临。我也不争辩,只是托着下巴有点贪婪地盯着他的手。他握笔的姿势很特别,右手中指的第一个关节上没有留下茧子,纤长的手指完美无暇。
我拎起一根他的笔,轻轻敲打他腕上的手表。他的手表制作很特别,可以掀开表面拨动分针。
当晚,我鼓足勇气打电话给已经被我视为死党的晨。我问他:“如果喜欢的人让我很失望,或者说我喜欢的只是一个幻影,一起自己想象中的人,我该怎么办?”
晨沉吟了一下,然后反问我:“假设有一家餐厅,又不卫生又难吃,还很贵,你会不会只因为它离家近就经常去那里吃饭?”
晨很了解我,他懂得该如何劝阻我,而我打电话给晨就是为了让他劝阻我。
补习班的最后一天。
似将有事发生,然而不着端倪,分外忧心。高考是一枚催化剂,降临时人们手足无措,很多事会提前发生。显然,年轻的孩子了解却不明白早产儿通常生理状况不好。
默默理了书包,默默踏上公车。他的表情不同以往的严肃。
“冲刺阶段了啊。准备考什么学校?”他问。
“你呢?”我没有答案,只是问题。
他拿出志愿表格的草表给我看。“怎么样?想不想和我做校友?先……做校友……”
我默不作声。这不是我期待的。我不愿意入局,我只想作为旁观者睁大眼睛看着。
“标准是不是订得太高了?”他不安地问。
“哦,倒不是志愿太高担心考不上。我觉得考那种学校未免可惜了我的分数。”我把那张薄薄的纸递还给他,淡淡地着,有点肆无忌惮。
刺耳的嘲讽,连我自己都有些吃惊。他的眸光在我身上流连,好像有把缠满铅丝又沾满胶水的刷子在刷来刷去,粘稠又刺痛。
我依旧倔强地盯着对方,毫不示弱。想要激怒他,真是有点期待他那时的表情呢,生动得难忘。为什么明明最初着迷的是他那双优雅的手,而现在却只想看他孩子气的表情。喜欢他吗?应该是喜欢的。但更喜欢看着喜欢的人或物有超乎意料的发展。
可是他硬生生吞下了那些表情,像是吞下一只恶心的苍蝇。
“你凭什么总那么自信?”他冲我笑笑,那笑比哭好看不了多少,“不想说也没有关系。”
心里感觉怪怪的,像是有把锯子在同一个地方慢吞吞地拉扯。
我指指车窗外的天空。“因为上面没有天使,除了自己还能相信谁?”看着他一脸的疑惑,我走下了公车,“明天见。”
明天没有再见。
高考之后,各分东西。
我和他都进了各自第一志愿的学校。
从别人那里听到关于他的一个消息:他在入学前又交了一个女朋友。
VII
一个故事,必须有特定的主角去完成,描绘特定的情节,最后不好好给出一个结局是不行的。
再见的时候,是公车上很偶然。连续逃了几次的同学会,我很久没有见到他。他的变化真是很大,右手指尖和指甲被烟熏得有点发黄。我难以置信地盯着他看。
他转过头,礼貌地笑笑:“我们认识吗?”
他已经不认得我了。高中时短发的假小子,如今长发直直垂下,柔和了往日脸上的倔强线条。
唯一没变的,是他腕上的手表。很特别的手表,可以掀开表面拨动分针。
他变了。如果只是拨动手表指针,就能回到从前,该有多好。
“你的手像是弹钢琴的……”我说。
“我以前弹过。现在……钢琴这种东西嘛,玩玩就腻了……”
“可惜了。”我缓缓说道。
“可惜?”
“可能会有女孩子为了一双钢琴家的手而愿意嫁给你。”
“怎么会……”
他笑了,笑得有些轻狂。我正视他,用以往放肆傲慢的眼神。他的笑声戛然而止。他应该是认出我了。
我转过头,不再理睬他。车窗玻璃上清清楚楚印着我的脸,没有眼泪。
到了站,我跳下公车,赴约和死党晨去看电影,电影很无聊,我闷得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散场。出电影院时,觉得阳光照到在身上很舒服。
由始至终,我没有掉一滴眼泪。
为什么要哭?
该哭的是他。我失去的是一个十几岁时的梦,他失去的却是一个爱他的女孩。
干哥哥
记不清楚是小学几年级,有一天老爸老妈忽然问我:“想不想要个弟弟或妹妹?”
“不要!”我不暇思索,气急败坏地指向窗口,“你们要是敢生,我就从那里跳下去。”
老爸老妈大惊,忘了是一楼,就乖乖受了我的威胁。
其实作为独生子女实在有些孤单,但我想要的是哥哥或者姐姐,那我就会多一个人来照顾我关心我,但绝对不可以是妹妹或者弟弟,我可不希望有人来剥夺原本我可以独占的父爱母爱。
算了,没有哥哥姐姐也没关系,幸好我有一个干哥哥。
干哥哥和我没有血缘关系。五岁时有人为他算命,说命中有大劫,必须认一对都属蛇的夫妻为父母,才能化解。于是他就成了我的干哥哥。
干哥哥从小长得人高马大,上小学之前,有次我们两个背着大人在井边玩,我不慎掉进了井里。我不识水性,慌得胡乱扑腾,干哥哥从井口丢给我的水桶也不知道被我踢打到哪里。后来,他下到井里来救我。井太小,两个人都下了水的话,谁也出不去。他攀住井,脚先伸下来,然后我抓住他的脚,他手撑着井的边沿,天知道他那里来的力气,竟然拖着两个人的体重爬了上来。据说那口井曾经有小孩落水溺死。妈妈说我被落水鬼勾了魂,不许我在井台边乱跑。
干哥哥救了我的命,我那时对此却不知不觉,依旧一如既往地喜欢玩水,吓得他以后每次见我靠近井口就把我往后拽。
我在上学以外的时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