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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师——兄!”
谭仙菱寻找着这个呼喊师兄的声音。在人流中看见了一个高高举起的孙悟空面具,他笑了笑招了招手:“这呢!我在这呢!”他拔开人群往白书玉的方向走去。
“你去哪了?”
白书玉只是神秘的笑了笑,晃了晃手中的孙悟空面具。
“咱们得赶紧了!”
“我知道,郁老板的《游园惊梦》!”
吉祥戏院
此时的吉祥戏院,因为郁老板在来的路上马车相撞脚受伤了,无法上台,已经乱成一团。
“涣之啊,怎么还不开场啊?”老廖老板问廖涣之。
“爹……郁老板的脚伤了上不了台了!”
“啊……上不了台!这……这怎么行呢?王公贵族、达官显宦,不能开了天窗啊!谭老板,谭老板呢?”
“谭老板,”廖涣之找着,突然想起了,“书玉,书玉!爹,可以让书玉上!”
“那孩子行吗?不过扮相一定很美!”
白书玉和谭仙菱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还好,没误时!”白书玉说。
“可是不对啊,已经过点了!”谭仙菱说。
“你们俩去哪了?”谭老板严肃地喝斥道。
白书玉和谭仙菱立马笔直站好,大气都不敢出。
“谭老板,要责罚,等过了这劫再说吧!书玉仙菱!”廖涣之对他们使了眼色,让他们先进去。“谭老板,我和众位老板商量了一下,觉得书玉和仙菱可以替郁老板,不过都对半!”
“一个是我儿子一个是我徒弟……抓阄吧!”谭老板说。
谭老板手中拿着一双筷子,对白书玉和谭仙菱说:“一长一短,长的杜丽娘,替郁老板!”
白书玉和谭仙菱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的阵势,吉祥戏院的老板们都在注视着他们。谭仙菱伸出手正欲抽的时候,谭老板说:“书玉先来!”谭仙菱收回了自己的手。白书玉伸手抽了其中的一根,筷子是完整的。
“给书玉上妆!”廖涣之叫道。
“白书玉从那晚名扬天下,吉祥戏院也成了京城最火的戏园子!”
“如果当年是谭仙菱抽到那根完整的筷子,是不是也会名扬天下?!”陈霖海说。
“也许!”廖涣之说。
“谭仙菱是在白书玉死后才红的?”赵大树问。
廖涣之想了想:“好像是!”
“那段大哥又是怎么和白书玉认识的?”陈霖海问。
“段云棠!说到段云棠就要再说一人!”
“海疏影!”陈霖海和赵大树异口同声。
“情——是这世间最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廖涣之意味深长的说。
陈霖海和赵大树还在等待着廖涣之的后文,廖涣之却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起身走出了后台来到了前台,来到了戏台的中央,看着这空荡荡的戏院,京胡声、锣鼓声、熟悉的曲调、喝彩的观众,自己的青春,自己的梦想,如今寂寞的戏台、孤独的座位,他走下台,走出吉祥戏院……
第三十九章 风车
谭府。
漆黑的潭府,白如初雪的长绫在寒风中飘动。一道被拉得长长的黑影在移动,步伐轻盈地融合在嗖嗖的风声中。他看着眼前的人,目光呆滞,怀中抱着一套女子的嫁服,他记得这嫁服是谁的!
他蹲了下来,摘下脸上银色的面具,抓过那人的手触摸着自己的脸庞,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十四年前,两个在漫天烟花下奔跑的少年,如今却是这样的光景。他重新戴上那个银色的面具,起身找了件厚实的衣服给他披上,起身消失在风声中……
外二警察分局。
“李长江自杀以后,那些在梁上的东西,是谁拿走的呢?”陈霖海一直很疑惑。
“有人比我们更早一步重回凶案现场!”赵大树说。
“不是有你们的人把守着吗?”
“警察局都能进!”
“那这人是不是也是吉祥戏院的?”
“不一定,还记不记得那个拿彩色风车的神秘人?”
“你是说他是这一切的幕后人!”
“只是猜测!”
“李长江用文溪遇害的方法杀了冯有得,这能不能说明文溪遇害时他就在现场!”
“在现场的还有三个人!”
“他要救的印碧儿。”
“谭仙菱、段云棠!”
“在案发当日,凶案现场加上死者一共五个人,印碧儿应该是最后一个入场的人。”
“扮演栾盈云的除了印碧儿还有一人——谭仙菱,对于他来说扮女子,比真女子还入木三分,我在楼梯上碰到的那个淡黄色风衣的女子就是他!”
“下手的应该是李长江。”
“那段云棠呢?”
“坐山观虎斗!”
“那个梅离人!”陈霖海总觉得遗漏了某处,“不对啊,那是谁把白书玉的头饰放在现场的,他们设计了这么一出,应该是尽力掩盖文溪的死和白书玉无关啊,不是吗?那有自己给自己下套!”
“还有第六个人!?”
“别告诉我是白书玉!”陈霖海笑着说,可看着赵大树的严峻表情,“这个时辰讲鬼故事没有气氛!”
“可如果不是他,那为什么一系列的案子都和他有关呢?”
“可能是他的朋友或者是亲人想替他报仇!”
“也就是说第六个人是真实存在的!”
陈霖海点了点头:“印碧儿是他们找的替罪羊。”
“白书玉的死和他们有关。”
“十年前锦祥楼的大火不是一场意外!”
“是一场蓄意谋杀!”
鹤避烟茶庄。
日落西山,夜色渐浓,印碧儿一杯白毫银针茶,面朝南方而敬。
“家乡的茶带你回故土!”
“回不了故土了?”
印碧儿转身看着自己身后的人,一身白衣,一副孙悟空的金色面具,这身装扮让她有些寒意:“你是谁?”
“他回不了故土,因为他身上沾着血!血债是要血还的!”
“血债血还!”
“没错,谁欠下的,就得找谁要回!”
“血债血还……血债……血还……”
段公馆。
陈霖海又输了一局,段云棠要收盘,陈霖海拦着:“不行,一盘都没赢,得再下一盘,要不被寒絮知道了,那还不从初一笑到十五啊!”
段云棠摇了摇头作罢:“好吧,最后一盘!”
棋子再次摆上,开局陈霖海一路顺畅。
“少爷!”
陈霖海和段云棠同时抬头,是段家的管家。
“有客给您贺新春来了!”
“我马上就来!”段云棠起身,陈霖海拉住说:“见完客,得回来继续!”
“好好好,”段云棠指了指棋盘,陈霖海伸手发誓:“我绝对是个棋君子!”
等着段云棠走远,陈霖海起身,关上书房门,仔细的看着这个书房,四处寻找着,自己要找什么,他也说不清。
“嘎吱”门开了,陈霖海一惊,飞快的拿了一本书故装研读着。
“别装了,我都看见了!”凌寒絮说。
“原来是你呀,吓我一跳!”陈霖海放下书说。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陈霖海无话可说,只见凌寒絮在多宝格的一个暗格中拉了一下,原本是墙的地方打开了一扇门,陈霖海目瞪口呆。
凌寒絮说:“不想看看吗?”
陈霖海连忙跟着,门后面是楼梯,顺着楼梯,进入了另一个洞天,他们惊讶于自己眼前看见的地方。
“这是桃花源吗?”陈霖海问。
“是听月阁!”凌寒絮指着由花组成的“听月阁”说。
“他们说的就是这个地方!”
“他们?谁?”
“秦罗衣来过!”
“我在这儿住了这么长的时间,都不知道!”
“这是他的秘密!隐藏在他最深的地方!”
“他的秘密!?”
陈霖海指了指一幅丹青:“他深深痴恋着一个人!”
“杜丽娘!”凌寒絮看着那幅丹青说。
“扮演杜丽娘的人!”
“秦罗衣!”
“白书玉!”
廖府别院。
秦罗衣提着灯笼坐在屋顶上,看着院墙外的世界,今天是大年初一,拜大年,街上的人都提着灯笼,各种各样的花灯,天上盛开着各色奇异的花。那些花都在瞬间开放,把它们的美丽留给了黑夜。烟花下的人间美得不真实,但却让人心动!让人心醉!秦罗衣起身提着灯笼沿着屋顶走着,游看着这美丽的人间。
有人在敲大门,“是廖老板吗?”秦罗衣在想。
安叔迎进来一人;看身形好像是女子,女子没有入大厅只是停留在走廊上,安叔想必是在找自己,秦罗衣准备下去时,看见了走廊另一端的银奴,银奴遇见那女子,正欲转身离开,却又停了下来,想必是被那女子叫住了,秦罗衣收回了自己的脚,吹灭了手中的灯笼,静静的看着那两个身影。她知道那女子是谁了!
她很想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一些往事,一场风花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