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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夜审郭淮’!”
胭脂胡同芙蓉阁
芙蓉阁的人见过印碧儿的香艳、精致、圣洁和冰清,可是今天的印碧儿他们从来没见过,脸上的表情——没有表情!不过步伐急促,遇见她的人都自动的避让开,因为印碧儿的右手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刀上的寒光幽蓝。她用脚踢开那扇门,房中的人还没反应过来,那把明晃晃的刀往他的左耳插去,顷刻血花四溅,随后是一声惨叫:“啊……”鬼哭狼嚎的滚到了地上。
印碧儿一把扯开春梅嘴上的布,春梅声音颤抖的哭着,印碧儿拉过被子包裹着半赤裸的春梅;然后用那把带血的刀割断绑在春梅手脚的麻绳,小戒挤过人群,看着眼前的一切,上前抱起春梅往外走去,正好遇见了赶过来的芙蓉阁的老鸨,老鸨正要张口,印碧儿握着那把带血的刀冷冷的说:“妈妈是想血染芙蓉阁!”
老鸨感觉那话仿佛从无间地狱传来,印碧儿眼中的寒光化身万箭直冲她的心脏,全身顷刻之间如冰雕僵硬。
春梅窝在印碧儿的怀中,尽管浴桶中的水滚烫,可她还在哆嗦着。印碧儿想不起可以安慰她的话,只是这样紧紧地拥着她。屏风后的小戒听着春梅的哭声,自己仿佛那菜市口凌迟的人,一刀一刀的往地狱门口逼近!
第三十七章 杀机
吉祥戏院。
陈霖海看着戏台上的杜丽娘,“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良辰美景奈何天…奈何天……”陈霖海喃喃自语,春香已经换人了,谭仙菱自从夫人过世,就没回戏院了,“情是断肠草!”陈霖海对于自己突然说出来的这句话很是惊讶。
“李老板,散戏后一起夜宵!”一老生扮相的人卸着妆说。
“行啊!今天我请!”李长江拿下胡子说。
“李老板,我可听见了!”另一旁的小花旦说。
“我也听见了!”旁的人也都附和着。
“行,听者有份!”李长江爽快的答应。
“那可说好了,要不要叫上秦老板!”一人问。
“问问他!”
“那得赶紧差人订位子啊?”
“订哪家啊?”
“鸿兴楼的饺子!”
“瞧你出息的!”
“砂锅居,都这儿时辰了不用再侯着等。”
“淮阳春!”
“便宜坊!”
“得得得得得!怎么着,终于逮着机会了,不宰得李老板大出血,你们不罢休啊!”
“啊”这声惨叫让人想起廖府别院的那声惨叫。
李长江倒在血泊中,一枚被灯光照的刺眼的发簪插在他的喉咙上,血源源不断的蔓延。后台安静的出奇!
“怎么回事!前台都听见了!”廖涣之掀开帘子问道,看着后台那一张张恐惧的脸,他上前看见李长江那黑洞洞的双眼,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眼前顷刻一片空白!
赵大树看着镜子旁的李长江,又是一桩血案了。
“死因和李木龙一样,不过他没有中毒!”杨安平说。
“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人,胆子越来越大了!”赵大树说。
陈霖海摸着李长江前的镜子,镜子上有些裂痕,“好像是新痕!”
“这是条船吗?”杨安平指着李长江的化妆台上用头饰摆成的图形问。
“有点像!”陈霖海说。
赵大树叫来廖老板;廖老板上前仔细的看着:“没错!”
“什么没错?”杨安平问。
陈霖海马上醒悟过来:“这些就是那些失窃的白书玉的头饰!”
赵大树点了点头:“他就是冯有得的同谋!”
“是他在警察局里杀了冯有得!”
赵大树看着那个图形,“他想说什么呢?这个似船非船的图形代表什么意思呢?凶手又是怎么在众目睽睽下杀人的呢?”赵大树挠着头。
“秦老板、杨老板、和小余老板在台上,其他的各位老板都在后台,讨论着李老板也就是李长江请夜宵在哪吃!”小李汇报着他了解的现场情况,“从李老板说话到他旁边的小花旦发现他被杀也就一刻钟,那一刻钟大家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卸妆。”
“李长江的另一边的是谁?”
“一老生,就是他提议夜宵的!”
“小李,你把那小花旦和老生叫过来,我有些话要问?”赵大树说。
老生和小花旦的装卸的都有些不干净,瑟瑟的看着李长江,赵大树问:“当时,有人在你们身后走动吗?”
“没……没有!”小花旦瑟瑟的说,一个年纪不大的孩子。
“当时……大……大大……大家……都……都在……卸妆。”老生是个中年,声音也有些颤抖。
“那有没有什么异样?”赵大树问。
“异样…什…什么异样?”小孩叨叨着。
“李……李老板……请客!”老生说。
“对!李老板……很少和我们……一起夜宵的,今天……却答应的……很爽快!”小孩说。
“说来……还真是!”老生说。
“李长江不合群吗?”
“也不是!”老生说。
“有些……些小气!”小孩说。
“他和冯有得很熟吗?”
“老冯啊?”老生说,“老冯是个烂赌,全园子里人的钱他都借过,不过就是没敢借李老板的。”
“为什么?”
“老冯好像……有些怕……怕老李!”小孩说。
赵大树点了点头,“你们回去吧,如果有事会再找你们的!”
回家路上
秦罗衣、银奴、陈霖海走在大街上,一人不语,两人无语,秦罗衣忍不住开口了:“二公子,今天怎么不语了!”
“啊……啊……这雪都还没化呢!”陈霖海支吾着。
“陌生人才讲无关痛痒的话!”
陈霖海转过头看着秦罗衣,也看着秦罗衣身旁的银奴,“银奴,今天的月色不错!”
秦罗衣和银奴同时转过头来看着陈霖海,陈霖海指了指天上的明月:“都是这明月惹祸!”
秦罗衣伸手探了探陈霖海的额头:“你不会被刚才的阵势给吓得吧!”
“你不是怕血吗?”陈霖海说。
“我没见着,可银奴告诉我了!”
“呼……”陈霖海松了口气,“幸好!”
到了个分叉路口,陈霖海依旧跟着秦罗衣他们。
“二公子想到廖府别院做客!”
陈霖海这才反应过来:“我……回家!”掉头往回家的方向走,走了一段又折了回来:“我怎么觉着‘二公子’这称呼刺耳呢!”
“那怎么叫,”秦罗衣眼睛一转,一副女儿态,用昆调念白:“陈——郎!”
陈霖海吓得转身就跑,秦罗衣看着他的这副窘态大笑了起来。银奴点了点秦罗衣,意味深长地看着陈霖海远去的身影。
外二警察分局
赵大树看着眼前摆在白布上的三枚发簪,只有最后那枚有不同,钗头被打磨过,锋利的像钉子,为什么呢?还有这李长江和印碧儿又有什么关联呢?他为什么要帮她呢?在那众多名单里又加上一个名字了,他用朱砂笔在刚添的名字上画了个圈。脖子僵硬的有些发酸,他起身转动着,看见小李趴在桌上睡着了,他找了个披风给他盖上。他转身踱着方步走到了院中,看着天上的明月,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这满头的思绪已经乱成麻了!
突然他想起了什么,马上回到屋中:“小李!小李!”大声的叫着小李。
小李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打着哈欠:“头儿,怎么了?”
“小李,你知道李长江住哪吗?”
“李长江……谁?……啊……韩家潭!”
韩家潭
“谁啊!这三更半夜的!”
赵大树和小李听着门里一个泼辣女妇人叫道。
“警察局的!”小李也不客气的回道。
一听警察局的门开了,声如其人。
“官爷,我没犯事儿啊?”妇人说,“莫非是我那口子!”
“李长江是不是住这儿!”赵大树问。
“李老板,对,住这儿,可他今儿晚上没回来啊!”妇人松了口气,“怎么他犯事了,早知道他有今天,我就不该把房子租给他!官爷,这可和我没关系,我是清白的!”
“我说能不能带我们去他屋里看看!”小李说。
妇人带着赵大树和小李来到西屋,打开锁,推开门点上灯。赵大树仔细的看着屋中,一个单身的男人屋中如此干净,真有些意外。
“头儿,这李长江看起来像个粗人,可这儿屋里……”小李说。
“大姐,这李老板平时都这么干净吗?”赵大树问。
“平时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么能随便进男人的屋子呢?”妇人回道,“不过他昨天刚整理过,好像要出远门似的!”
“大姐,谢谢了,我们想仔细看看!”赵大树问。
妇人点了点头:“官爷您看着吧!”说完出屋回自己房里。
“小李仔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