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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经过这种变故,池越能够真正长大,彻底成熟起来,撑起这个家!
夜晚,宝蓝色跑车开回庭院。池越将车停好,打开车门下来,往里走。
“少爷。”
佣人见到他回来,急忙将他脱下来的外套接过去。
“我妈呢?”扫了眼客厅,池越剑眉紧蹙。
佣人抬手将衣服挂好,回道:“太太在房间里,刚才闹过一阵子,被冯小姐哄着,好不容易把药吃了。”
池越抿着唇,迈步朝着里面的卧室走去。
大门没有关,虚掩着。
轻轻抬手将门打开,池越迈步走到床边。权正宜已经睡着,许是睡的不安稳,眼角还挂着泪痕,脸色也不好看。
椅子里,冯天真上半身趴在床边,紧紧握着权正宜的手,人已经开始模糊。
池越伸手刚要触上她的肩膀,又慢慢停下动作。最近这段时间,冯天真都是这样,每天守着妈妈直到半夜,等到人确实熟睡了,她才会离开。
很晚才回家,第二天早上,冯天真又会一早过来。总是在权正宜睁开眼睛前,能够看到她。
池越并没有刻意留心,但这一切都如此清晰的看在他的眼里。
他微微弯下腰,双手撑在膝盖上,眼睛盯着趴在床边的人看。她睡着的时候,长长的睫毛总会一翘一翘的,宛如蝶翅般扑闪。
从小到大,冯天真的眼睫毛都特别长。小时候他好奇,总伸手去揪她的睫毛,有两次把她弄哭,被权正宜拎回家好一顿胖揍!
“呵呵……”
池越忍不住低笑一声,回想着小时候的冯天真,梳着两条麻花辫,婴儿肥的脸,总是跟在他后面怎么哄也哄不走的模样。
他伸手拿起边上的毛衣外套,动作轻柔的盖在冯天真的身上。又给妈妈将被子掖好,随后他才轻手轻脚的退出来,并把房门关上。
关上门,池越稍稍站了站,这才转身往楼上走。他垂着脸,抬手松开衣领的扣子,神色疲惫的走上楼梯。从楼下到卧室,这段不算远的距离,他脑子里却没闲着,一直都在琢磨个问题。
曾经的池越,历来是想玩就玩,想闹就闹。对待女人,他自问没有认真过。虽然楚乔对他来说是个特别,但现在过去了,他只觉得那时钻牛角尖的自己很可笑!
但是现在,就在刚刚那一刻。池越看到日渐消瘦的母亲,看到代替他尽孝的冯天真,他突然觉得气闷,喘不过气的压抑。
直到此时此刻,他才能意识到,原来的那个池越,伤害过多少人!而他的玩世不恭,与不负责任,给多少人带来过伤害!
父亲的背叛,让他深切的体会到那种滋味,等到他切身体尝到,才明白那是怎么样的一种痛!
对不起!
池越在心底呢喃,为曾经那些被他伤害过的,所有人,道歉。
第二天早晨,池越被楼下佣人们的吵闹声惊醒。他烦躁的掀开被子,趿着拖鞋拉开房门走出去。刚走到楼梯口,却见到冯天真出现,将嘈杂的局面压制下来。
“怎么回事?”冯天真怀里抱着熨烫好的衣服,快步走过来问。
家里的老佣人神情傲然,显然是过来告状的,“冯小姐,新来的小张把太太最喜欢的一个花瓶打碎了,吓得一个劲哭呢!”
冯天真偏过头,往客厅的角落扫了眼,果然看到地上有个碎瓶子,边上还站着一个正在抹眼泪的小姑娘,年纪不大。
这种事情平时都是权正宜安抚,此时她没心思管理这些。
“让人收拾了吧。”冯天真抿着唇,沉声道。
“人怎么处理?”那佣人不甘心,又追问起来。
“还能怎么处理?”冯天真挑眉,神情不悦道,“她新来的,什么都不懂。没有教好她,是你们的责任!那个花瓶就算扣掉她一年的薪水也不够付钱,既然你们心里都明白,还眼睁睁看着她打碎?”
那些人脸色一僵,低下头不敢说话。
冯天真叹了口气,脸色凛冽起来,“现在家里有事,你们都是老人,自然要多担待!最近权妈妈心情不好,那些名贵的东西赶紧都收起来,换上些不打紧的摆出来,免得惹事!”
冯天真常年出入这个家里,也算是家里的半个主人,如今她这么说,那些佣人们也不敢造次。
须臾,池越紧蹙的眉头舒展开,反身回到卧室,径自去洗漱。
等他从浴室出来,正好看到冯天真站在他的衣柜前,见到他主动打招呼,“早。”
顿了下,她把手里的衣服分类放好,叮嘱他,“第一层是衬衫,第二层是领带,第三层是皮带和袖扣,最下面的那层是内衣袜子。”
她收拾的妥妥当当,分门别类,井井有条。
池越站在她的身后,狭长的桃花眼眯了眯,不自觉的直起身,朝着她走过去。
“冯天真!”
他突然开口,吓了冯天真一跳,等她回过身来,面前的男人已经靠近,并且把她压向后面的衣柜。
“你干吗?”冯天真皱眉,扬起头盯着他问。
池越低下头,黑眸望着怀里的人,心底的情绪起伏。他俯下脸,道:“我想亲你。”
话落,他的唇已经低下去。
却被冯天真伸手挡开。
“池越,”冯天真双手扣住他的肩膀,用力将他推开,“是不是我做的什么事情,让你误会了?”
“误会?”
池越剑眉紧蹙,下意识的问他:“我和你之间,有什么可误会的吗?”
他勾起唇,俊美的脸庞笑意迷人,“这么多年我都没发觉,原来你这样看,真的挺漂亮的!”
一把推开他,冯天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瞥着嘴,沉声道:“池越,有些话我要对你说一下。前段时间我每天都过来,是因为权妈妈和你都需要照顾,现在你已经恢复正常,那么以后照顾这个家的责任,还是要靠你!从明天开始,我就不过来了,你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说完这句话,冯天真神色自然的越过他,迈步往外走。
“喂!”
池越伸手扼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到眼前,“你什么意思啊?”
“什么什么意思啊?”冯天真挑眉,看向他的目光不解,“难道我刚才说的话,你没听懂。”
“不是冯天真,”池越蹙眉,神色有些恼怒,道:“你打算干吗?跟我玩欲擒故纵?”
欲擒故纵?
冯天真瞬间沉下脸,神情难看下来,“哼,我没兴趣和你玩?”
她抽出被他握住的手,语气凛然道:“池越,你给我听清楚了,我之所以来帮你,完全是看在权妈妈从小疼我的情份上,和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你少自作多情!”
“我自作多情?”
池越反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冷笑道:“你真可笑!这么多年,是谁在屁股后面追着我的?怎么是我自作多情?”
听到他的话,冯天真眼底的神色暗了暗,神情黯淡道:“没错,以前我是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可是这个梦我很早前就已经清醒过来了!而且从今以后,这种错误,我都不会再犯!”
丢下这句话,冯天真气哼哼的跑下楼,拿起皮包就离开。
池越从楼上一直追下来,可因为他脚下穿的是拖鞋,追到大门口就没法再出门。他站在台阶上,望着走远的人,跳着脚吼道:“冯天真你有种,连你也敢抛弃爷!靠,你们有什么了不起的,爷还就不稀罕了!”
一大清早起来,先和这死丫头生一肚子气!妈的,好好的情调被她搅和没了!
“少爷。”
佣人们捧着新从库房拿出来的一套瓷瓶,过来询问意见,“那些名贵的我们已经收起来,摆这套可以吗?”
“滚滚滚——”
池越看都没看,沉着脸往楼上走。
妈的,那些女人家掌管的东西,问他一个大老爷们,他懂个屁啊!
见到他暴怒的模样,佣人们再也没敢多话,忙的把东西收拾好。现在这家里,人人自危,都怕惹祸上身。
回到卧室,池越全身怒火的走到衣柜前,开始挑选衣服。他愤怒的拉开第二个抽屉,见到里面都是领带,又沉着脸拉开第三个抽屉,发现里面都是皮带和袖扣。
他妈的,衬衫在哪里?
池越脸色阴霾,猛然间想去刚才冯天真的话,一把拉开第一个抽屉,只见里面熨烫平整的衬衫一件件码放整齐,并无多余的褶皱。
小心翼翼的拿起一件,池越穿在身上,扫了眼颜色和款式,满意的点点头。这个牌子是他喜欢的,颜色和样式也很适合他。
不得不承认,在日常生活中,冯天真悉知他的一切。可他蹙眉想了想,似乎想不起来她喜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