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玮庭背对着我,似毫不在意般没有丝毫的犹疑,径直的迈开步子离开了,翎儿在他背后抬了抬手想要叫住他,最终还是放弃了,只向旁边的下人使了个眼色,便转身想要追上他的脚步。
那小婢女搀扶着我起身,我吃力地一瘸一拐的往前走着,心里却是百感交集,这样也好,他这样冷漠的对我,我心里反而会好受些……
***
按照常规的礼俗,照例拜了天地,我颤颤巍巍的站着,若不是身旁有人搀扶着,只恐怕早已摔倒在地,从盖巾下隐约能够望到他的足尖,我终于接受了事实,我要嫁给别人了……
所谓的不负如来不负卿,不过是人的执念罢了,仔细想想,倘若张良能得了吕后的庇护,那将来在大汉天下必是如日中天,青云直上,世俗的感情,不过是羁绊而已,就算是他对我有情,我又能为他做些什么呢?
不过是拖累他,硬逼着他随我一同归隐田园,过着普通人的生活。
而大丈夫志在四方,若真要了无牵挂,恐怕要等到灯枯油尽的那一日才是了……
我又何必苦苦放不下心中的执念,非要他陪我过我自己想要过的生活呢?
痛苦和折磨,统统让我一个人独自承受便好,我身上承担了不少的罪孽,也背负了不少冤魂的性命,统统让我偿还了罢……
既来之,则安之,与其惶惶不可终日,不如坦然认了自己的命,何苦挣脱?
***
我坐在塌边,静静地听着外面吹奏的喜乐,一直从未间歇过……
领军将军迎娶二夫人,却是皇上御赐的姻缘,若不是皇帝极其重视这位年少有成的将军,便是极其不重视这位宫中出嫁的宫人。
喜宴久久都未结束,守在门口的侍女们百无聊赖,窃窃私语了起来。
“哎,你听说了没有,这二夫人在宫里的名声可不太好……”
“嘘,小点声儿,别让她听见了。”
“怕什么,咱们离得这么远,她还盖着这么厚的盖巾,能听见的话那才有鬼了!”
“也是,我也听说了,据说是勾引新晋公主的驸马未果,这才被变着法子逐出宫来了。”
“那还能有这么大的福气嫁了咱们将军,可真是苦了将军了……”
“怎么说不是呢,你没看将军刚才拜堂的时候,脸色有多难看,就跟要上战场杀敌似的,眼睛都是红的,夫人也明显的不高兴,你说这皇上怎么就挑中咱们将军了呢!唉,真是!”
“还能为什么啊,看咱不顺眼呗!”
“可别再乱说了,小心咬了舌头,要是让将军听见,你我小命都难保……”
“对对对,你说得对,将军在外面喜宴上喝得烂醉,都不知道会不会来洞房……”
“行了行了别说了,一会儿夫人来了……”
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都清清楚楚的传入我的耳中,果然,将我逐出宫去,这一切的罪名都可以推到我的身上,而那些不明真相的百姓便都纷纷将骂名扣在我的头上,一时之间,我成了众矢之的。
突然,一声怯怯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路,“将军您来啦……”
我的手顿时捏紧,却没有听到他回应。
却听到喜娘在我身边说道,“将军,这喜帕是要您亲手揭下的,这才算大吉大利……”
“退下……”只听见玮庭微醺的声音响起,我听到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股强烈的酒味顿时透过盖巾涌进我的鼻腔。
“可是将军……”
“我说退下!”玮庭忽然大发雷霆,愤怒的将随侍的婢女手里的东西尽数打翻,惹得她们一阵惊呼,纷纷向后躲去。
我径自一手揭下盖巾,任由它掉落下去,审视着地上这一片狼藉,和瑟缩在玮庭身后一脸惊慌的婢女们,她们从未看见过他发如此大的脾气。
“喜娘,带着她们下去便是,这里有我伺候着。”我哑着嗓子,平静说道。
喜娘道了一声是,便做着手势让屋里的婢女们纷纷退了下去,我见她退下将门关好后,便强撑着起身,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只见他本来深邃如墨的眼眸中布满了血丝。
我朝他平稳的走过去,缓缓问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
作者有话要说:
☆、决绝
“我想干什么……”他醉醺醺的朝我走了过来,眼神中则是透骨的寒……
他恨我,他真的恨我……
还未等我反应过来,他便将我用力一推,压倒在床榻之上。
“你放开我!”我用力捶打着他,在他身下挣扎着,无奈他力气实在太大,根本挣脱不开。
“为什么要放开,别忘了,你可是我明媒正娶的二夫人,这是当今皇上御赐的亲事,你觉得还逃得掉吗?”他的声音不带着一丝温度,然而手却不安分的在我身上游走。我还未回过神来,他的唇便附了过来,似在报复般的用力吻着。
我还逃得掉吗……
我逃不掉了……
我放弃了挣扎,手无力的垂在他的肩颈,将脸别在一侧,泪水无声的滑过,浸湿了我枕下的被褥,这一切,都是我欠他的,现在轮到我来偿还他了……
若是一开始我便决绝的拒绝他,便不会再有后来的闹剧,是我的软弱和自私,伤了他的心,也影响了他的整个命运。
如今他甘为人臣,对着曾经的敌人俯首称臣,无情的剿灭自己的亲族,他本不愿如此,他宁愿在战场上热血奋战,奋勇杀敌,直至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如果没有我的软弱和自私,他不会如现在一般活着……
只有深入骨髓的爱,才会因绝望转变成痛彻心扉的恨……
他的唇越发火热,却在触碰到我脸颊滑落的泪水之时,瞬间停止了动作,我的泪是凉的,源自我内心的冷,我已然决定接受命运的安排,漠视这所发生的一切……
他迷离而带有些许欲念的眼神顿时消减不少,转而默默地起身,从旁边拾起一件外衣盖在我的身上,以遮蔽我已然裸露出来的肌肤。
我瑟缩着起身窝在角落里,静静的看着他没有任何动作,只是这样沉默着……
“对不起……”忽而他哑着嗓子说道。
我没有应声,只静静将我自己环抱的更紧了些。
没有什么对不起,新婚之夜,这不是我作为一个妻子所应尽的义务么……
他起身坐到桌前,将桌上放着的一坛陈年烈酒拿起,仰头便灌,酒水顺着他的脖颈流淌在地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在沉静的洞房之内显得愈发清晰。
酒虽烈,人却愈发清醒,待到坛中的酒被他一饮而尽,他手一松,酒坛便应声而落,接触地面的瞬间发出清脆的碎裂声,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抬眼望向他,眼中还残存着些许惧意。
他没有回头,跌跌撞撞的闯出门去,不知去了何处,我这才将护在身上的外衣放下,低头一看,胸前已然布满了深浅不一的吻痕,我默默将衣物穿好,呆呆的坐在榻前,独坐到天明……
***
第二天,按照规矩,新过门的夫人应当向大夫人敬茶,随侍的婢女早早的便起床准备相关事宜,因一夜未眠,我便也随着她们一起在厨房准备着。
只是到了正厅,时间已过了许久,都不见翎儿出现,身旁的婢女不由得说道,“夫人从来都不会嗜睡的,今日这是怎么了……”
我抬眼看了她一眼,她以为自己说错了话,便向我屈膝赔礼说道,“二夫人,红玉并无他意,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我其实并未深究,只是将她手里的茶案接过,轻声说道,“我亲自去看看,你们且在这里等候便是。”
见她们应了声“是”,我便端着茶案朝着翎儿的卧房走去。
站在门前,我刚想叩门,门却猛地从里面被拉开,我抬眼一看竟是玮庭,一时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看了看我手中端着的茶案,没有说话,我见他一身铁骑已经穿戴完毕,很明显,他要返回关外继续征讨叛军。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将这送行的话说出口,最终还是放弃,只沉默着站在原地,也没有让开。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继而从口中吐出两个字。
“保重……”
随即便从旁边拿起佩剑,没有回头,决绝的离开了……
我回过头来,这才发觉翎儿正端坐在梳妆台前,愣愣的出神,我将手里的茶案放平,缓缓迈步走了进去。
“本该是敬茶的时候,许久都不见你出来露面,这才将茶案端到你房间里。”我努力摆脱沉重的气氛,故作轻松地说道。
然而许久都未见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