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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小田稍停了下,便开始讲起来。
——天濑垃圾最终处理场地计划,在实施过程中遇到了重重障碍和麻烦:要与土地持有者签合同,要得到附近居民的同意,要说服水利工会,修改水流路线的计划,还要测量、地质调查、拉拢当地有影响的人物等。有时候大把大把地撒钱也得不到收据,我一个障碍一个障碍地排除,终于到了请当地行政秘书开许可证的阶段了。突然,水利工会提出增加补偿金的要求。在原来同意的3000万的基础上再增加2000万日元。
小田说事先约好了不能再更改,没答应对方的要求。可是,水利工会会长不盖章,申请书就无效。
对方抓住了当事者的心理。7月5日,小田到水利工会会长桥本健夫家拜访,递上了200万元的红包,可是桥本根本不答应,谈判破裂了。
“后来又多次与桥本联系,可他假装不在家根本不见我们。真是个不讲信誉的家伙。不把这个家伙制服,计划就将半途而废。唉,厚着脸跟银行商量,2000万现金也不是拿不出来,可是这钱等于白往水里扔。也考虑过干脆找黑社会来处理,但桥本同时也是土地持有者之一,又与富南市议会有瓜葛,不能轻易下手。”
小田拿起羊羹吃了一口,然后舔了舔手指。
“你是说,让我去抓住桥本的把柄?”
“对,就是这个意思。”
这不是敲诈人吗?二宫心想,但没表露出来。
“桥本的职业?”
“在三泽谷的田里种葡萄。”
“桥本和议会有什么瓜葛?”
“桥本在整个天濑一带也是屈指可数的名门世家,作为候选人参加了上次市议员竞选。虽然他落选了,但在自家门口仍挂着‘市政商谈所’的牌子。”
“参加竞选需要一笔钱,可桥本为什么没要这200万日元呢?”
“就是想请你调查这个,才说了这么多的。”
“明白了,这件事我来办。”
虽然十分不情愿,但眼下正需要钱。于是他说:“报酬和经费……”
“报酬200万。”
“什么……”
小田打开身旁手提包,取出一茶色信封放在桌子上,里面有厚厚一沓钱。
“这就是前几天想送桥本的那200万。”
这200万要能到手,不仅欠赌场的钱能还上,而且能买新的空调和汽车。
“这只是办成事的报酬,作为活动费每天再付给你两万。”
“啊……”
“我是个商人,办事不喜欢拖泥带水的。”
小田抱着双臂靠在沙发上说:“你花多少钱,我不管。只要在同意书上能盖上水利工会会长桥本的章,当场就把这笔钱付给你,而且还不要收据……怎么样,这个条件?”
“可是,有点不对路吧。”
这是骗人的把戏,二宫已注意到了。
“怎么,不同意?”
“小田先生,您已经给桥本看过这笔钱了。你给他200万他不盖章,我不可能空着手就让他盖章。这个数是给桥本的最低限额。这么一来,我的报酬岂不成为零了。”
“哦,您说的也有道理。”小田用手摸着下巴说,“好吧,300万。”
“不行啊。”二宫摇了摇头说,“仅仅增加100万就想让桥本投降,不可能吧。”
“你别胡闹。”
“办成了,报酬应该是500万,这是我的条件。”决心已定,二宫接着说,“我不是欲望无止境,假如付给桥本400万,我只得100万,五百万还不一定够呢。”
“开价不小啊。”
“人家要你追加2000万呢。”
“好吧,500万!”小田咬了咬牙说。
“还有,那3000万补偿金怎么办。不付钱恐怕不能盖章吧!”
当然,总不至于把3000万元让我带在身上吧,二宫想。
“这类具体事项,你看一下同意书就知道了。上面清楚地写着在交换合同时付1000万,修改水流工程时付1000万,工程结束后再付1000万。共分三次转到水利工会的户头上去。”
“原来如此,明白了。”二宫行了个低头礼又说,“活动经费,一天3万,先付一个礼拜的。”
“嗯……”小田把刚才那个信封装起来,又从里面的口袋里拿出钱夹和与水利工会订的同意书。
“真晦气,又输2500日元。”
悠纪回来了。为了消磨时间她在青海楼打了一会弹子游戏:“耳朵嗡嗡地响,头发上也满是烟味。”
“别再玩了,弹子游戏容易上瘾。”
“这是谁说的?”
悠纪从冰箱里取出两听易拉罐啤酒,一听递给二宫说:“刚对那件事,谈得怎么样?”
“约定500万,每天还有3万的收入。”
“哇,好多啊。”
“可是不办成事,那500万是拿不到的。”
“什么,怎么回事?”悠纪靠在水池边,打开易拉罐。
“小田想在富南市的天濑建垃圾处理场。”
二宫一边喝啤酒,一边简要地介绍了一下事情的经过,然后说:“现在,有件事要你去办。”
“嗯……”
“到心斋桥书店去,买些与建筑工业废弃物处理有关的资料来。”
“哦,真想干?”
“诱饵就在眼前,能干到什么程度就干到什么程度。”
最近,连悠纪的正常工钱(尽管她只看电话)都难以支付。
二宫交给悠纪两万日元,悠纪打着伞出去了二宫也把汽车钥匙放进口袋站起身来。
西区千代崎。爱生会医院位于从大正桥二宫的父母家步行15分钟的木津川岸上。是1960年左右建造的老式综合医院,占地面积约3300平方米,大大小小排列四栋病房,内科栋居中央。
二宫把车停在收费停车场里,上了内科病房的五楼。和值班室的护士打过招呼后,他走进了病房。老母亲正在扶着父亲,给他喂已经过点了的早饭。
“你来了,启之。”
“嗯。我爸爸的病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起色,还挺能吃的。”
桌上放着菜粥、牛奶、酸奶酪。父亲胸前挂着塑料围裙,看都没看二宫一眼,微微张开模糊的眼睛,动了动嘴。因为他右半身已经瘫痪,左手又不好使,所以母亲必须用小勺一口一口地喂他吃。
前年王宫的父亲孝之由于糖尿病引发的组织坏死,从左脚心起切除了脚趾。以前还能拄着拐杖走两步,可是因为脚心部分开始腐烂,接着就从脚脖截除了。他本人并没有像周围人所担心的那样沮丧气馁,做了一只假脚后,恢复到了能在家附近散步的程度,一年后,左脚腕开始发黑。再住院时,只得做手术把膝盖以下都摘除掉。据主刀医生做手术后说明时所讲,在被切除的动脉血管上能看到附着许多胆固醇,中间的通道只有针眼那么细窄。
孝之说不想让人们看到自己连上厕所也不能去的样子,拒绝了所有的探访。人院后到了夏天,眼看就要能坐轮椅时,又得了脑血栓。二宫把他送往抢救室时,孝之已经失去了意识,谁和他说话都分不清楚。医生和护士口口声声说在医院里发病是不幸中的万幸,但是否真如其说,到现在也都不明不白。
从那以后,孝之便卧床不起,一言不发,脸上没有了喜怒哀乐。他不但得了严重的褥疮,而且自从瘫痪以来,手脚关节都变得僵硬,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一根根肋骨都看得分明。
父亲想,人应该活得利索、死得干脆,可是,我一直到最后还给别人添麻烦。一日三餐靠人喂,换洗衣服、大小便都要依靠人。不务正业的孝之从年轻时就给别人找麻烦,他有好几次想干脆离婚算了,不再拖累别人,但妻子给他的无微不至的照顾又使他内疚。
“昨天,知子来过了。”妻子一边给孝之擦嘴,一边说,“快要期末考试了,等考完到了暑假,她说想在这住一段时间,顺便帮帮忙。”
二宫的妹妹知子在茨木的公立中学教英语。五年前结婚迁居到京都的向日市,她把孩子寄放在幼儿园拼命工作,所以不能经常回娘家。
“给你爸刮胡子吧!”母亲边洗餐具边说。
二宫把暖瓶的温水倒在脸盆里,用湿毛巾擦爸爸的脸颊时,他不由浮现出满脸柔情。涂上刮脸液后,便开始刮脸。
“听英子说,悠纪当了歌剧演员?”
英子是母亲的妹妹,悠纪算是外甥女。
“昨天参加了试演,第一轮考试通过了。”
悠纪在日航宾馆的现代芭蕾舞团的工作棚当业余教师。因为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