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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多管闲事,二宫想。
古川桥共同住宅建筑工地,位于京阪线古川桥车站南面一公里左右的门真驾驶员训练场旁边。这一带是古代木结构建筑及小型公寓密集的住宅区,为了重建这些老式住宅以及搬迁,政府拨下补助金,正在进行改建工程。
舟越建筑承包的工程是,拆除古川河堤沿岸的40户木结构住宅和一个缝纫工厂,然后再与市政及原土地所有者共同建一座三层的钢筋水泥住宅。整个工程大约需要7亿日元,山本施工队于6月下旬进入现场,开始了拆迁和挖地基工作。
“伙计,乡下无赖还在这儿,得想个高雅的处理方法。”
桑原用下巴指点着前方诙谐地说。在围着板墙的土地南侧的出入口正面,停着一辆银灰色的奔驰牌汽车。狭窄的道路只能走两辆车,大型翻斗卡车出入必须反复多次倒车才行。二宫把宝马停在大奔驰后面。那是一辆旧型的5600SEL,后缓冲器已回下去,车牌也歪斜了。车里坐着两个人。
“我去跟他们谈,怎么样?”
桑原对着车里的反射镜正了正衣领,走出车外二宫也跟着走出来。
二人慢慢地走着。桑原隔着栏杆敲着挡泥板,坐在司机席上的人摇下车窗。他是一个戴金框太阳镜的年轻人。
“干什么,混蛋!”
“这里,禁止停车。”
“停了又怎样?”
“影响施工,请挪一下!”
“你是干什么的,交通指挥员?”
坐在司机旁边的人把正在喝的易拉罐啤酒放在仪表盘上。此人烫着短短的鬈发,戴着金边眼镜,眉毛稀少,脸颊奇瘦。
“我是工地的工作人员。”桑原用手指尖向后梳理着前面的头发说道。
“工作人员,为什么不戴安全帽?”
“你是谁?”
“你管得着吗?”
“大泽土木的原田先生吧?”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贼有贼道,狗懂狗叫,你没听说过吗?”
“你说什么?”
原田下了奔驰,跨过栏杆,以一种盛气凌人的目光边看着桑原边点上一支烟说:“你,不像黑道儿外的人。”
“不,我是交通指挥员。”
“放屁!”
“原田先生,建筑工地可不是仰坐在奔驰车里喝啤酒的地方。”
“什么,你再说一遍!”
“承包正经的工程需要施工业绩,靠空名声唬人从中抽油可不行!”桑原声音虽然很低,口气却十分坚硬。
原田盯着桑原的脸把烟扔在地上,再用鞋尖踩灭。这时戴太阳镜的人打开车门,想要下车。
“你别管,坐着别动!”
原田制止同伙后又转向桑原说:“你到底是谁?”
“桑原保彦,二蝶兴业会营业部干事。”
“二蝶兴业……毛马的二蝶兴业?”
“该工地由二蝶兴业会负责保卫,不管怎么闹,不行就是不行。”
“嘿嘿,先别吹。”原田撇了撇嘴说,“我也不是好惹的。摆出那种架势,想较量一场吗?”
“我在黑道上抓钱,可不在乎对手如何。”
“想两家帮会对打一场吗?”
“如果你想的话。”
二人冷笑着互相盯着对方的眼睛,戴太阳镜的从车中探出上半身。这是黑社会的人之间在相互探底。
“二蝶会,桑原保彦……”原田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自言自语,“10年前,川坂会与真凑会激战时,冲进真凑会尼崎指挥部的那个人好像就叫这个名字。”
“……”桑原看着地面没做声。
“对了,是那个时候的枪头啊。”原田冷笑一声说,“油嘴滑舌是在服刑期间学会的吧。”
桑原抬起头说:“对二蝶会处理现场不满意的话,可以找玄地帮来评理见分晓。咱们同属户川坂会的分枝,自相残杀起来会怎样?你也是黑道的人,应该明白。”
“哼,这些话全是鹦鹉学舌。”
“不看脚下硬往前冲,小心栽跟头。”
“真不仗义,在脚底下下绊子了吧。”原田一边嘿嘿地冷笑着一边向后退说,“我也是个男子汉,做事决不后退。”
“说出的话是收不回去的。”
“无聊的说教,就这些了吧。”原田又跨过栏杆回来。
“等一下,话还没说完呢。”
“算了,快热死了。”原田把手做成手枪状对准桑原比划一下,嘻嘻笑了一声钻进车里。
“走着瞧,哼!”戴太阳镜的说了一句,开着奔驰车扬长而去。
二宫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说:“在旁边看着,都紧张得不得了。”
“到现在还想在工地抽油水,看来他们日子不太好过呀。上头那边可能也挺困难吧?”
“你真要通过玄地帮吗?”
“哪里,找他们是要花钱的。我那样说只是用玄地帮的名字吓唬他,叫原田再也不敢来而已。”
“你曾冲进真凑黑帮的指挥部,是真的?”二宫还头一次听说。
“是啊,”桑原点了点头说,“开着卡车冲上去的,而且是倒着撞。本想把他们指挥部撞个稀八烂后就跑,结果车被撞坏发动不起来了。急忙从车上跳下,正和真凑帮的小喽罗撞在一起,我把那小子收拾了。多亏这时警察机动队来了,要不然我肯定被他们打死。”
“真凑帮的那个喽罗……”
“只不过打断了腿,要不然,我现在还得在大墙里头蹲着呢。”
桑原看了看手表说:“渴了,一起去喝杯啤酒吧。”
“不,我到现场去看看。”
“好的。”桑原突然一转身,径自走了。
二宫来到现场,见山本队的工人正在用大铲车铲除原是三层楼缝纫厂的二楼部分,然后用推土机分类推走堆积如山的废料,四处充满了噪音以及粉尘、为扑灭粉尘而喷洒的水和切割钢筋时乙炔迸出的火花。
一个身着褐色工作服的男人从临时办公室的钢骨楼梯上走下来。他是舟越建筑会社的主任冈崎。他好像一直在上面注视着二宫他们的交涉。
“哎呀,真对不起。”
“总算是走了,那辆奔驰。”
“谢谢……这种事情,真棘手。”
当然,无论谁都会感到棘手的。
“谈好了,他们不会再来了。”
冈崎二十五六岁,据说是福冈私立大学建筑系毕业后,进入舟越建筑会社的。
“去办公室喝点冷饮吧。”
“噢,不了,我去看看拆迁。”
本来二宫也干过拆迁这一行,在工地现场还有他的熟人。
离开冈崎二宫绕着水洼向堆积废料的地方走去。他向正在开推土机的司机松扳摆了摆手,司机停了下来,把扎着蓝毛巾的头探出车外,无袖汗衫已被汗水粘在身上。
“天真热啊。”二宫打了声招呼。
“不热怎么叫夏天呢。”
说话依旧刻薄。
“工程顺利吗?”
“最近一直下雨稍耽误了一点。明天再增加三个人,处理废料。”
公共建筑工程的废料,可以运到(土界)市海边的建筑垃圾处理会社去。
“开奔驰的那个混蛋,滚回去了吧。”
“他知道,赖在这儿也拿不到钱。”
“看把工头吓得那个样,不就是停一辆破车吗?”松坂取下毛巾擦了擦脖子,说,“阿启,要不要西服?”
“西服?”
“对,套装西服。”
据松坂说,上星期六拆天棚的时候,在通风口上面发现一个落满灰尘的纸箱子,里面整整放了12套西服,全是新的,而且还是百分之百的毛料。他说:“可能是有人想偷着拿去卖,藏在上面的。”
“谢谢你的好意,我不想要。”二宫想,肯定是过时的款式,再说自己也不穿西服。
据这些工人说,拆旧房子捡到各种东西,是家常便饭。像拆柱子找到个猫的木乃伊啦,拆墙壁发现钱包啦,等等。大约在10年前,在拆一座乡下民宅时,在地板下面发现一个坛子,里面有一千多枚古钱,工人们满心欢喜地拿到古董商店去变卖,结果全是不太值钱的铜钱,一共才卖了4万日元。松场在拆一家古建筑屋顶时,发现一杆长矛,他把长矛的柄锯掉,只把枪尖带回来,结果遭到古董商店的老头一顿嘲笑,说长矛只有和柄连为一体才值钱呢。
“啊,不要啊,那就算了吧。”松坂把手巾又系在头上说,“阿启,你当上信誉调查所长了。”
“不是信誉调查所,是建筑咨询所。”
“有个叫小田总业的单位正和我们打交道,这是专门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