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事情弄大了。”虽然不能全怪桑原,但现在必须收拾这副烂摊子。
“喂,小田给你的同意书在哪儿?”
“放在办公室了,西心斋桥的。”
“所长,你可成大人物了。”桑原咋了咋舌头,说快回办公室。
清晨5点30分。
二宫下了车,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灰白色的天空低垂着浓厚的乌云,就要下雨了。风从地面吹过,卷起一缕缕尘埃,大街小巷一扫白日的喧嚣,静得令人难以置信。阪神高速公路的高架桥下面,有个穿着长风衣的老人拉着一辆装满纸箱的人力车。
“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没发现可疑的车或人。
二宫拉起铁叶门,走进儿岛大厦。已建造30年,到处是裂痕的破楼是用不着电子门这种奢侈品的。他们乘电梯上了四楼。
走进办公室,二宫从抽屉里取出一个信封装在口袋里,并在办公桌上的记事本写上:“悠纪,最近这段时间,请不要来这里。”然后把剩余的湿药布和绊创膏全带走,又从冰箱里拿出两听啤酒。为慎重起见,他打算天亮后再给悠纪去个电话。二宫这时想:悠纪听了事件的经过后,会有什么反应呢?不过,她也有很细腻敏感的一面。
“启哥,别再冒险了,会受重伤的。”二宫恩忖着悠纪的嘱咐下到了一楼。桑原正靠着墙抽烟。
“同意书呢?”
“在这儿。”二宫拍了拍夹克的胸兜说,然后又把一罐啤酒扔给桑原。
从立交桥入口进入阪神高速公路时,是5点55分还不到上班高峰,所有车辆的时速都在100公里以上。
桑原打开啤酒喝了一口,说:“好凉啊!”
“办公室里有冰箱。”
“你那个事务所,房租多少?”
“每月13万,包括消费税。”
“啊?就那个破楼。”
“从美洲村步行只有3分钟,地势好,所以不算贵。”
“常有顾客吗!”
“一个月能揽一两份活吧。”
“那能过下去吗?”
“勉勉强强。”
“500万日元,对你是笔大收入啊。”
“上次交涉的时候,小田给桥本开的价是现金200万,所以这500万不能全归我自己。”
“像桥本那种混蛋,用不着给他什么钱。唉,我们为什么如此奔波呢?”
“虽然还没见过桥本,但我觉得后面有好多线在牵着他。”
“他背后有本藏环境开发公司的水谷。神荣这边也在牵着他。”
“这是怎么一种关系呢?”
“你动脑想想看,神荣土砂的神田德久打进了富南市议会,还当上了什么委员会的会长呢。”
“是废品再利用研究会,市长的咨询机构。”
“我要是神田的话,就通过市议会的议长内山荣三来操纵桥本。”桑原表情非常认真地说,“这是我的直觉,桥本可能是背着他的主子内山与水谷勾结的,这是因为他把本藏环境开发公司和神荣立砂会社放在一个天平上称。反过来说,就是本藏与神荣为了争夺桥本而在激烈地交锋。”
“共有两条线。”二宫点了点头。一条是薰政会系统的神荣土砂和陵南帮,另一条是白耀会系统的本藏开发公司和松浦土建——这么理解是顺理的。
“你见了桥本后,连唬带吓地用这件事敲打敲打他。”桑原告诉二宫。
“你这么聪明,应自己直接去攻桥本。”
“这是你揽的活,要自己一直干到底。”
刚才桑原还像干自己的活儿一样,可遇到棘手的事却甩给别人了。
桑原这家伙才不是一根筋的大脑呢!
“不过,我们总不能空着手去桥本那里。”二宫说,找桥本时需要带上现金,至少得200万。
“难道你把我当银行了,让我给你拿钱?”
“不是的……”
二宫用一只手取出名片夹,取出小田名片对桑原说:“给小田打个电话。”
二宫说了电话号,桑原按手机按钮。
“不行,打不通。”
“有一个可寻找的目标。”
“在哪儿?”
“西成。”
沿着环状线路绕半周,从夕阳丘出口出了高速公路。
在JR环城线和南海电铁南海线、南海电铁天王寺线三条公路线中间,有一块三角地带,面积约0。5平方公里,行政上叫“爱邻地区”,而当地人管它叫“釜崎”。这里可以说是日本第一的临时工市场,居住着2。5万名每天等人雇用的临时工。
“好叫人怀念的地方。”桑原低声说,“我在这条街流浪的时候,每天的工钱只有两三千日元。说不定那时还遇见过专门介绍临时工的你老爸了呢。”
“听说最近这里工人的平均年龄已超过50岁。”
劳动中心聚集着好多劳工,有带棒球帽的,头上缠毛巾的,穿工作服的和穿肥腿裤的,还有穿长靴的,穿帆布鞋的,提着购物包的。百无聊赖蹲在地上那些人,是没找到活儿干的。
他们从俗称釜崎银座的大街向南奔驰,再从消防署向右拐,在“大隅公寓”前面停下了车。
“就在这条胡同的尽头。”
“你什么时候来过这鬼地方的?”
“经营拆迁队的时候,被一个工匠领来的。”
二宫先下来,桑原也下了车,并摘下了衣领上的徽章。
穿过破酒瓶子空罐头瓶子乱滚的过道,走上大隅公寓的石阶。
毛玻璃门里侧一点空间也没有,根本称不上门厅。楼梯左侧横七竖八地堆放着没有后轮的旧摩托以及车轮已歪歪扭扭的旧自行车。一股霉味与酒精味混在一起扑鼻而来。
来到二楼,只见走廊中间放把方凳,两个壮工打扮的人在方凳上下棋。他们看见二宫他们上来,便问:“干什么的,有事吗?”
“老和尚在吗?”“老和尚”是他们的黑话。
“正在念经。”
哦,赌场正在开业,一般是从晚上8点开到第二天中午。
“新井呢?”
“在里边。”
那两个人是保镖,专门检查赌客。无论怎样熟的客人,不说黑话对上暗号,是不允许进去的。要是遇上抓赌的,他们两人要率先全力抵抗,以便争取时间让其他人从阳台溜走。
二宫从方凳旁过去,来到走廊尽头,敲了敲5号房间的门,然后和桑原一起站到门镜前。门马上打开,他们被领了进去。
“好久不见啦。”一个熟识的小跑堂的来打招呼。
“挺兴隆啊。”
“还行吧。”
在水泥地面上放着十来双鞋,在铺地板的过道旁边的纸箱上还放着五六双鞋王宫递给跑堂的两千日元小费,迈上一个台阶。
二宫和桑原来到里屋,里边有两个25平方米大的房间,中间的隔扇已拆下来,正中间铺了一张有20尺大的油布。四个荧光灯从天棚吊下来,窗户用纸箱挡着,四周的缝隙用胶布粘得严严实实。
屋里共有十几个人,其中有三个人是做皮肉生意的女郎。满屋是汗臭味和维绕的烟雾,看上去灰蒙蒙的。新井在最里面13平方米大的小屋里躺着,他瞥了二宫他们一眼,连声招呼也不打。
噢,压了,压了,往上压了,好了没有,好,打开看——几个打下手的人在喊叫,人们把成沓的钱往上压。转眼间,一沓沓票子有压三个点的也有压四个点的,既有把票捆(1万日元的票子每10张用橡皮筋捆一捆)放在上面的像黑社会的人,也有只压几千日元的壮工。好了,压完了!开局——随着一声喊,坐庄的打开一个大瓷碗,里面的色子是四和五,劈里啪啦地一阵乱响,赢家把钱收了起来。
“喂,还不快去办你的事。”桑原在二宫的耳边小声说。
二宫走进里屋,在新井前面坐下。
“嘿嘿,还是忍不住了吧。”新井嘲笑地说。
“能给我弄一点吗?”
“钱,当然可以借给你,这是我的买卖嘛。”新井用手敲了敲代替枕头枕在头下的皮包说,“要多少?”
“200万,我想借。”
“什么,一下子要借200万,你又抽什么疯啦?”
新井坐起身,从皮包中取出两捆100万的钞票,又说:“二宫,只拿出一点儿钱去赌,余下的揣腰包里可不行。”
“这个嘛,新井……”
“什么,你不去赌?”
“不,不是。”
“那可不行。”
“唉……”
“我只是在赌场把钱借给赌钱的人,你也是行家,这一点应该明白。来赌场光借钱不赌,哪有这种便宜事?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