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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会,误会。”我缩头,藏在被褥里,死活不松手。岂料却被人一把搂住,诚然这是个连人带被褥地搂法。憋得我透不过起来。
待我的小魂儿嗖嗖地向着房梁去的时候。
他松了臂,空气侵入肺部。我小躯一震,浑身像被抽走了气般,歪歪扭扭地倚着枕头,等再抬眼时,那人已经瞬间立于我眼前了。
一席黑袍,庄严又稳重。
如水的银发更将眼前的人衬托生人勿近,只是那波光潋滟的眸子显得愈发妖冶。他唇角一勾,“你方才唤我为毒物?”
我瞪眼望着,他表情甚是不悦,可不悦归不悦。他可不就是那比蛊王还要厉害的银魅大人么。毒物还是谬赞了他。
“我方才有说话么?”我拧褥,小媳妇般的倚在枕头上,浑身散发着无辜的气息,一副我啥也没的嘴脸,坦荡荡地望着他,细细打量着。
哎呀,许久未见。这位风姿卓越的大人今儿个脸色不大好,像是比平日还要来得苍白气虚。
也不知道是不是操劳过多。
“你一双眼贼兮兮滴溜溜转什么。”银魅轻拂袍子,侧身坐下来,一双眸子似笑非笑地望着我。
他的神情很悠哉,
表情也很淡定……
只是我深深地知道,这些都是他妈的假象。
为何这么说?
因为他正屈腿,倚在榻上,挽着袖子,作势就要来收拾我。
“你要干什么。”我用眼神四处瞄着欲搬救兵。
可苗女似乎有先见之明,这会儿捂着镯子傻站着,站得离我远远的。
银魅在光化日之下继续淡定地拉我被褥,抹银发拂落到我身上,淡定地蹲下,“莫怕。”
我见他竟屈尊缓慢垂膝,蹲地为我穿鞋子。
惊吓过后,我被口水噎得呛住了。
“这些又不是没做过,我连脚都给洗了。”他抬头望着我,微微一笑,“是不是有些受宠若惊?”
岂止受宠若惊,惊得我肝都要咳出来了。
“我不会伤害你。”
他斜睨一眼,摸上了我的头,拉着我起身坐于床边。
然后凑近了我,俯身撩袍子,
“那可是不同的。那时候在皇宫里,我可不知为我洗脚的居然是堂堂的三殿下。”我扯了扯嘴角,忍不住撇清关系。
“没什么不一样的。现在你可知道了?”
于是,正对上他斜眼略微含笑的神色。
那一厢,苗女望着我的眼神已充满了惊羡与诧异。
好吧,没什么不一样。
上次被他伺候着洗脚后,窝便换了个身子。
想必这次,他屈尊伺候我后,也不会发生没啥好事。
正想着,我突然感到身子轻,重心不稳,便被他搂抱了起来,骤然之间,苗女手腕上的银镯子也嗷得愈发欢畅,嗡嗡之下震动得我脑壳疼。
苗女投向我的眼神已经热切得不是崇拜二字可以形容了。
“你不觉得这儿有些吵么?”
他脸上浮现一丝征询之意。
我忙用手捂住嘴。
眨了眨眼。
他眼微弯弯,笑得欢愉,轻轻松松抱着我,迈了几步,斜一眼。
只消一眼,
哐当叮叮
银镯子全在苗女手腕上裂开了,整个世界便清静了,
我望了一眼被吓得虚坐在地上的苗女,“好身手,好眼力。殿下莫不是练就了隔空击物之神功。”
我怕极了,却不忘拍马屁。
他轻声笑出声。
我一时间不敢触摸他身上任何一个部位,眼也四处虚瞄,不敢望他,怕稍不注意,自个儿的下场就像银镯子一样惨兮兮。
“……你”他寻着我的目光,也四处望了望,“在看什么?”
“不说。”我答得尤其爽快。
因为往日的经验告诉我,说了绝对没好下场。
他扬眉,微微一笑。
“你不说,我也略微能猜出个一二。”他将我搂紧了些,顿时间袍上扬,风吹鼓下,浑身散发出银光和紫雾。一时间竟许多景致纷乱流转,绿树枝在我眼前晃动。
我眯了眯眼,
那道银光可真是白又亮啊,差点把我给刺瞎了。
待我攥紧衣衫,聚神观察时。
周遭完全变了样子。
我怔了怔。
银魅轻轻一笑,唇角上扬,略微有些自傲的意味,“你定是在想,殿内太闷,想要出去,想出去透气。”
我蹙眉望着他。
“难到不是?”他的声音在中途戛然而止,故作吃惊。
“不是。”
“那就是我会意错了。”他眼角一笑,阴柔俊冷面容柔和了几分,谦和一笑,温柔得仿若是梦中的那个黑发黑瞳的俊朗少年,“可既然你已经被我带来了,便呆一会儿再走吧。”
不知为何……
我被他笑得汗毛直竖。
平日里板着脸,不乏傲气的人,这会儿又为我穿鞋,又搂搂抱抱地拐我来,着实令我不安。
待我这么好,莫不是听到了什么动静。
果不其然,他沉默片刻,说了句话:“我有一事总是不明白。倘若自己的东西被人抢走,该如何是好?”
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却得从长计议。
“如果换我回答的话。”我不免怔了怔,很怜悯地望银了魅君一眼,“我会想要知道被抢的是什么?”
银魅一双凤眸在阳光下深不见底,目不转睛地盯着我说:“是我每日都必须见着的。离了它便觉心里边不踏实,连带着觉也困不着的,可谓日常不可或缺之物。”说毕手在我背后收紧了些。
我小躯一震,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他一双眼简直是高深莫测。
每日所需、离了手连觉都困不着,不是枕头还能是何物,我思忖半晌道:“那也不是值钱的玩意儿,你就好心让给他吧。”
“你倒是挺大方。”银魅脸上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总之表情有些怪,“好,那我换个说法。”他漫不经心瞄我一眼,然后垂目,手一抬抚摸上了我的胸。
“你做甚么。”
“莫惊慌。”他一脸摸你是我吃亏的表情。
见我一副被五雷轰顶地摸样,他又好心地补一句:“我只是取你一样东西。”
话音刚落前襟已被这贼人挑开了,全上界最有贞操感的银魅殿下原来拿指挑人衣衫的动作也么行云流水,气度不凡。
我没见过什么大世面,
这一会儿的功夫,气急憋在胸前无法舒缓,一时竟呆一呆。
待我回过神后,他修长的手指从我怀里撤出来,白洁如玉的指间里夹着白花花的大馒头,他狭长的眼微眯着,似是在笑。
“方才是我的举的例子有些不妥当,容我再问你一次。倘若……我是说倘若别人抢的是你午膳的三个馒头呢?”
馒头?!
那可不成。
我完完全全的变脸。
这几日因为大伙儿都忙修行,中午很少能聚在一起,所以厨房管事儿的人便在夜里把明儿的干粮备好,分发下来,每人怀里兜几个馒头,吃了便没了。这一日再怎么饿也得等晚膳。
我这会儿才深深体会到了他的悲恸,敛眉道:“那就把它给抢回来。
银魅方才露出笑意,“所想正是我所想。”
难得被他夸一次,我话也有些多了,“馒头虽能温饱,但也不至于离便心不安,连觉也困不着,难不成被你抢去的东西,竟比吃的还精贵?”
他没做声,只是斜睨着望着我。
我被他盯得莫名的有些心慌,这会儿被他抱在怀里,脚悬着踏不着实地,只觉得心抖得很。唔,不妙。这家伙的掌心捂得我后背很热。唔,似乎更是不妙。
银魅缓缓笑了,一双凤眸灼灼,“难得小妹般好奇,你再往深层次想便成了。”
其实我不大愿意为无关紧要的事伤脑子。
可又怕他没收了我的吃食。
我盯着他手里头的馒头,咽噎口水,“馒头,乃助人温饱之物。再往深处想……保暖思淫啊欲的。淫……欲?!”
看他那表情,就知道是了。眼尾弯弯,笑得美是美,可令人……
“您能不能放我下来?”我声音有些抖。
银魅殿下挑眉,心情相当的好,依言办了。不仅放了我还赦免了我的干粮。不仅赦免了我的干粮,还重新放入我怀里,撸顺了我的前襟,摸了两三把。
我赶紧儿把它捂好了,才继续说:“你别嫌我多事,抢东西的人阶位比你高么?”
银魅眼皮抽了抽。
“倘若高的话,你也就任命了吧,方才你拿东西,我屁都不敢放,更别提抢了。抱怨归抱怨做不得数。女人么有去有来,犯不着为了她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
“男人也有去有来,何不放眼看看其他。依你之言就算是认定的人了,也能改的对不对?”他紧跟着说了一句,脸上莫名地露出几分紧张之意。
我脑袋一缩。
着实分不清他这句算是宽慰劝解还是用言语威胁,只得硬生生地岔开话题,“你的脸色似有些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