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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是爱侣才能做的事。
我已决定放弃的身份。
烈醒来时并不惊讶,就好像人在睡梦中被换个房间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怪不得他是烈帅,这般压得住阵脚。
他微笑着,看我们环绕在床侧。
烈伯絮絮叨叨讲我们进行这项“工程”的过往,烈很认真地听着。
他很尊重老人家,不当他是仆人看。
说到我不肯布置房间时,他望向我,眼神说不出的古怪。
我淡笑着站在那里,面色却在他的目光下渐渐苍白。
他……不愧是烈帅,聪明到不必我多说。
终于所有人都退出去,房间里静得怕人。
他声音低哑,几乎要听不到,“你决定了?”
我努力盯着自己的鼻尖,力图镇静,“嗯。”
他不再说话,过了好久才向我伸出一只手来。
我磨蹭着,最终像被看不见的绳子牵引着般走向他。
他的手,握住了我的指尖。
体温已经下来,与我的相仿。
但有种什么东西充斥在他体内,像烈火般灼痛了我。
我一惊,待要收回,已被他用力一扯带入怀内。
他在病中,力气仍大得让我无法抗拒。
那是个令人难忘的吻,带着某种绝望的热烈,似乎要吻到天昏地暗永远也不停止。
他终于肯放开时,我已经浑身瘫软到没有力气站起来。
就维持这个姿势俯在他身上很久,相对无话。
第二天烈就有了明显的好转。
我明白他的暗示,收拾衣物离开。
骄傲的烈帅,不需要任何人包括我的同情。
也许是时候离开,让他躲起来舔舐伤口。
越早开始,越快痊愈。
回家时所有的人都在。每张笑颜上,写的都是同样的问话,“烈帅好点了吗?你们俩怎样了?”
我勉强笑了笑,冲进自己的房间作数。
泪水簌簌落下,悄无声息地被抱枕吸收。
都是流波不好,好不容易孝敬我一个手工绣枕,偏要据其形状取名为“大泪包”……
我埋怨着,不肯承认自己是认识烈以后才泪水涟涟的。
大姐推门进来看我,我索性扎在她怀里大哭。
她拍着我,“嗳嗳嗳,这是谁啊,是叶家那个从来也不哭的连波吗?”竟是模仿旧邻杨妈妈的语气。
我忍不住破涕为笑,抬起头来,“姐,他不要我了。”
大姐仍微笑,“是你先开口的吧?”
我不情愿地点头,“话是不错…。。”可他真答应的时候,我的心比谁都疼。
她将我鬓旁的碎发顺向耳后,“连波,你已经长大了。有时我们需要面对人生中的取舍,做了……就不要后悔,明白吗?”
我明白,我怎么能不明白。
就是因为太明白了,所以才提出分手。
“我知道,可……”还忍不住会伤心就是了。
我的大脑无比清明,遗憾的是管不到心的哀鸣。
大姐拥抱我,像对孩子般地轻拍我背脊,“会好的,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闭上眼睛,任由她抱着我婴孩似地轻轻摇晃,竟得到种奇异的平静。
怪不得雪泠一语道破我与大姐的不同,“你外刚内柔,横波才是外柔内刚。”
偏生流波插嘴,“那我是什么?刚柔并济?”
大伙儿都笑了,“公主殿下,你以为是在练剑法?”
想到这里,我禁不住微笑。
是啊,爱情固然重要,失去了它好似天空都会失色……但好在并不是生活的全部。
比之大姐的失婚,我这点挫折算什么。
身为横波的妹妹,怎可以这样软弱?
好在……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做,有许多人陪在我身边,有更多的未知等待我去探索和体验。
我懒懒地窝在家里,有一搭没一搭地与颜公子聊天。
“你保证不跑出去飞车?”他知道我被陈曦传染到心情不好去飙车的嗜好。
“小曦不在,去大西洋海底做科考。”他不在我基本上无车可飞。一部分人不肯借给我,肯借给我的又大都是那些不符合飞车标准的座驾。
“还好。”他松口气。
我忽然很不爽,“他不在你很高兴?”快无聊死了,要知道陈曦可是除了秋大少外我最坚定的支持者。后者则因为某种原因最近被我列为拒绝来往户。
看到他,我怕自己会忍不住掉眼泪。
没有任何因由的。
“没。”他不敢承认,怕我鸡蛋里挑骨头而一个字也不敢多说。
“没什么?”
“没……有。”
“那还是有了?”我没事找事,火冒三丈。
“我……要去开会了。”他捅了马蜂窝后头皮发麻,企图逃跑。
“好啊,你去吧。我保证你七天内见不到我。”
这种空泛的恐吓,稍有点头脑的人便会明白根本构不成威胁。
可我知道颜公子会当真,他把我看作无比重要。
唉,失恋中的女人,最享用的就是这种被珍爱的感觉。
头开会前三分钟我才很有公德心地放他走,然后开始笔耕不辍。
我写沙漠公主被古国的王子俘虏。
他对她有国恨家仇,滔天血债,偏生又爱她入骨,无法割舍。
她不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究竟怎样,也不敢去分析。
沙漠女儿性烈如火,她的美丽魅惑着他的视线。
稍有不如意,她便不吃不喝不说不笑,直愣愣地望着天空或某个角落,从白天到黑夜。
她要她的兄长从苦役场回来,他断不同意。
她有七个白天不对他微笑,七个黑夜不跟他说话……第八天,他妥协了。
又一个八天,她看到了兄长的遗体运回。
“我首先是国王,其次才是你的男人。”他捏住她的下颌防她咬舌自尽,神色复杂地说。
……
可怜。
确实可怜。
某个无良作者自己活得不如意,所以要他们陪着。
多邪恶的叶连波呀,嘿嘿。
心绪杂乱,却是真的。
我想,也许要过好久好久才能真正平静下来。
《雪冷江清》的新书发行会,朋友们都到齐了。
在这个情绪低落的时候,他们特地过来给我加油打气。
我坐在台上,旁边是出版社和经销商的代表。
他们在讲些什么,我心不在焉,完全没听进去。
门口一阵骚动,黑压压的人群忽然很有秩序地如破浪般分成两列,迎接着当中一位重要人物的到来。
是许久未见的烈帅。
我叫他烈帅,因为我的烈已成为过去。
他微笑着在前排坐下,认真地听着台上人因他的到来而变得极不连贯的演讲。
浓重的悲哀袭上心头。
我知道,他自此真正将我划至朋友,本是我的属意,此时却忍不住想哇哇大哭。
我知道自己永远也不会忘记他。
他是烈帅,亦是我此生第一个真正倾心相爱的男人。
我在台上伤心不已。
他的手抚过新书的扉页,像爱抚着我们共同拥有的一段隐晦记忆。
那雪衣女子披着漫天的雪花站在岸上,遥望着江上的一只孤舟,船头独坐的玄衣剑客。有两类人……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Chapter 7 花底春寒
我投注所有心力在工作上,除写书外还在《新快报》上做了个专栏。
老实说,我并不适合做专栏。
费尽心力找来的题材,一经我手,往往是下笔千言,离题万里。
可读者们喜欢……这真是件奇怪的事,我自己也想不通。
评论家们难得宽宏,“嬉笑怒骂,皆成文章”八字评语,远超过我的真实水平。
呵,但不是他们大发善心,而是怕触了众怒吧。毕竟专栏的读者群比小说的要大得多。
评论家们不是神,也有人需要讨好——恰恰就是每一位普通的读者。
走得太远,不免被作家和读者们共同唾弃,失了在这个行当里继续混下去的人脉资本。
所以……我也就没必要感激涕零对不对?
项姐不满意我的写书速度,一日四催。
我无奈,但她是对我有知遇之恩的伯乐,总不好太拗她面子,“右手画方,左手画圆……”
“什么?”她是从不看武侠的。
“世上只有三个人能够做到,”我掰着指头数,“老顽童,靖哥哥和小龙女……”
项姐愣了一下,深吸口气,“那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我微笑,知道她已按捺不住快要发飙,“我不是第四个。”简单几个字告诉她答案,同时还有闲心眨了眨我并不算大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