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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试了,然后便在炫目的白光中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我第一次看见了天空,和现在一样阴沉的天空。
呼出一口气,我打断自己无聊的回忆,准备继续向前走,却瞄见雪地上一个小小的凸起。
他瑟缩在角落里,单薄的身子几乎快被冰雪覆盖。
我蹲下身子伸出手,想拂开他身上的积雪。
他已经冻的神志不清,但眼睛仍顽强的睁着一条缝,于是我看出他不愿屈服的意识,情不自禁的就将他抱起来。他的身子冰凉,激的我也一哆嗦。
原来寒冷是这种感觉,我有些新奇的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光滑而冰冷。
他迷茫的睁开眼看我,即使在这种神志不清的状态下,那仍是一双冷漠的眼睛,绝不该是一个五岁孩童该有的眼睛。
我忽然就想让这双眼睛温暖起来,这将会是多么漂亮。
我将孩子送入偏殿,原想命人好生养着,不料这孩子的身体弱的可怕,无奈之下只得将孩子放在罗皇殿,由我亲自护着。
孩子很别扭,也很倔强,刚进罗皇殿时,不吃不喝,只盯着我固执的问:“你为什么要收留我?”
方才五岁的孩子此时正常的反应不该是感激涕零吗?我玩味的抬了抬眉毛,告诉他,爱吃不吃,但命是你自己的。
他一怔,良久,终于张嘴。
孩子一天天的在我面前长大,用各种奇珍异果供着,好歹算让他初时动不动就吐血的身体健康起来。
有时看见他矮小的身影在殿里走过,我也会感到疑惑,自己怎么会如此简单的就让这个孩子融了进来?即使是一直跟着我的莲晴,我也只允许他有急事时才可进入罗皇殿。
流云大陆的版图在一点点扩大,我端坐在高高的上位,随意指点,自是有人会跑在我所指方向的最前端,以生命为献祭来达成我的愿望。
为了什么?因为我是流云大陆的掌权者,仅此而已。
空旷的大殿上,我慵懒的将下颚搁在手臂上,无声的微笑。
他突然走进来,丁点大的身影待在遥远的下方,渺小的似乎要消失。他一本正经的告诉我他要进入杀手堂训练。
是要报恩吗?我随意的挪动了一下身体,很想告诉他没这个必要,这个华贵的位置下已经有太多的尸骨以及即将成为尸骨的人,前仆后继,只为了支撑稳定的政权。
但看看他坚持的表情,我便准了他的要求,好吧,既然你想替流云大陆卖命,那么就去吧。
其实我一早就知道他不会待太久,杀手堂是什么地方?训练之严酷不是一个年仅五岁,哦,不,是七岁的孩子能承受的。
我在窗户下接住满身伤痕意欲逃跑的孩子,替他疗完伤后告诉他:“替流云帝王冲锋陷阵的人够多了,不缺你一个。不过你真想离开我也不拦你。”
他惊诧的看我一眼,眼睛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
就在我准备走出去的时候,他再次问我:“你为什么收留我?”
我顿下脚步,呵,原因吗?我也想知道啊。
征战在继续。
北方凶蛮之地的首领——阿谭族,让地图扩张的进程受到了阻碍。
我皱起眉头,翻看着战况报告,阿谭族的骁勇善战是早就闻名的,面对着侵略更激起了战斗的本能吗?
有些麻烦,看来不得不亲自走一趟。
清点战场的时候,我站在一旁,冷漠的看着满地兀自睁着眼睛、死状各异的尸体,临死前阵阵凄厉的惨叫似乎凝固在了战场上,空气是甜腻的血腥味。
我忽然就有些茫然,为了什么?如此多的死亡为了什么?这闪闪发光的主宰者光环居然能让如此多的人无怨无悔?随手一指便是毫不犹豫的奉献牺牲?
我不是人类,我体会不到为忠诚献身的喜悦,更何况,这种忠诚并非是献给我,将这块土地浸黑的血也不是为了我而流,无非是我身后那无上权利的魅影。
略有些失神的我松懈了提防,劲风从背后袭来,是阿谭族的余孽。
我回眸,刻骨铭心的仇恨映入眼帘,血红的双眼暴瞪的似要脱眶而去,我竟不由自主的停下欲避的身形,任那充斥着必杀意念的“灵灭”击中身体。
与此同时,几十道力量波打在那人的身上,肉体即时爆裂开,我不闪不避,四处飞溅的鲜血染红了全身。
腥风血雨中,我看见他的头颅孤零零的掉落在地上,满是脏污的脸上竟是一片祥和,那是被信仰所守护的祥和。
满足了是吗?
我挥出一掌,他的头颅顿时化成尘埃,消失不见。
伤的并不重,只是伤口显然大了些,血显然流的多了些。
刚一回去,整个宫殿群都忙乱起来,一拨又一拨的人跑来跑去,让我心烦不已。
正在这时,人群的缝隙里,我看见那个已挺拔起来的身影一人站在角落,脸色有些发白。
“过来。”我朝他勾了勾手指。
他穿过人群,一步步走上前来,每走一步,脸色便苍白一分。
是不是血腥味太重,吓到他了?我有点懊恼自己的考虑不周,刚想阻止,他已经走到我跟前,推开聚在我身边的人,看着我胸前的绷带,“为什么不用治愈术?”
我耸耸肩,这个动作引得雪白的绷带上渗透出血迹,“不是所有的魔法伤害都能用治愈术治疗的,比如这个。”我伸出手比划了一下伤口。强大的怨念是无法用治疗术净化的。
他像触摸鲜嫩的花瓣一般小心翼翼的抚上绷带,手指有些颤抖,然后抬头,深深凝望我一眼,突然退开几步,衣摆一撩就跪了下来。
“请允许我再次进入杀手堂受训。”
我面色一沉,示意左右的人都退下。
“我已经说过我不缺替这个帝座卖命的人。”
他缓缓摇头,稚嫩的声音坚定无比:“我不替流云帝王卖命,我只替你卖命。”
时间停格在这一秒,我随意在扶手上刮划的手指一个打滑,平静的外表下是自己才知道的波涛骇浪,我看着站在眼前年仅八岁的孩童,许久,开口说道:“那么,证明给我看吧。”
他磕了个头,没有再说一句话的转身出去。
大殿还是那般空旷,坐在最上端向下望,连空气都是寂寥的,但心底里却有什么东西在涌动着,视线向外头望去,天空是澄澈的青蓝。
他开始出任务,一件比一件凶险,一件比一件困难。
身形在抽高的同时,伤痕也在增多。
十年,他用了十年的时间固执的走进白堂,将众人踩在脚下,坐上第一把交椅的那天他对我说:“从现在开始,我来证明给你看。”
我的身边从此多了一个身影,时时刻刻陪伴在一旁,如影随形。
他很少出现在大众眼前,除了应对必要的来自于白堂杀手的挑战以及训练新进人员外,他很少会注意到别人,他的眼睛注视的永远都是我的一举一动。
每逢盛大的庆典或者人多的场合,他便会沉静的消隐在无人角落,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但是那淡雅的气息却隐隐萦绕鼻端,无声无息的溶入我的呼吸。
久而久之,对于全臣百姓来说,他便是这么一个形象:神秘阴冷,心狠手辣,能眨眼间取人性命而不动分毫表情。
我说予他听,他绽出赤子般纯真笑颜:“原来我有这么可怕?”
“你不在意?”
他歪过脑袋,“主上觉得我是这样一个人吗?”
我好笑的摇头,以上那段用来形容我还差不多,与这个璀璨的如同海波般干净的孩子实在是搭不上一点点的边。
“那就行了。”他毫不在意的说道,神情柔和的如同月光下的绮涟湖水。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他的眼神早已在杀戮中磨砺的沉稳、冷静,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但每当他望向我时,那双眼睛却会化为春水,温柔、腼腆,道不尽的柔情温婉流转。
傻孩子,以为我真的没有发现吗?
我粲然一笑,将他揽进怀里,那个当初冰冷如雪的孩子,现在温暖的如同阳光。
他慌张的绷紧了身体。
看着他都快同手同脚的样子,我不由自主的翘起唇角,扳过他的头,在他屏住呼吸的僵硬中吻上他娇嫩的嘴唇。
他惊讶的倒抽一口气,随即便交融进两人纠缠的鼻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