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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发放,酌情部分留京,余人便派到地方去做知府、知县,日后若有功绩,再累升品级。众进士三叩九拜,金殿谢恩。
皇帝又钦赐孟丽君状元府邸一座,太师出班奏道:“老臣不愿与女儿分开,求皇上收回成命,答允郦翰林住臣府上,老臣感恩不尽。”皇帝笑道:“状元府邸朕是一定要赐的,至于郦爱卿住在太师府还是状元府,就不关朕的事了,你们翁婿二人自可慢慢商量。”太师闻言一宽,皇帝这话自是准奏了。
当下举行“换印”仪式,其实甚是简单。那老太监权昌双手捧着一个金盘,尖声道:“请状元郎换下私印。”孟丽君从袖里取出私印,恭恭敬敬放在盘中。权公公捧了金盘,走到龙椅之前,皇帝收了私印,从黄金案上拿了一件物事放在盘中,说道:“赐给新科状元郦君玉。”孟丽君跪下接过,叩头道:“谢主隆恩。”原来是一方乌玉雕成的印章,入手冰凉,当是上好的美玉,上面四个殷红大字“状元之印”。四角雕有花纹,十分精致,与自己先前那方私印相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皇帝见孟丽君丰神如玉、举止儒雅倜傥,在新入的一干进士之中,犹如鹤立鸡群、卓尔不凡。心中甚是喜爱,说道:“取两只内造金花来,待朕亲手为郦状元簪花。”立有内侍取来金花,双手奉上。皇帝从龙椅上站起,走下金殿,见孟丽君跪倒受簪,便伸手扶她起身,触到她手时,只觉滑嫩光腻、柔若无骨,心中不由一荡,宁慑心神,说道:“前日爱卿洞房花烛,今日又高中状元,可谓大小登科。人生乐事,无过于此。”一面说,一面将金花簪在她帽上。
孟丽君微微欠身,簪过花后抬起头来,正巧皇帝也看了过来,两人近在咫尺,四目相对,看得分明,不由一惊,低下头来。只这一对望,一双黑白分明、明如秋水的妙目跃入皇帝眼帘,更见金花掩映之下,一张皎若明月的脸庞光晕流转,美得动人心魄,一颗心便如飞入九天云霄、云里雾里不知所在,好半晌才缓过神来,回到殿上龙椅上坐下。
大典既毕,皇帝道:“无事便退朝罢。”司礼太监高声道:“退朝。”文武百官尽皆跪倒,恭送皇帝圣驾出殿,唯有那端坐椅上、一言不发的寿王爷只站起身子。
下朝回来,依照惯例,孟丽君换过衣衫,便去赴那琼林宴会。下午御马游街,孟丽君披红戴花,骑着御赐大宛名马,喜气洋洋,无限风光,那也不必细说。
晚间回到府中,太师叮嘱道:“国丈为人奸恶毒辣,在朝中权势极大。他对老夫早就心怀不满,不知暗中使了多少计谋,但老夫行得正、站得直,却也不惧怕他捣鬼。你初入朝堂,论心计不是他的敌手,凡事都要多个心眼,细细思量一番才好,别给他留下可趁之机。今日殿前皇上要赐你状元府邸,老夫奏请让你留我府中,也是为此。”孟丽君心中一凛,点头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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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得闲,孟丽君邀了朱绍麟和柳复二人,同去客栈探望夏代宗。不料夏代宗令僮儿紧闭房门,执意不肯与他们相见。孟丽君见他如此,也不强求。
回到府里,和太师说起,太师招亲当日也由下人口中得知了此事,说道:“那人想来也是心胸狭隘之人,招亲之事,从头至尾,你并无任何过错。你去客栈探望于他,原是为了化解矛盾,但他既如此偏执,不见也罢,贤婿不必放在心上。”孟丽君应道:“是。”
太师又道:“贤婿既已大小登科,当给你义父义母去封书信报喜才是。如今已是亲家,当请他们进京相会。”孟丽君道:“有劳岳父挂心,小婿昨夜已写就家书。只因姑丈的差事今日才下,选入江苏苏州府吴县知县,过几日就要回咸宁老家迎接姑母,再去赴任。小婿便想请姑丈顺道带回书信,倒也便宜。我义父向来仰慕太师,时常说道此生不得拜见太师,不免抱憾终身,得此机会,定会兼程进京。”太师见她于日常小事上依旧心思缜密、计划周全,微微点头。
回到房里,想起要学喝酒一事,提笔写了个药方,令荣兰抓了药来,配出一剂醒酒药。此后每日服过药后,再去饮酒,酒量逐日增加,再不闻酒而熏。
几日后吴道庵起程回转咸宁,孟丽君将书信相托,亲送至南安门外方回。
第二部 第九章
发表时间:2005…08…11
殿试之后,孟丽君受封正五品供奉翰林学士,入了翰林院,每日里和太师一同入朝参政。
孟丽君知道供奉翰林学士只是一个空衔,名头虽响却并无实权。身为新科状元、天子门生,朝中有无数道目光都在紧紧地盯着自己,暂时只宜韬光养晦、谨言慎行,绝不可走错一步。一个月下来,孟丽君冷眼旁观,对朝中情形已然颇有了解:
名为百官之首的老丞相寿王爷,只顾洁身自好,不愿多理朝中诸事,等闲难得上一次朝,早已无甚实权。百官看他是皇帝叔公、三朝元老的面上,敬他三分,却不甚忌惮。梁太师历事三朝,忠心耿耿、清廉生威,加上曾经担任了数次科举的主考,桃李满天下,在朝中有相当的影响力。只是年岁大了,有心整顿朝纲而精力不足,只得听之任之。
国丈刘捷,在朝中位高权重、爪牙无数,是朝廷事务的真正把持者。他依仗着皇后父亲、当朝国丈的身份,横行朝野、飞扬跋扈,一味排除异己,除了对太师略为忌惮之外,目中无人、眼高于顶。偏偏深得皇帝的信任,几乎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使得他越发不可一世了。
六部之中,吏部尚书史朝山、礼部侍郎文明远、兵部侍郎朱奎、刑部尚书裴年佶,都是刘捷的心腹,与他沆瀣一气、狼狈为奸。而当年那个因为诬陷爹爹、讨好国丈而擢升为兵部尚书的彭如泽,自去年五月奉旨和谈之后,便一直屯兵留在四川,一直不在朝中,但可想而知,其人一身荣华富贵皆由国丈而来,自然听命于他。这样,朝廷的官吏任免、科举典礼、军事调度、司法刑狱等一干大权,几乎全部掌握于刘捷的手心,实可见其权势之大!
至于户部尚书曲怀仁,是个与寿王爷一般只管独善其身、对朝事睁只眼闭只眼的人物。他掌管赋税财政大权,幸得为人谨慎,也不贪财,一直没让刘捷找到可趁之机,居然坐稳了位子。工部侍郎吴应兆文采出众,是个极有担当有抱负的大好男儿,可惜上下诸多制肘,无法放手而行,才干不得施展。
六部尚且如此,其下就更不用说了,多是些不学无术、阿谀逢迎之辈。朝中自然也有正直有才之人,但在国丈的刻意排挤弹压之下,被压制在朝廷的最底层,担任些闲散无权的职位。
看到这些情形,孟丽君心中担忧:朝政腐败若此,为父平冤难上加难。再说便纵然平了这一桩冤屈,只要朝廷大权依旧掌握在那一干奸臣小人手里,他日再要设计陷害,岂非轻而易举的事?更不知还会造出多少别的冤案、令多少人如自己一般蒙受不白之冤!想到这里,孟丽君深感责任重大,言谈越发小心在意,暗暗告诫自己:凡事切不可鲁莽冲动,须得谨言慎行、静待时机,以求一举得到皇帝的信任而得以入主兵部,方能找出证据,为爹爹昭雪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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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皇帝自殿试那日一见之后,心中便对这位风流蕴藉的新科状元念念不忘,爱其锦绣文采、出众才华,喜其超凡脱俗的俊美容貌,时常宣旨召她入宫,或者吟诗作赋,或者下棋赏画。孟丽君诗文书画样样精通,自然不在话下。相处下来,令她意想不到的是,皇帝在诗文书画上的造诣竟也颇为深厚,象是下过苦功的样子,若非心中当真喜好,以他九五之尊的地位,实在不需如此。可也正是因为心中另有所好,他才会于国家大事上毫不经意,一味宠信佞臣,导致朝政大权旁落。诗词文章,于一般的读书人而言,乃是晋身之本,自然越精越好。而对于坐拥天下的帝王来说,殊属末道,只为修身怡情之用,却非治国之本。皇帝如此本末倒置,难怪乾纲不正、小人当权。
孟丽君虽心系兵部,却也知道自己乃是文臣,文就武职,并非易事,切切不可操之过急,需得细细谋划、小心从事。而首要之举,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