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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想干什麽,还没完没了了。”
“马青呢?”
“你问我,我倒要问你了,那天我陪他买完东西就再也找不到他了,後来他第二天一大清早就给我打了电话,说他妈的完了,就挂了,你现在找他想干什麽,海子说你要出国了,那你找他还能干什麽?如果想和他和好,挖地三尺我也把他找回来给你,如果不是,滚一边凉快去,老娘可没那麽多功夫站着看你的苦瓜脸。”锥子说完,蹬、蹬、蹬扭头就走。
“等等。”肖锐一把拉住锥子,“把这个给他,他的书包拉下了。”把马青的书包硬塞到锥子手上,肖锐掏出口袋里的他妈早上给他的让他买一些生活用品剩的一千块钱放到锥子手里。他自己手里的钱早就兑换成美元了,要不他还会再凑点。
“把这给他好不好。”
锥子看着钱,冷笑了一声,“干什麽,这钱,打发他吗,给钱了就能心安理得了吗,你们怎麽他妈的都一样,什麽都用钱,没儿子,可以掏钱买一个,有了,再掏钱把他扔出去。想要了,掏钱干一炮,不要了,用钱打发掉”
“不是这样的…”肖锐急得一时说不出来话,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这样的。
“反正,你给,我就拿着。BYEBYE吧。”说完抱着书包冲上了楼。
只留下肖锐木木地站着看着自己路灯下孤独的、颓废的影子。
肖锐没想到还会见到马青。
还有不到十二个小时,他就要坐上飞机了,肖锐下楼想抽一支烟。他从没在家里抽过烟。
刚走到楼下,就看到不远处的路灯下站着马青,他不清楚马青站了多久,如果他不下来,他还会站多久。
马青看到他下来,竟然还笑了笑,然後蹲下来在地上放了一个什麽东西,指了指,然後挥了挥手走了。肖锐没有追马青,追了也没有用了,一切成了定局,他慢慢走过去,拿起那个信封,里面果真就是那1000元。
肖锐没想到他会哭,抱着那个信封蹲在路灯下,他看着自己的眼泪疯涌而下,一滴滴打湿着信封上面的四个字。再见!保重!
他和马青再见了,也许永远不会再见。
小马快跑!…28
肖锐真的以为他和马青永远不会再见了,在美国他从没有刻意地从王海那里打听过马青的任何消息,连王海有几次主动提到也被肖锐快速地转移了话题,马青就像是一块扔进他心里的一块石头,等波纹平息,就永远地沈在了水底。
所以当他两年後接到肖瑾的电话,说她要结婚了,肖锐尽管惊讶的下巴都差点掉下来,还是专门请假从美国回来了。他总得看看大学刚毕业没多久就要结婚的肖瑾到底给他找了一个什麽样的妹夫。
那一天,肖锐无法说清那个场合他是如何挺下来的。
四个人的饭桌。肖母,肖瑾,肖锐,还有马青。
似乎什麽都没改变,坐着当年的位置……肖锐和马青依然坐隔壁,吃着过去常吃的东西,排骨,蒸鱼,鸭子。可实际上一切全变了,除了肖锐,所有的全变了,肖锐看着碗里的白米饭,听马青亲亲热热的叫自己母亲妈妈。
肖母一脸喜色,‘没想到吧,没想到吧,我猜你就得吓一跳,谁叫你这小子往回打个电话像要你命似的,就得好好吓吓你。’
肖锐的确是吓到了。吓都算轻的,他就觉得整个人被雷劈了。
这是一件多麽荒唐的事。马青竟然就是肖瑾要嫁的那个人,太胡闹了,太诡异了,也太不可思议。
什麽东西也吃不下,肖锐盯着马青似乎这样就能把马青看透了。马青想干什麽?他难道不知道他自己是什麽样的人,结婚,和肖瑾,他想干什麽,报复吗?
马青一脸淡然地和肖母肖瑾说话,说婚礼的置办,该请什麽人,该提前做些什麽安排,同时还不停地给肖瑾和肖母碗里夹菜,说这个好吃,那个清淡,似乎整个人都被洗礼了一样,教养十足。
最後,肖锐傻傻地看着那两个人拉着手相携出去。
肖锐差不多快疯了。
“妈,为什麽,您为什麽不拦着他们,您就不觉得马青根本就不配不上小瑾。”
肖母挺奇怪地看着他。为什麽,我还以为你一定会高兴的不得了,马青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吗?
朋友?肖锐惨笑。他还从没想过他和马青有可能是朋友,他们除了不停的上床似乎从来没有上升到朋友这个领域上去。
“反正他们两个不能结婚,再说小瑾年纪也还小,急什麽。”
“我觉得行,马青人聪明,虽然现在挣得不多,没有钱,没房子,但他多用心啊,我就没见过这麽用心生活的孩子,以後肯定不错的,现在这种人不多了,而且马青这孩子对我好,对小瑾也好,是真心的那种好,肖瑾实习去外地,我急性胸膜炎,他能半夜赶过来送我上医院,两天不合眼,你都不一定能做到,我就是喜欢马青,把小瑾交给马青,虽说过不了大富大贵的生活,但马青肯定不会让小瑾吃苦,就冲这一点,我也放心让他俩结婚。”
一锤子定音。
没有办法,肖锐去找肖瑾。对於哥哥嘴里马青根本不可能给她幸福的说法,肖瑾笑得很淡然。“说具体点,你觉得他除了没钱,没房子,没前途还有什麽不行,都一一说出来,还有他为什麽就不能给我幸福。”
肖锐噎住了。他不能说马青压根就不喜欢女人,他是个彻头彻尾的GAY。说了,这事就全滩开了。
“那你爱马青吗?”肖锐问的小心翼翼。
“爱!”肖瑾说的斩钉截铁。
肖锐最後找到马青的时候,马青在一家不大的公司里做翻译刚下班出来。
两个人坐在离马青公司不远的咖啡厅里,一个剑拔弩张,一个沈默不语。
肖锐静静地盯着马青,马青和两年前没什麽变化,没高没胖,除了头发剪得短短的,显得更精干,再穿了一身公司里要求的衬衣西裤,白净的脸平白无故成熟了几分。
“为什麽要这麽做?”肖锐强压怒火,他不敢发火,真要发火他能一拳头把马青的脑壳卸开,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麽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什麽是他非要纠缠到底的,他们俩早结束了。不,不能说结束,他们压根就没有开始过。这样纠缠下去对谁能有好处,马青他就不知道他一时发疯去和肖瑾结婚,这一毁就会毁了两个人,甚至更多的人。
“马青你想报复我是不是,你仍然在怪我对不对?”
马青晃着手里的咖啡低着头没太多的表情,好半天才轻笑了一声,“你太自信了,肖锐,你以为我会为了你搭上我自己的幸福”马青顿了顿抬起头,“再说,你也不欠我的,我为什麽要报复你,说起来,你还是我的恩人,要不是你当初你去宿舍找我,又帮我治了腿,我就算没挂了也是个残废,这两年我时时刻刻都提醒自己这件事,我有什麽可报复你的,说感激倒还差不多。”
“那你明知道”
“我明知道什麽?”马青冷冷的接话,“明知道自己是个GAY,还要无耻的结婚是吧。”
肖锐脸冷了下来,“我不管你结不结婚,你爱结婚是你的事,和谁都可以,和肖瑾就不行!”
“你知道怎麽做的,怎麽阻止我和肖瑾结婚,如果想,你完全可以去做,求我没有一点用。”
马青站起来,往桌上扔了一张钱,“我的咖啡钱,你的,你自便。”说完,头也不回走了。
操!肖锐愣愣地看着桌子上了那张钱,气的脸都青了,也掏出一张扔桌上拔腿追了出去,在路口挡住了正在等公交车的马青,马青还要挣拔,肖锐抓着马青领口就把他提到了咖啡厅後面的一条背街上。
“马青你给我说,你到底想怎麽样,我怎麽就对不起你了,当初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上杆子找你的吗,你别逼人太盛,那不都是你自己贱死缠着我。”看到马青的眼睛迷了起来,冷冷地看着他,肖锐不知怎的就虚了,“好,就算我对不起你好了,我妈,小瑾哪一个不是真心对你,就算你恨我,冲着我来就行了,为什麽非要把她们也拉下水,马青,你今天给我说,你想要什麽,你到底要怎麽样才放了肖瑾,你倒是说啊,别的我现在给不了你,我还得上学,回国来更是想都别想,钱行不行,我给你钱,你要多少我给你多少,你放了肖瑾行不行,马青?”
马青不知怎麽的就觉得肖锐这副穷图末路的样子挺好笑,和过去冷硬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