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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两人这才恍然,何大刀白发苍苍的七旬老母去哭求救命,想来即便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为之动容的,薛神医当然也不例外。
“可是薛神医又不能破自己的规矩,不能救治武林中人,所以他就要求何大刀金盆洗手?”严子容道。
“正是。”薛乘龙赞许地看了他一眼,又道:“何大刀事母至孝,他也知道如果自己死了,母亲必不能独活,所以咬牙同意了这个条件。”
“那跟西域人有什么相关?”
“他们是薛神医的朋友,来中原游玩的,只是不喜见外人,所以总是深居简出,前些日子住在城东五里外的玉锦园,那家主人也是薛神医的一个病人,不过他们嫌那里住着不舒服,想搬出来,正好何大刀的庄园又大又宽敞,就让出来给他们住了。”
“他们嫌玉锦园不够好?”严子容惊讶地问道,他知道那里的主人是一个告老还乡的京官,平素颇有雅名,他家的玉锦园以巧夺天工而著称,竟然还有人嫌住着不舒服!
薛乘龙笑道:“金丝雀的笼子虽好,大鹏住着却嫌憋闷,这房子好不好,也不能一概而论。”
严子容和齐正都点点头,这话倒是有理,不过严子容还是想不出性格粗放的何大刀家的庄院,怎么比得上精巧秀丽的官家园林。
“那观音菩萨又是怎么回事?”齐正还是觉得这事奇怪。
“这个何大壮也说不清,但他一口咬定那就是观音菩萨的化身,佛经上说观世音菩萨有数十个化身,有男有女,现在这个就是其中之一,来普渡众生的,当时这少年只用手轻轻一拂,他奶奶四十多年的老寒腿就完全好了,一点也不疼了,因此老太太对这个观音菩萨敬到了骨子里去,连带她的儿子、孙子也对他信服得五体投地。”
严子容和齐正对视一笑,都觉不可思议,可一想到月圆之夜曾见过的那白衣少年,又觉得这话似乎也不能算完全的无稽之谈,真正是让人云里雾里,看不透摸不清。
“也许是薛神医给治好的?”齐正试探地道。
“不,大壮说真的只是那白衣人轻轻用手拂了一下,离老太太的身体还有一尺多远呢,也没用任何药物,就那么好了,所以才叫神迹。”
三人面面相觑,都有些疑惑,这神怪之事,他们是不信的,不过眼前摆着的事实,却又一时定不了真伪。
“他们真的只是来中原游玩?”严子容有点不相信地问道。
薛乘龙缓缓摇头,微笑道:“这个可就不一定了。”
“我觉得也是,怎么可能那么巧,他们一来,中原武林就正好出这么多事。”严子容若有所思地道。
“那咱们晚上去探探?”齐正跃跃欲试地道。
薛乘龙沉吟了一下,道:“先不要轻举妄动,这些人是敌是友还分不清,况且他们是薛神医的朋友,咱们不看僧面看佛面,总要客气一些。”
“可是薛神医也有很多可疑之处啊!”齐正道。
“正因为如此,所以才要更加小心。”薛乘龙意味深长地道。
时已暮秋,寒意日重,这天薛乘龙与数名随从及护卫一同到黄河上乘船赏景,黄河上的秋鲤鱼以肥美著称,薛乘龙等人命人在船头摆了酒席,船夫捕上鱼来,当即洗剥作菜,倒也别有风味。
严子容环顾四周,浩荡的黄河波澜壮阔,远处水天一色,几如大海一般,叹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齐正喝了口热酒,笑道:“又发你的春秋大梦了!”
严子容也喝口酒,又吟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仰头饮尽,大喝道:“拿酒来!”
齐正给他续上一杯,笑嘻嘻地道:“继续。”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呵呵,听着呢。”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嘿,你睡吧,一会儿掉河里去可就喂王八了。”
“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杯中酒一口饮尽,手一伸,喝道:“再来!”
“再来一杯,喝多了好撒酒疯。”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小心乐极生悲!”
“主人何为言钱少?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好好好,这顿酒钱你出啊,可别忘了。”
严子容喝完酒,呼了口大气,这才从诗境中清醒过来,白了齐正一眼,道:“跟你这俗人喝酒真正扫兴!”
齐正吐了吐舌头,也不理他,闷头吃鱼。
薛乘龙面带微笑,看着两个至交好友斗口玩耍,心情愉快。
他们三个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朋友,都是武林世家子弟,彼此性情相投,时常结伴游历,自从薛乘龙正式出道以来,二人更是随伴在侧,几乎朝夕不离,感情比亲兄弟还要密切。
薛乘龙的父亲是腾龙堡的堡主薛宋,也当今的武林盟主,名望尊崇,他当然希望儿子继承家业,也成为一代大侠,而成大事者,没有得力的助手那是不可想象的,所以他想方设法帮助儿子建立威望,同时也教导他培养自己的心腹。从小建立的感情真挚纯正,自是非同小可,他多年来以各种借口把数名年轻的武林世家子弟安排在薛乘龙身边做伴,就是为了培养他的领导气度和用人之道,现在看来,确实成效显著。薛乘龙年纪虽轻,手底下已经有了不少死心塌地的追随者,令行禁止,一呼百诺。
百余年来,武林中风起云涌,然而有四大家族的势力,却是长盛不衰。
薛乘龙是腾龙堡堡主的独子,而严子容和齐正,一个是万柳山庄严家的次子,一个是飞剑阁齐家的幺子,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从小倒有大半的时间呆在腾龙堡,跟薛乘龙一起长大,所以情份自是不同一般。他二人以身份而论与薛乘龙相称,以武功和机智论,又恰好可以做为他的得力臂助,所以薛宋对二人着实亲切,而严家与齐家当然也知道与武林盟主交好有百利而无一害,故此三人的友谊在老一辈的促动下,越发紧密。
薛乘龙从来都把两人当作朋友,只不过因为堡中其它随从都管他叫公子,两人从小听惯了,也爱叫他公子,薛乘龙说了许多次他们都改不过来,只得罢了。
天边风起云涌,渐渐的乌云逼近了过来,萧瑟秋风带着隐隐的肃杀之意,掀起层层波浪,混浊的河水奔腾涌起,黄昏时分,扯地连天的大雨落了下来。
大船在雨中航行,薛乘龙立在前舱门口,任凭狂风吹打,紧盯着远处的江面。
严子容从后舱过来,道:“都准备好了。”
薛乘龙点点头,依然用锐利的目光巡视着江面,波涛越发汹涌,大船扯足风帆,乘风破浪而行。
忽然远处江面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黑点,严子容喜道:“果然追上了!”
薛乘龙露出一丝笑意,回头道:“嘱咐他们小心些,浪太大了,别到时候赶不及。”
严子容笑道:“放心,都安排好了的。”
眼看着两船越来越近,薛乘龙走到中舱坐下,调了调琴弦,弹起一曲破阵子,庄严肃杀的曲声激越昂扬,在雨狂风骤的江面上远远地传了开去。
严子容紧张地盯着擦肩而过的另一艘大船,那是一艘三桅大船,比他们的这艘还要宽大,只是没有张帆,随波逐流,所以速度不快,雨中只看得到廖廖几个船夫披着蓑衣守在舵边,想来其它的人都在舱中避雨。
两船错过之时,严子容打个手势,数名水手悄悄从船尾溜入了水中。
待两船相距约摸一里时,薛乘龙的大船撤下风帆,放缓了速度,静静等待。
不多时刚才被越过的那艘船顺水而下,船上一片混乱,数名白衣人大声叫喊,团团乱转,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忽然有人看到了他们这艘船,急忙大声呼唤,说的却是西域言语,听不明白,严子容走上船头,装出奇怪的样子看着他们。
一名白衣人冲入舱中捉出一名汉人船工,那人拼命挥手,用变了调的声音喊道:“救命!我们的船漏水啦,快救人啊!”
便在这片刻之间,对船已经开始下沉,那些白衣人应是不识水性,在这狂风暴雨的大河之上,全然的手足无措,只急得暴跳如雷,大声咒骂。
严子容微微一笑,指挥舵手转过船头,向那艘船靠了过去,恰好在对船沉到一半之时赶到,水手们抛过数道绳索,将两船连接起来,招呼对船的人过来。
那船上的船工水手等人迅速就爬过来了,然后数名白衣人施展轻功纵跃过来,其中一人抱着一团白色的物事也飞纵过来,落在甲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