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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光顾着着急呢,怎么把这个忘了。”刘卓一拍自己脑门,瞬间里人也整个轻松了。
“先下手为强!我这就让砲营动手……”
陈安却止住了刘卓,将手中马鞭一挥,说道:“先不急。咱们好好议议再说。来人,召尚平南、吴伯牛和韩刚韩猛上城来见!”
陆通闻弦歌而知雅意,立即说道:“老陈,你这是要……”
“趁火打劫,落井下石。不做白不做!”
“我同意。”
“还是陈将军想的周全。”
刘卓开怀大笑,兵马趁着火起杀将出去,必可得一胜仗。“今天还是北风,老天都助我们。”
“由陆将军亲自率军,尚将军为副。本将所部、二位将军本部,吴将军三千人,兼陷阵营——”陈安向着韩刚韩猛示意,“一并杀出!”
“诺!”
陆通、尚平南、吴伯牛、韩刚韩猛齐声呼应。
“那,诸位就下去准备吧。”
时间刚刚卯时,晋军大部队还没有上来。城内步军,有的是时间。
晋军霹雳车阵地后的望楼上,瞭望手正警惕地监视城内一举一动。身处十二丈高的半空之中,迎着那凉冽的晨风,这名士兵怀抱号令旗,不时地吸着鼻子。
很快,他发现了城南守军的移动,大批的守军向城南集结。他向下探出头去,朝下面吆喝了一嗓子。下面听到消息的晋兵没感丝毫吃惊。自家大举进攻城南的架势都已摆出来了,守军人傻了不成,不做防备?当然要调兵到城南了。
消息很快报给了校尉,然后再飞报郑国雄帐下。
同小兵想的一样,郑国雄也没在意。
城南,一万多唐军正在吃着可能是人生的最后一顿早饭。
酒没有,米肉管够管足。
“我不跟你们废话!咱们是河东的老底子,丢了命事小,丢了大帅脸面事大!”
“陷阵营这一仗,不能含糊!”
韩刚说完这句就再也说不出来,一切的意思都在话中表达了。
八百陷阵营,从成立之初到现在,人已经换了足足两轮。之前就在的老兵,眼下省的只堪堪百人。
但是,每一个陷阵营士兵的心,都是勇敢无畏,毫无一丝怯懦的。
死,对于他们已经不是件可怕的事。陷阵营的荣誉才是最重要的。用鲜血浇注出的丰碑——河东第一强兵,不容半点灰烬玷污。
他们执着于自己的荣誉,就像执着于自己的强大一样。几年来多少次的恶战,陷阵营的荣誉是用自己的勇武和累累勋功铸就的。
赫赫战功打造的奖牌渗入进了所有人的心底——陷阵营,最厉害!
没有陷阵营冲不破的战阵,没有陷阵营挡不住的敌人。不管你骑马也好,步阵也好,陷阵营无有畏惧。
卯时正点,大批的晋军海浪一样用来。无数兵卒,泼水入沙一样,融入进那数以百计的霹雳车中,若回巢的鸟雀,驾轻就熟的各就各位。
“放——”
城南,近五十辆霹雳车,从三个不同的阵地,随着城上砲营军马的一声高吼,红色令旗挥动来,放开了从底座横杆伸出的挂在砲梢上的扒钩……
“呜呜……”
配重箱一起呼呼落下,长长地砲梢带着燃烧的燃烧弹,瞬间向前扬起——
第八百五十六章 临近五月
四月二十,北京唐王府。
这日是南宫侧妃的生辰,往昔,就是在先帝驾崩的国丧三年之中,唐王也从没不闻不问过。中午由王妃出面设宴,晚上则唐王到南宫侧妃处用餐歇息。奇珍异宝,绫罗绸缎,成箱子的往南宫侧妃的小金库搬。虽然比不上王妃庆生的排场,但在三位侧妃和余下的十多庶妃中,也是名列前茅的。就是唐王在北汉的布置完全失败,南宫家族的用处大大降低,唐王对南宫侧妃的宠爱也没息止过。所以,人都知道,唐王是真的宠爱南宫侧妃。
每到四月二十,唐王府里就一片欢乐,高高兴兴。主子们或许有不少是强作欢颜,下人们有赏赐、加餐就真的是快快乐乐。
然而今年,整个唐王府的气氛变得那么的肃然威重。七天前就开始着手准备的午宴,唐王只是露了一个面。对南宫侧妃的赏赐一如从前,但现天都黑透了,唐王还在议事堂里头,不见半点移驾的迹象。
“废物,石渊、上官,刑佐昌,还有唐斌、宋祚先,都是废物!一群无能之辈——”
唐王再次忍不住破口大骂。
一旁的左膀右臂姚泾、张问天默默不语,让唐王发泄吧,实在是博州、带州以及西线的战报让人看了生气。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这句话真是至理名言。
没有祝彪珠玉在前,石渊等将都还上得台面。可有了祝彪在,石渊等将就都显得那般不堪了。
石渊、上官仁清四十万人马,奈何不得困居十五县的党世魁,前些日子一番小阵交兵,竟让党世魁施计赢了两场去。使得大败之后士气全丧的周军,军心为之一振。之后再交兵,到现在。眼看党世魁败军就有越战越强的苗头了。怎不让人看了气恼?
刑佐昌倒是没博州这两位如此不堪,可刘忠儒死守城池不出,牢牢地将其主力牵制在了带州。让唐军眼睁睁的看着好机会流走,看着青州和晋藩的兵马填补到易州,无法趁机大举东进,席卷往南。
刑佐昌也在哭兵少!
但看看人祝彪是怎么打的?
只二十万兵马,席卷三千里,纵横德州。压得德州官军与四十万晋兵无法动弹,前日来报,镇安城下其六万步甲大胜三十余万晋军一阵。斩兵两万余,焚毁器械无数。镇安城外固有五倍之敌,城池也固若金汤,不可动摇。
这么一对比,真的让姚张二人都情不自禁的生出,对同僚不怎友好的感叹。
实在是不争气啊!
待到了唐斌、宋祚先,西线战场倒是很有进展的,开疆扩土也有一州之地了。战火现在是越来越临近并州,可也越来越难有进展了。
从去年开秋到现在。大半年事件过去,就没再传来过一道好消息。反而不久前刚被并州狼骑突击得手,损兵四万多人。
是的,西北战场不好打。那里是朝廷的重兵之地,朝廷掌控力度很大。兼之开战以来,朝廷方面也源源不断地将粮草物资输入进并州去,让喂得饱饱的西北汉子们从无后顾之忧。厮杀起来人人效命。愣愣的以四州之地,挡下了唐王与夏王的两边夹攻。
唐斌、宋祚先可以抱怨夏军无力,夏王现在被秦军杀的满头是包。也实在无法花大精力用在西北战场上,可唐宋二将手握百万重兵,条件比之祝彪来,好的不要太多。
可看看祝彪的战绩,再看看唐宋二人的战绩,没得比啊!
唐王现在手中的军力越来越少,所有幽州大营里的兵马他越来越舍不得往外放。现在的他都能体会得到当初‘柏平山之战’后,被很坑了一把的北汉老王‘手无寸余之兵’的凄苦了。也体会到了中山背盟后,北汉新王的惊惧了。
兵少,实在是所有诸侯都绕不过去的一道坎。
可那个时候北汉有祝彪,先是延东奔袭,后世北陵之战,祝彪解了北汉老王的‘围’。然后曲州之战,睦州之战,兵进中山国,一系列厮杀,他又解开了新王的‘围’。有此擎天保驾之将,实在是北汉君王、北汉社稷的幸运。
可,“自己的‘祝彪’又在哪呢?”
虽然祝彪现在归其所用,但不是他的,终究不是他的。日后的战事还长着呢,谁知道会有什么变故。能摧敌锋于正酣,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名将英才,那个诸侯都不会嫌多,都不会不可求!
唐王的愤怒和感慨不会越过万里之遥,瞬间传入祝彪的耳朵。他现在正在抓紧时间编军。
是的,编军。
在晋军围攻镇安,又一时半刻的没有露出破绽的时候,祝彪就是在编军。
之前一战破八万德州军,俘获的民夫自然依旧随军劳作。祝彪大军有四十万匹战马和十几万人,比德州军更需要民夫。当然,营地里缴获的大批粮草,也是他能一直跟晋军耗过这些天的最大依仗。
先前刚入德州中南,为了保持好名声,也不敢大肆拉壮丁做劳力。只是随后他在中南四郡站稳了脚跟了,这才发号施令给各县官府,乡镇耆老、蔷夫、游徼,收余民,纳入军中效力。现在得了这两万青壮力,祝彪人傻了才放回去。
小六万人的俘虏,扣除死硬分子和伤员外,再扣除什长以上军官,祝彪手下还有四万三四千人,他就以亲卫营的步甲军士为主体,再抽调军中诸将的一部分亲卫,如朱武的亲兵就抽了五百,总体凑到了六千来人,作为治安军的什长,分编四万多俘虏。然后再从军中抽调一部分中低级军官,编入新军里,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