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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抢路下山,唯恐落在别人后头。与疲惫相比,饿得肚皮前心贴后背的滋味更可怕。若是到大营时过了用饭时间,那一下午饿着肚子训练可不是闹着玩的。他们可不想因为这个原因,而糟糕一天。
祝彪摇了摇头。这帮家伙,还是欠操。磨刀不误砍柴工的道理都不懂。这表现到了战场上也就是愣头青,一窝蜂的水准。
不过这还有的期待,新兵营里自有人会教他们变聪明的。不是还有三个月的时间么。
现在的士兵都是大字不识的粗人,你不能只单纯的跟他们讲道理,只能用一些直截了当的方式和他们取沟通。让他们知道哪些可以随便,哪些却绝不能随便。就好比军规军律,你就是跟他们便是说上一百遍也没个屁用,只有杀几只鸡下下狠手、辣手,他们才会记得比什么都牢。
祝彪相信三个月之后,眼下这群训练、磨合双双不足50的新兵蛋子们,会成为一个合格的士兵的。
与一般的军队不同。祝彪这里对训练、磨合有着根本性的要求。系统增幅的军阵离不开这两个属性的提升。
中午,祝彪在新兵营吃了一顿饭,下去他就去了位置在郡城外一座小镇中的经武堂。
与唐王的讲武堂不同,跟演武堂也不同,祝彪没有去中原前就抽调军官组织起来的经武堂,是一个很纯粹的军官培训学校。
就在新兵营训练场上迎来了新一批新兵的时候,距离他们也不很远的经武堂也迎来了自己的第四批学员。虽然始终处于草创阶段,但是三个月一批的教程。上至校尉级的高班,下至都伯、队率的低班,却是一应俱全。
祝彪很清楚,自己所领兵马少的情况下,完全可以事事指挥俱到,可是在坐镇一方,独当一面。注定领兵广多的时候,那依靠的就不能只是自己了。项羽也有龙且、钟离卫呢,吕布也有张辽、八健将呢,独杆子一人可打不出名堂。也拉不出一支真正的精兵。
所以早在之前他就不停的督促祝忠、祝仝研读兵书。现在,是他要督促全军军官的时候了。
从北平城淘换来的一本本‘传家兵法’就成了经武堂最好的教材。祝彪入伍之后,大小战阵的经历这里也都找得到。这一点还不仅是祝彪一个人,其余诸将也都有战例补充。
而给经武堂这些学员们解读战例,推演沙盘,理论联系实际,就是经武堂一直以来的最主要培育手段。
这一期的中班共有三十名学员,十七个军侯,十三个军司马,按照编制分为六个组,然后两组为一小队,划作三个小队。主导教官姓王,王广,原本为祝彪亲兵营的司马,祝彪初到河东时对胡人那一仗中受了重伤。后来血淋淋的伤口是愈合了,但身体已经垮了,再也上不得战阵沙场了。
只是,王广往那里一站,挺得笔直的身躯依旧自然而然地露出一股肃杀之气,明亮的眸子像刀一样从三十名学员的脸上掠过。即使开课已经半个月了,还是没有几名学员敢和他对视片刻,纷纷避开了视线。
“到今天为止,你们已经入学半个月了,兵法步操的各项科目都已经有所涉及。但是,军人光说不练不行,咱们还要做一次演范!”王广缓缓道来,语气随和,可突然间的语调急转直下,也让三十名学员提起了心。
王广冷冰冰地说道,“作为中班的教官,我有义务提醒你们,你们虽然通过了入学选拔,进来了经武堂,但真正的考验,从今天才是真正的开始!”
“今后每天的演范都是有记录在案的,根据每人在演练中的表现一一打出分数,今后的两个多月里这种演范是常有的,到你们毕业为止。只有分数够六十的才算是真正的毕业,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中级军官。
而不到六十分的,祝帅也有规定,一律降级使用。”
所有的学员神色肃穆,但没有人目露惧色,这一点他们早就都有耳闻了。能通过选拔考核,进入经武堂的人,他们每一个人都是所在营头中尖子。每个也都十分的有自信,他们不信自己三个月里都会拿不到那六十分。
学员队列静悄悄的。王广的嘴角浮起一丝冷笑,向身后肃立的两名教习示意了一下,然后说道:“全体都有,向后——转!”
学员们毫无准备,但从军多年,这些军伍里的基本口令都已经印刻在他们的脑海中了,顿也不顿,齐刷刷的集体后转,面向一片皑皑白雪覆盖的场地。
第七百二十八章 变态!
王广不带一点人气的声音冰冷地掠过列队整齐的三十名学员耳朵,“向前,跑步前进!”
学员们迈着整齐的的脚步,直挺挺地奔向了被白雪覆盖的演练场。这个操场是经武堂最靠边的两个操场之一,初来驾到的三十名中班学员并不知道白雪之下所覆盖的是遍布陷阱的坑洼。
“啊”,一声惊叫响起,最靠边的一个学员已经中招了,陷进了一个齐腰深的地洞里,差点都崴着了脚,虽然底面铺着一层厚厚的草甸。还没等他爬出来,接二连三的又有六七个人中招了。特别是队列中间的那一个,自己一倒地又链上了后面的三个学员。他们跑了不过几十米,三十名学员已经倒下了四分之一了、
到了这个时候,中班的学员自然知道了这块场地的“不凡”之处,但是王广没有命令停下,他们又怎么敢止住脚步。
俗话说的好,不知道的才是最可怕的。明知道自己脚下遍布陷阱,却一个都察觉不到,连自己什么时候中招都是个未知数,这不禁让有些学员缩手缩脚起来。整齐的队伍顿时就显得有几分斯乱。
如果没有这场覆盖大地的大雪,速度只要慢些的学员们一眼可观操场上的一切,未必就发现不了那些陷阱的痕迹。如此前面即使有了注定要落下去的陷阱时,忍一忍也就落进去了,事先前都有了个心理准备。可现在……
看着有些凌乱的队形,王广露出了一丝冷笑,“李明亮、王金生……,列队,跟进。”他们是那几个因为陷阱而落队的学员。
“是。”大声的回应道。
“啊……”
“哎呦……”
“他娘的……”
惊呼,叫骂。等等杂声在学员中响起。陆陆续续又有十多个落进了大小不一的陷阱之中,但学员们只要不是真的扭伤了脚,就再次列队,再次直觉的跟上。
王广不下令停,他们谁也不敢停。
三十人的队伍最后只剩下不足十人还没中招,可身边如此多的战友落进陷阱,让他们的心似乎更乱了,动作自然也越来越走行了。随着一阵寒冰咂破的声音响,第一小队仅剩的一名学员噗通踏入了冰水之中。剩余几个好运的学员不由得一声惊呼。落入陷阱后在后面又跟上的学员们也瞬间愣神,现在可是数九寒天中啊。
可王广继续沉默,他们就只有接着往水中踏。前赴后继的淌入腰深的水池中,刺骨的冰寒一波接着一波的涌上他们的心头,但二十八名学员只能咬着牙坚持着向前走。
他们不知道这段水路会有多长。但他们知道自己必须趟过这道坎。一时间都有人羡慕起前面两个伤了腿脚的同伴了。
据他们不远处是有一个大火炉,上面还咕咕嘟嘟的熬着一锅姜汤,可他们不能去,因为只要去了那里今天的苦就算白吃了。不但不能得分还要倒扣三分,这个后果不是他们承担的起的。
二十八个人,每一个都冻的牙齿乱撞的直打寒颤,看着侧面脚踏实地的王广。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内心里大骂“变态”。
这个词在眼下时空是很新鲜的,之前没有的。学员们是这半个月来从带班教官王广口中学来的,据说王广也是从河东军的老大祝帅口中学来的。
真是顺口啊!真是意义深刻啊!
太贴切了!
学员们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脚下却不敢有丝毫的踟蹰。
低班的人数最多。三小队一中队,三中队一大队,每期都是90人。就在中班学员寒冷刺骨的时候,低班的90名学员一样在经历着与他们相同的磨难。
而且更变态的是。低班带班教官还不是一起让90名学员起跑,而是一中队一中队的来。
中班、低班的操场是在一处。就是经武堂最边上那两个操场中的另外一个操场,彼此间的惊呼、叫声都能相互听得到。
见识了第一中队的狼狈和遭遇之后,第二中队开始出发了。不过他们出发的时候,跑道已经向右挪了一个位子,也是相同的宽度。
最初的十多米他们都没有中招,心里稍微的松懈了一些,以为碰到好运气了,教官一坏一好,在特意磨练自己中队学员的心性,且之前苦头都也吃过不少。然而就在他们把心思稍微的放松了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