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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钰亮是执掌军旗的旗手,也是唐钰明的弟弟。一般情况下他是整个部队里最安全的一个。可这个时候他也同样拔出了要到。左手扶旗,右手猛然挥刀,硬生生的架住了一柄劈头而至的晋军马刀,尽管这次撞击使他虎口麻,手中的腰刀也被这势大力沉的一刀撞歪了方向,但挡住毕竟还是挡住了。
而能够成为执掌军旗的旗手,唐钰亮的武力值绝对超出一般军士。趁着两刀相架的当口儿,从地上站起的唐钰明一挺自己手中的雁翎刀,一刀砍掉了那晋军骑兵的胳膊。带起一蓬血雨的同时,唐钰亮手中的腰刀在他的喉咙上一拉……
引起了一声惨叫。唐家兄弟根本来不及看自己的战果,回刀胸前就又迎上了对面的战刀。
攻上来的晋军骑兵被护旗小队拼死一挡,不多时,十名队员就三个当场丧命,还有两个受伤的。搏杀太过于惨烈了,伤亡几乎就是没有停止的时间,一开接战护旗小队就在伤亡中了。
唐钰亮扛着军旗慢慢的后退,恐怕军旗速度快了动摇、有碍军心。而剩下的几个人在唐钰明的带领下犹自咬牙支撑,还好身后又有宋兵站了出来,接连挡下了晋军骑兵的两次突击,给了他们最有力的支持!
第六百六十一章怪不得,怪不得……
资阳。
“祝帅!”刘卓来到祝彪身边,低声说道,“各部都已准备妥当!只等着您一声令下了。”
此时的资阳西城墙,几乎所有城垛都已经被打平了的西城墙,已经挤满了至少三千的士卒,一具具云梯,一根根缰绳也都准备妥当。城门洞处更是只留着了一层沙袋垒起来的遮掩,只需要城上一声令下,顷刻里就会被堵满了整个城门洞的宋军步甲给推平。
祝彪收回了投放在战场上的目光,晋军的将旗已经进入军寨中了,是时候了。
“出城——”
一声令下,打枪的不要,悄悄地干活。
祝彪他自己也鹰隼一样在城墙上疾飞而下,百步远的距离,只两个起落人就临到了上头。白骨剑出鞘,剑气穿空,几个潜伏在那里的晋军探马还来不及吭一声,就被剑气点碎了心脉。
一具具云梯从城头放到了城外,一条条缰绳从城头上垂下到城外,蚂蚁样的宋军步甲在城头攀援而下,坠绳而落。更有二次洞开的城门,滚滚黑龙一样的宋军战士从中鱼贯而出。
“报,报将军,宋军出城……”惊恐的急报声响彻在正喊打喊杀,眼看着胜利在望的沈万山耳中。
就像要‘提枪上马’之际被一盆冰水淋头,沈万山宝枪顿时萎了。惊愣瞬间后,他满脑子的战功都飞到了九霄云天外,扭头看着已经结成了队列的宋军正黑压压的向自己开来,沈万山真惊怒交加。
“退出去,赵耀元,你的人立刻退出去。给我挡住宋贼——”指着兵马拉在最后的一个军司马,沈万山焦急的下着令。
赵耀元一脸的苦笑,队伍早已经乱了,这个时候想要退出去,整队反压宋军,完全是不可能嘛。郑国雄扎的大营距离资阳城可还不到四里路呢。
而实际上则不用沈万山在这里叫嚎,辕门附近的晋军骑兵听到身后的动静后,反射性的就纷纷勒马退出了军营。
但是接下去他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是加入后卫部队中?可后卫部队只有强强两千骑,这点兵力在这样的空间里,怎么可能挡得住宋军?自己加入进去,那不是找死吗?
可不加入后卫部队又能干什么呢?
总不能看着后卫部队与宋军搏命拼杀,自己动也不动吧?
“弟兄们,跟我杀——”
晋军领兵骑都尉把手中的画戟一扬,大声喝令着手下的两千骑兵。冲锋,必须立刻反压过去!不能再等将军的命令了。
“呜呜呜……”苍凉地牛角号声悠然响起,黑压压地晋军骑兵,就像一片快移动的乌云。漫卷过空间滚滚而来。雷鸣样的马蹄奔踏声,滚滚狼烟渐扬渐起,天地之间充塞着今人窒息地肃杀。
短短的距离迅速在缩短着,祝彪放眼望去,迎面入眼来,看见的尽是马头攒动、人声鼎沸,仿佛天地间除了晋军的骑兵还是晋军的骑兵,再也没有他物了。
宋军一千刀牌手顶在最前,随后是整整一千五百人的连弩兵,且如此大数量还并不是宋军阵营中所有的连弩兵数量,这个数目只是占据了连弩兵总数的一半而已。
晋军骑兵滚滚压来。刀牌手岿然不动,连弩兵更是视眼前晋军铁骑为无物。他们再奔放狂野又如何?马上就要死的人了。
“预备——”领队军司马拔出了腰间的佩刀,火把的光亮下雪亮的刀锋冲着疾驰奔来的晋军骑兵狠狠一劈。“放——”此一刹那里,军司马的面目是那样的狰狞和嗜杀。
“嗖嗖嗖……”应声,连弩弩机扣动,锋锐的弩箭破空而出。
三百人一列,五列人次第而上。弩箭激空,迅如闪电,快若雷霆,血雨糜飞。仅仅一千五百人次第而进射过了一个轮回,那奔驰而来的两千晋军骑兵就大半倒在了血泊中,魂归大地。
剩下了寥寥三四百骑,目瞪口呆的不能适应刹那里发生的这样剧烈的变化。完全是天翻地覆啊!
而这时,连弩兵之后的步弓手阵营也已经弯弓搭箭,万箭齐发……
“杀啊……”前路的阻碍被一扫而空,宋军步弓手阵列之后的重甲刀枪兵高呼着呐喊着,挺着手中的刀枪,顺着前列弓弩手留下的缝隙,似流水一样飞快的渗透到连弩兵的前头,汇合了那当头的一千刀牌手后,如浪涛翻涌,浪潮滚滚,奔着近在眼前的又后背空挡大露的晋军骑兵倾压而去。
营内的宋军,吴伯牛彻底‘倒下’了。在先跟一个晋军校尉拼个两败俱伤之后,一支暗箭夺取了他最后的战斗力。如不是亲兵掩护得力,甚至他都战损当场了。
而宋军的军旗在三次退后之后,无可避免的第四次暴露在了晋军的兵锋之下。因为营内的宋军已经被压缩的再压缩了。
“叮!”的一声脆响,一把瞅准空隙透阵而过的马刀重重劈在唐钰明肩背处地厚重护肩上,虽有甲胃防护马刀未能透体而入,但那巨大的砍劈之力仍让唐钰明身子一个趔趄,而眼见那紧随而至的第二刀就直向他颈项间而来,身子不稳的唐钰明心底暗叫一声:“完了!”
恰在此时,只见一道淡红色的身影蓦然侧移而来,堪堪迎住这道匹练似的刀锋。
“哧!”一蓬血雨溅的唐钰明满头满脸,随着这蓬血雨落下的是一条左臂。“老丁!”唐钰明疯了一样的一声嘶吼,在他身后的唐钰亮左手单手拔起插在地上的大旗,直向那晋军骑兵的脸上刺去,尖锐的旗杆顶锥捅入敌人毫无防护的头脑,带出的不仅是鲜血和一条性命,还有那黄白淋漓的令人恶心的脑浆。
刀劈,剑挡,旗杆捅刺,此时的唐钰明、唐钰亮等人已经没有了半分别的想法,只是竭尽所能的挡住每一式劈向自己的马刀,并力图给敌人造成最大的伤害。“为了胜利,为了奋战中的兄弟!”军旗决不能倒下。
随着他们的动作,响起的是零星的“铛铛”声,这种声响每响亮一次就意味着护旗队他们身上的重甲承受了一次敌人狠狠地劈砍,他们的身上十有**又增添了一道新的伤痕。
战争的激烈,搏杀的惨烈,只有最底层的表现才能真实的反映出。
胡济早没有时间概念了,他不知道自己支撑了多久,又还能支撑下去多久。“叮!”又是一声脆响,但不是他被人砍中了,而是他手中那柄雁翎刀不堪承受连次撞击,蓦然的从中断裂了。敌人显然也是一愣,但随即新的一柄马刀代替了原来者重重的落在了胡济的左肩上,细密的重甲铁片也没能挡住了刀势,马刀破体而入,巨大的疼痛和冲力却使胡济刹那里再难抬手。
“要死了,结束了。”这一想法此刻清晰无比的浮现在胡济的脑海中。下一刀,就是下一刀……
此时,胡济左右的亲兵早已经损伤殆尽,军中的士卒无不被晋军骑兵紧紧缠住,再没有一个人能来替他护卫了,眼见对面那敌骑作势又要再砍,连抬手都已无力的胡济脑海瞬间里是那么的平静,他的双眼会看着这道刀光来夺取自己的性命。
胡济没有闭眼,所以下一刻他感觉到双眼处忽然有一片阴影刮过,睁眼就看晋军骑兵身侧正有一道明亮的闪光出现,然后这道闪光重重的切入了那晋军骑兵的颈项。人头荡起地同时,无头尸身的颈间由于压力的作用,一腔鲜血由此狂喷而出,在空中短暂停留反射出无数点瑰丽的血彩后,洒在了睁大眼睛的胡济满身。“祝帅!”
祝彪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