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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琴狠狠地盯着石一清,过了好一会儿,才将收起了厉色,“莫叫本宫知道是你在搞鬼,否则必将你千刀万剐!”说罢便扔下石一清,手一抬就下令步辇往东宫去。
石一清望着云琴的背景,心里暗暗揣测着,究竟会是谁呢?难道姬锟除了找到自己,还另寻了他人干‘那活’?
不行,这人不能留。自己一定要先将他揪出来!“只有我才是你姬锟在宫里的应头!”
福宁殿,龙床上。
苍老的姬钊躺在床上,这一个是那么的无助。
这不是多新鲜的感觉,自从太子一案后这一年多来他常常能感触到这种无力无助感。但过去的一年多里,那种感觉都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强烈过,尤其是现在这一刻,他仿佛能听到自己生命在急遽消失的声音。仿佛是一条即将干涸的河流,马上就要倾尽最后的水滴。
自己已经要走到生命的尽头了吧?作为一名国君,他不得不被迫经常考虑自己身后的事,是将位子传给自己年幼但资质不错的孙儿,还是传给年长却注定平庸的儿子?
理智地计算着一切,衡量着一切。最后却悲哀的发现,孙儿的资质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的好,而四个成年的儿子则更加的不堪。
今日他们为了王位可与外国交好,低身献媚于外国,那么明日为了自己坐稳王位他们就能不顾一切的应承外国,依附于外国。
唐王以庶篡嫡,名不正言不顺也!北汉五百年尊神都御旨,岂可到了这一代亡?
但是,他永远不曾计算到,在生命真正走到尽头的时候,竟会是这样的孤独和痛苦,无助且留恋。
自己到死都见不到自己的太子了吗?姬钊的心刀绞一样痛。
所以,所以在丽妃那番话之后,自己立刻派出了陪同自己走过大半人生的伙伴,拿着王命金牌,要他不惜一切代价的查探清楚。
然后,然后就是丽妃。一个宫里面的妃子如何这么快就知道外面的消息了?她以为自己要死了就变成傻子了不成?
可是自己已经不愿再动刀了,弱肉强食,就让他们去咬吧!这种情况下东宫要还是不能把握住机会,那他们全死了也更干净,省的将北汉彻底给败坏了。
万千念头在脑海中转过,这所有的一切,姬钊却都已经很难用语言表达出来了。早在今日之前的日子里,他就悲哀地觉识到自己如是寄居在了一段朽木中一样,连话都不敢大声说,唯恐震坏了这幅彻底腐朽的躯体!
如果不是放心不下北汉,他其实更盼望着能能早点结束这种日子,他实在是受不了这样能清楚感受到的无助与无能——这样的感觉是一种比病痛更折磨人的痛苦。
他可是一国之君,督理朝政数十年,历经过前后两场大战的国君。怎么能如此无力呢?但是到了此刻,到了生命最后时刻的来临之时,他突然留恋了起来。
他发现,自己的内心中其实从不曾厌倦人生,自己也从来都充满希望和斗志,无论是对于自己还是对于国家,他其实是非常非常舍不得离开的。
如果能再给孤王一点时间,如果能再给孤王一点时间,撑过眼下北汉立国五百年来最艰难的困局……
这个声音忽然在他心里大声地呐喊起来,涌动出了他最后的希望与期盼,他几乎是虔诚地向从不曾看到过的上天祈祷:苍天呐,就听一听孤王的恳求吧!孤王想等到太子的确切消息,孤王想看着长孙亲自长大,孤王想击败北面的胡狗,收回所有的失地,孤王想看到唐王当诛,逆臣当斩!
但是很显然,他绝望下的这些祈求不可能得到上天的回应和认同,当然是石沉大海,没有丝毫的回音。可这却让姬钊突然生出一种说不清的凄然,命运的大手彻底扼住了他的喉咙,无尽的绝望毒蛇一样吞噬着他的神智。还好,还有太子这一希望,维系着他最后的求生意志。
太子出现在城南了,天黑前这一消息如风一样卷过了北平城所有上层阶级的耳朵。底层小民间还远远没有散开,但一股更加低沉的气息沉闷在所有人的胸口,压得某一些人都喘不过气来了。
“啪嗒!”手中的茶盏掉到了地上,云琴不敢置信的望着自己父亲,“真的是……太子么?”
第四百一十三章 拦路有宗师
祝明的消息比余少安晚了一个多时辰,他到赚的时候,祝彪都走了一趟易北候府回来吃晚饭了但祝彪并不怪他,因为是自己的要求,祝明在王都发展的人手才全力以赴的放到了监视四位王子府礼部尚书府和南宫府,以及查找南宫家府外据点的任务上
城南山外,王太子现身的地方正是薄刀岭侦查警卫范围以北,北平城南以南,是祝彪先是情报系统覆盖范围的空白区。
“倒要余少安出了个彩!”祝明从赚后门出来已经到掌灯时分但街上行人还是有不少,相貌衣着都不显就融入了人流中“下一会必要打个翻身仗!”突如其来的祝彪手下又多了一个情报线,虽然对方还很弱鞋可祝明心里头却已经涌动着强烈的竞争意识
“将军!”城门落锁前冯恩江返回了北平城
“都吩咐下去了吗?”
“各营将士夜不卸甲,兵器随身北平城旦有骚动,半个时辰内绝对赶到”
“好你立刻下去整顿府内亲卫,洪叔,您也去吧私兵聚集起来,今晚如有骚动,立刻随我镇乱平反”祝彪两眼如芒,道道精光在瞳孔咋闪傍晚时分,六扇门廷尉府乃至大内侍卫和供奉堂,大批的高手往城南奔去,北平城内的力量可谓是削弱到了近月来的最低点
如果汉王今夜里就有个好歹,那么姬锟姬奉四人连同南宫家族暴起几乎是可以预料的……
…………
“报大长老,西路没有发现踪迹!”
“报大长老,东路没有……”
“……,西南没有……”
……
两个时辰里,吕凉已经听到了太多不好的消息
“大长老,北路没有发现太子踪迹!”现在,最后一丝消也断绝了
吕凉站起身来,天上黑云聚集,无星也无月他浑身的犀利剑气更加冰寒周边一支支熊熊在燃烧火把,火苗都被无形的气势逼的风吹一样倾斜
入夏后依旧闷热的晚上,周边所有人也都个个如坠入冰窖里一样
“再搜!”毫不犹豫的道出这两个字来然吕凉本人却知晓,想要抓住太子现身留下的尾巴,已经是千难万难比大海捞针都难了
两个多时辰过去了吕凉带着黯然独自踏上了返回北平的路,他需要向汉王禀明搜索人马的统领之职交给了供奉堂的三长老
南城门外不甚繁华的民区,出乎预料的,尽头处一家草棚搭建的最下等的,大碗茶店,此时赫然还亮着两盏风灯
两个桌,三个人
一桌俩,一桌一
双的那一桌一个是白衣胜雪的刀客,一个是黑如浓墨的剑客;
单的那一桌,只有一个瘦若枯骨的老头,黑灰色的麻衣,如同一长杆顶着一块黑布,黑夜里恍如鬼影,瘦的不见人形
“吁!”
“昂昂~~”
激昂的马鸣声在路口响起吕凉拉住了缰绳,双目剑一样射向十多丈外的哪一个草棚
“哒哒……”马匹在向后退,一股惊悸的感觉让它潜意识里离草棚远远地
空空的马背上已经没有了人提着相伴愈甲子的青锋,吕凉步步逼向草棚,本来阴沉的脸上此时反而露出了笑容
对方竟然不知死活的来拦截自己,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呢?
虽然草棚内的那瘦若枯骨的老者给自己隐隐一种威胁,但是剑客从来只问手中剑利不利,而不问敌人有多强
若是连这种斩天弑地的绝强意志都没有,那吕凉也走不到今天先天宗师的境界
目光宛如幽远的空洞,冰寒犀利的可怕像在北荒冰原积淀了不知多少万年的寒流触之就有股心神冰冻的颤栗
草棚里的三个人都不是一般高手,阴魂真君自无须说黑白刀剑也是姬发笼络到手的超级打手但是随着吕凉的步步靠近,阴魂真君不知道多少年没有紧张过的心,都砰的加快了速度黑白刀匠面紧绷,坐不住都站起了身来
最后阴魂真君也站起了身,双目凝聚,窒人的阴寒死寂之气缓缓凝聚,灰黑色布袍无风自动还以为是跟自己一样处在‘聚罡凝煞’圆满期的呢,原来对方已经跨过了那道线,进入先天宗师级了
虽然都是度过了最艰险的‘渡劫期’,可自己是大乘期,对手已经是仙人,差距,差距是显而易见的
“可恨府中那几位被人牵制,不然,一个先天宗师又算什么!”
这时的阴魂真君却是已然忘记,当初自己来到北汉时候那股蔑视一切的傲气那个时候,作为姬发在北汉地境的最大底牌,他可是一点都不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