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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M城晚报的财经版头条非常惊悚,至少井秋惊悚了:秦梅双出柜,百年无后人。
秦见天倒看得淡,微微一笑,把那张刊登了井秋捂脸侧身照片和自己的正脸照的“十大疑云对比”撕成两半,轻飘飘地扔进垃圾桶。
“从没发现你的侧脸真的和我有几分相像,这算不算夫妻相?”秦见天逗得井秋恼羞成怒地白眼,轻笑着抱住井秋,换了个话题,“我想跟你一起去公墓,好吗?”
井秋扔掉整整排了四版出柜闹剧的报纸,努力把脑海中那些让人啼笑皆非的八卦抛开:“现在?”
“放心,他们也就能编到这里了,再翻不出什么新花样,过两天秦天投资重心转移到内地的消息一出来,就没人在意我是GAY还是变态,是雌是雄,是狗是猫了。”
和秦见天谈恋爱其实很轻松,也很享受,只要舒舒服服等着他思考,然后根据他的思考,表示一下赞赏,给上一两个眼神或者一两个吻就行。
墓地很安静,不是任何祭扫的日子,所以也显得清冷,密密麻麻的墓碑前,没有几个人影。
井秋坐在井端的墓碑前,还是找不到任何话说。
那些蓄积了十年的仇恨,在第三者面前,井秋说不出口,只能默默地点上一炷香,默默地看着香渐渐燃尽。
“井叔,或者我该叫你思叔。今天我跟小秋来看你,只是想告诉你,我会对小秋一辈子都好。父亲欠你的,我会一起补偿给小秋,我会用我最大的努力,让小秋过好,只求你同意他和我交往。”秦见天跪在井端墓前,说不清是忏悔还是许愿,语气虔诚而恭敬,“我爱小秋,胜过生命,您受过的苦,我永不会让小秋重复,我以我的生命起誓。”
井秋是吃惊的,秦见天看上去谦和温良,实际上是最高傲铁腕的,这一点,井秋早就知道,否则也不至于逃避了那么多年。
秦见天始终是颗盛放着美丽却也携带着剧毒的罂粟,只对他在意的人施展魔力让他上瘾,也对他憎恨的人施放毒素致人死地,而普罗大众能见到的,只有他的美丽,他的风姿。
秦见天其实也是第一次听说井端就是当年秦关山的义弟秦思。
对于上辈的恩怨情仇,秦见天其实了解得并不是很清楚,对于身边的人,秦见天很排斥采用征信的方式来了解。
这一跪,固然有向井秋剖白心迹微微施加压力的意思,当然更有为他那个渣渣爹赔罪的心思。
井秋很吃惊,一方面是秦见天的跪,另一方面是秦见天印证了狗仔队记者的话:父子都是被秦家收养,然后和义兄相恋……
“人从宋后少名桧,你到墓前,恐怕倒是不会愧姓秦的。”梅侧峰从来没有在井秋面前表现出这么咄咄逼人的一面。
一句话,简单却夹杂着太多的讽刺和挖苦。
梅侧峰不但挖苦秦见天到井端墓前,应该如同秦桧后人到岳飞墓前一般惭愧自责,还很不客气地讽刺了秦见天厚黑到家,连这点惭愧自责都不会有。
“梅侧峰,请你离开这里,我和父亲都不欢迎你。”井秋无疑对梅侧峰很失望,就算对梅侧峰总是不自觉地纵容原谅,可梅侧峰的举动触及到了井秋的底线。
“就算在你眼里,我和父亲都是爱上自己义兄的乱伦者,你也不必用这样极端的方式来让我幡然悔悟。梅侧峰,我以为你没有立场来教育我该如何选择自己的恋人,我不是我父亲,我不会重复他的路,可我也不会为了不重复他的路,进行刻意的回避。”井秋说得很平淡,之前所有的震惊和苦痛仿佛在井端的墓前全部转化成了哀伤,淡淡的,很忧郁,很悲伤。
狗仔队,挖过去……
谁不知道M城的媒体大佬姓江?
谁不知道江肇湘和梅家向来休戚与共?
谁不知道梅侧峰曾是江肇湘的乘龙快婿?
就算梅侧峰和江敏珊离婚了,还照样签署任命书,任命梅侧峰为江氏的执行董事,全权代理他江肇湘的一切事务?
“阿秋,你信他?”梅侧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井秋话语里暗含着的意思:你,梅侧峰,是导演了这场闹剧的黑手,目的仅仅是为了拆散秦见天和井秋的不稳固关系,用井秋父亲来攻击井秋,虽然够卑劣,却够有效,可井秋不买账。
“难道你要我相信你?”井秋转脸瞪着梅侧峰,手却握住了秦见天的,微微有些发抖,被秦见天反握在手里,传递过温度和能量。
“总有一天,我会拿出证据,证明他的卑劣。”梅侧峰恶狠狠地盯着秦见天,似乎不扑上去咬住喉咙撕扯一番就不解气似的,拳头紧了又紧,还是忍下,“我不信你会是和我有着一半相同血液的人!可我不会动手,我不喜欢屠宰畜生。”
井秋目瞪口呆,就连秦见天也没想到梅侧峰竟然会知道这段冤孽一样的血缘关系,可梅侧峰既然知道,还能和自己的亲生哥哥这样横眉冷对,显然不是梅侧峰一贯的品行,那种厌恶和鄙夷,不是梅侧峰这个向来的天性宽厚的大孩子会有的。
秦见天看着梅侧峰远去的背影有些心惊肉跳的,不是因为梅侧峰的强势,而是这样的对手,这样的兄弟,如果不是他对情感意识觉悟得晚,如果不是井秋对同性恋接受得晚,那么一切都是空谈。
井秋呆愣愣地看着盛怒离去的梅侧峰,半天没有反应。
梅侧峰从来没对井秋这样发脾气过,从来没有,从来。
尽管井秋知道梅侧峰从来不是个好脾气的主,可梅侧峰确实只是过于淘气,过于粗心,或者说过于粗神经。
梅侧峰从来都对井秋惟命是从,真正属于指东不敢往西的,如同一只凶恶但却温顺的藏獒,享受惯了他的顺从殷勤,忽然露出本来野性,主人自然失落伤怀。
“我们回去吧。”秦见天感觉出井秋的异常,那样冰冷地发抖,却倔强着一言不发,不是正常状态的井秋。
秦关山来得很突然。
就在秦见天和井秋连夜赶回G城的同时,秦关山也浩浩荡荡地来了。
井秋连招呼都没打,就端了杯咖啡直接去书房画图。
秦关山显然是有备而来,秦见天不奇怪他怎么能找到自己给井秋买的小公寓,也不奇怪为什么他知道自己和井秋会在这个时候回来,一分不差地等在楼下,就等着——好吧,或许,不是捉奸。
“你说的爱人,是小秋还是梅侧峰?”秦关山倒也不废话,开门见山,声若洪钟,一点也不像病入膏肓的老不死。
“和您有关系?”秦见天见井秋关上了房门,也就不再掩饰那股子不屑回答的轻蔑。
“我好像已经告诉过你,你和梅侧峰是同母的兄弟,至于小秋……”秦关山难得面露惭色,停顿了一下,老脸微红,“我确实没立场反对,可是他父亲是绝对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
“因为你?因为你负心?因为父债子偿?”秦见天笑,声音却压得很低,“别跟我说这种笑话,我不会因为你的这些放弃我自己的幸福。小秋有任何怨气都可以找我来报复,只要他自己想这么做,只要他下得了手,我甘之若饴。”
秦见天其实是霸道的,锐利的,和展示在世人面前的秦见天是相反的。
“真的是小秋?!”秦关山似乎是吃惊了,“你把他怎么了!你让我怎么对他父亲交代!”
“你早就无法交代了,在他从海盛大厦上跳下去之前。”秦见天和秦关山的隔阂由来有自,最大的转折点,就是井端的自杀,从秦见天领回井秋的那一天起,秦关山就失去了自己的儿子,很彻底。
“我再转达一遍,小秋的父亲不同意你们俩在一起。”秦关山心里也清楚,自己的儿子为什么这么憎恨自己,不单单只是因为当年驱逐走了自己的亲妹妹秦关月,更多的,是因为逼井端跳楼,早就了秦见天内心最深的愧疚,对井秋的。
“转达?梦里?还是巫灵?你还不如自己去见了他之后再来告诉我他同意不同意。”秦见天横眉立目,怒意显现。
“你不用管我是如何得知的,总之,你和小秋,绝对不行,如果你一意孤行,我恐怕你要后悔。”秦关山没有再多废话,扶着老陈的肩,一步捱一步地走了出去,年迈的姿态完全显现。
井秋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站在书房里,开了玻璃台面书桌的透光灯,自己却站在软木板前钉了一沓纸快速地画着。
马克笔几笔就能勾一个草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