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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奋,是的,那是习武之人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时,自然而然产生的反应,尤其当双方都有同样仇视对方的理由的时候。
几乎只是一瞬,顿时刀光剑影,两人缠斗在一起瞬间就过了数十招,刀剑相击激起绚丽的火花,在台下众人肉眼都不及赶上的时候,水华仙子突然反手为掌,狠狠的朝雪兰身上拍去,秦雪兰反应不及,只错身一避,掌风只堪堪掠过肩头,她顺势抬腿一扫,水华仙子当即重心不稳,往前跌的瞬间,腕臂一撑,姿态清灵的飞掠过去,方即稳稳站定。
方台占地极大,碧清的湖水在阳光照耀下闪烁着炽金的色彩,微风一拂,便碎成片片光影,在舟舫轮船中晃荡摇摆,秦雪兰只看了一眼,便觉眼前银光一闪,她气一滞,下意识的折腰避开对方来势汹汹的一击。
“都这种时候了,还有功夫欣赏风景啊,原来嫣雨阁的都是这么漫不经心。”水华仙子回剑而立,似笑非笑的看着怒目注视自己的秦雪兰。
秦雪来只觉得那再一般人耳里温婉动听的嗓音,她听起来却如朔风飞沙,刺耳非常,她眉头一皱,讥讽道:“好说,我只想让这良辰美景舒缓我那被某个讨厌的东西荼毒已久的眼睛。”
水华仙子闻言眯了眯眼,横剑一扫,水声哗然,她足间一点,以轻鸿之姿翻飞其上,秦雪兰冷哼了声,遂不落人后的一脚踩踏在擂柱上,借力使力,与对方再次拼杀起来。
29
言老板兴奋得看着下方两人缠斗的身影,连手边那散着淡淡香气的豆花都不能吸引他,即使隔着这些距离,他彷佛能感受到剑刃挥舞过的风声,与铿锵金属碰撞的斩击。
年轻就是好啊,他手托着腮,饶富兴味的看着两人从擂台打到长廊,又从长廊打到满载着游人的画舫,再从画舫打到远一点的轮船,他看着两人越打越远,忍不住想着要不要问问影儿这次比赛有没有距离限制。
言弄影亦是专心的观看台下的比赛,只是眼底的玩味很明显回异于言老板,纠准二哥下楼与人谈论公事的空档,她自然而然的接替对方空下来的位子,幽幽道:“爹爹,我看秦少主和水华姑娘均是才貌双全、平分秋色,两位都很适合作我言家的二嫂啊,不如您想想,看是要谁做正室,谁做偏房?”
闻言,言老板一口茶差点没吐出来,他拍着自己胸口,脸色不知因为是呛着了还是三女儿的话隐隐发着青,良久才道:“影儿你别这么想,这次的比武招亲只是想找到最适合的人选,偏房那种事还不急,何况怎能让人家江湖上有名有号的女侠当一个妾室?”
言弄影一副受教的表情,轻抿了一口香茗,半晌,又淡淡问道:“那么爹,您为何如此偏袒秦少主呢?”
这次言老板学乖了,在言弄影第一个自出口的时候,就赶紧把嘴里的茶水吞下去,这才安心应付她的下一个问题。
干笑两声,他道:“何以见得?”
“呵呵,这不是很明显吗?您很清楚水华仙子的实力,所以让那些得您赏识的参赛者优先对上她,经过一些『外力』得相助,慢慢消耗水华仙子的体力,接着便是等秦少主自行下场了。”言弄影笑得好不奸诈,在说到外力两个字的时候,还特地加重音节。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言老板也不再隐瞒,他索性点了点头,当是承认了。
对方直接的坦承反而另言弄影愣了愣,她迅速瞟一眼入口,确定二哥尚未归来,方问道:“为什么呢?依我看,方才秦少主是不得已才出手的,水华仙子极有可能先体力不支而败,您宁可让其他普通货色胜出,也不愿让晓风堂的二小姐入我言家门。”
良久,言弄影都没得到前者的回应,正当她认为对方不打算回答得时候,言老板方转过头来,一贯扬着笑的嘴角,含着苦涩,言弄影张了张嘴,还想探究什么,就被湖畔一连串的惊叫声给打断──
人群里出现了骚动,言老板腾地站了起来,靠到围栏边往下眺望,“哎、这是怎么了?不会是那两个小妮子打到观众席去了吧,这可遭了!”
言弄影看着他。
“我忘了立牌告示:互殴无眼,请诸位自行管理人身安全,任何伤害责任追月楼恕不负责。”言老板懊恼道。
“爹爹,”言弄影躬身一揖,“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女儿佩服。”
天宝倒。
还在那里惊诈着,清风徐来,风里带着清高淡雅的荷花香,言老板皱了皱眉头,奇怪的往骚动处看去。
看到状似痛苦倒在地上打滚的百姓的时候,他惊跳起来,语气难掩焦急,“影儿,快点闭气!”
言弄影一愣,淡淡荷香混着香炉里一种特殊让人不知如何形容的薰香,袅袅飘散在空气中,她忙用衣袖掩住口鼻,试着运行体内真气,却震惊的发现小腹处传来阵阵的闷痛,浑身酸软无力。
她忿忿的低叱,眼角馀光瞟到寒光一闪,下意识的就地一滚,耳边传来碎木崩解的声音,言弄影脑海里只想着,又一块在追月楼报销的上等的紫檀木。
没等她婉惜太久,甚至来不及让她计算损失,因为旁边传来的惊呼声登时将她从思考里回过神来,她迅速的抬头,“爹!”
30
但见方才还柔弱的犹如风中残叶的翠袖,手掷着三尺青峰,面无表情的指着言老板,那泰然自若的闲情与冰冷残虐的杀气矛盾的融合在她脸上,却出奇的没有不协调感,彷佛她天生就该是如此,饶是言弄影,也不禁打了个冷颤。
“你想要对我爹做什么?”言弄影狼狈的从地上爬起,对着女子怒吼着。
翠袖彷佛没听见她的话,只是剑峰又接近言老板的脖子几寸。
言弄影咬着牙,斜眼打量了下四周,旁边娟儿和封隼似乎因方才那不知名的风而昏倒在地,还有那个天宝……
到处也没见男孩的身影,言弄影正狐疑着,便觉颈边一凉,一柄闪着烈阳光辉的釉金弯刀横在自己脖前,她冷哼一声,抬了抬酸软的手臂,天宝像是被惊动了一般,提膝狠狠的踢在对方的腰间,言弄影身子一软,因为内力使不出,只能忍痛跪在地上直喘气。
“影儿,有没有怎么样,很疼吗?”言老板担忧的望着蜷曲着身子的三女儿,才踏出一步,那森冷的剑峰便如影随形。
“……你说呢?”言弄影咬牙切齿的吐出几个字,奋力抬起头却又看到那令人惊心胆跳的一幕,忙道:“你别在动了!”
旁边却传来了笑声,言老板猛得转过头,发现出声的竟是从方才就摆着张死人脸得翠袖姑娘,笑声如银铃般悦耳,像是清河里缓缓流淌的河水,声声彷佛能骚动人心底深处,言老板瞪大眼,暗忖失策啊失策啊,当初怎没看出这孩子光是卖笑就有当头牌的资格了。
翠袖望着他,眼底却没有笑意,剑尖抵着脖颈,稍加施力,鲜血便沿着雪白的脖颈流淌而下,她歪着头,透着与冰冷剑锋不相称的纯真,笑道:“你果然还是没变啊,永远都是这么的任性呢。”
言老板眨眨眼,像是不懂她的意思。
“不过也没关系,反正也都是不重要的事了。”翠袖冷笑着,雪亮的剑身映出言老板略显苍白的脸庞,她调转长剑,像是在玩弄到手的猎物般,隔着几厘米的距离,剑尖危险的悠转在言老板的脖颈边。
片刻的静谧,连常人都感觉到的杀气在室内漫延,就在言老板感慨终将命丧于此,他还没看到孩子们娶妻生子,不甘心啊的时候,一阵如疾风烈雨的琵琶声传来,乐声清脆悦耳,前奏宛如万马奔腾、豪迈不羁,弦声铮铮,震碎了碧西湖烟波浩渺的红妆。
曲到中段,乐声一变,渐缓的音符宛如少女的低泣,一拨一拔都彷佛杜鹃啼血,凄婉哀绝,然到了终段处,又有如高山流水,绵延不绝,幽幽冥转的琵琶声于空气中回绕,如此周而复始,言老板几乎沉醉在这突兀,却依旧美妙的乐声中,忘记周围的事物,甚至忘记那横亘在自己颈项前,只差几厘米就能了结自己的长剑。
唤醒他的是一声微不可闻的闷咳,言老板回过神,但见方才还悠然自适的翠袖此时却是脸色惨白,从嘴角流出的鲜血提醒此人受了内伤的事实。
见状,言老板歪着头,有些不解。
女子显然不打算给他搞清楚的机会,长剑一挑,杀气腾腾的一击便袭向言老板面门,后者慌乱中往旁边扑倒,顺势带倒了矮几上的香炉,翠袖不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