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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老板避过大厅上了二楼,春夜里彷佛沾染了霜气的冷风,穿过窗子沁息在摇摆不定的蠋火边,在宽厂明亮的走道里,投下一抹虚无的暗影,他打了个呵欠,正欲通过长廊的时候,被后面急促的脚步声给赫住了去势。
“属下见过老爷、少爷。”来人单膝跪地,恭敬的伏首道。
言真瞅了眼作护院打扮的言三,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面无表情道:“甚么事须要你这么晚来报?”
听出对方话里的怒气,男子把头伏得更低了,连声音都带了些颤抖:“是的……因为方才属下们……”
“是不是那个紫罗怎么了?”
男子闻言一惊,猛得抬起头看向发话者,也就是紧挨在言真身侧的言老板,他顿了顿,声音却更显低怯:“是,她……死了……”
言真眼一黯,周身的空气似乎一瞬间下降许多,看着小三那一副像是被判满门抄斩的悲惨表情,言老板翻了翻白眼,没有回话,只等着男子继续说下去。
“那女子在属下与阿四、阿五压下审讯前,趁我们不备,吞下了预先便藏在口中的毒药,服毒自尽了。”
“嗯……听起来像是明明没有好处,却又莫名其妙嘴硬的职业杀手。”言老板两手互击一下,恍然道,“怪不得我觉得好像没见过她。”
言真敛眉不语,似乎对他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感到无奈。
“不过呢,”言老板淡淡瞥了眼曲膝在地的言三,微带倦意道:“造成这个结果是你们看护不周,就各自去刑堂领罚吧。”
“是。”男人依旧低着头。
“还有什么事吗?”言真皱眉,看着仍然跪在原地的言三。
“是……”他踌躇了半晌,瞥了言老板这边一眼,起身在言真耳边低语几句。
言真示意小三退下后,一路无话,揽着言老板的肩像是例行公事般送他到顶层的寝房门前,柔声道:“好了爹,你也累了,早点歇息吧。”话是这么说,但言老板总觉得射在脸上的两道视线像是要烧起来般的灼热。
饶是言老板装蒜的功力之强,在二儿子犀利的眸子前也是毫无用武之地,他叹口气,拍着对方的肩膀道:“你放心,那个紫罗的雇主是谁,爹爹大概也猜的出来。”
闻言,二儿子非但没有露出松口气的表情,反而用更严峻的眼神瞪着他,好像他刚才说了甚么疯话一样,“猜到了又如何,你会防范吗?”言真揉揉眉心,“不,你不会,就是知道你这种天塌下来也不管的个性,我才会更担心。”
“所以我说不要担心就好了嘛。”言老板无赖的笑笑。
“怎么可能不担心啊。”言真几乎要吼出来了。
“啊,可是……”言老板歪着头,露出苦恼的表情。
“算了。”发现无法与言老板继续沟通下去,言真重重的叹气,随手帮他把房门打开,已经燃了火炉的房间散着腾腾热气,“不管如何,这次不准你把我安排的暗卫打发掉,虽然不见的有用,但有人跟着总是安全点。”话毕,不管对方嘟囔『既然没用为什么还要跟着』的低语,态度坚决的关起门,表示着谈话完毕。
听着门外逐渐远去的脚步声,言老板走到窗边,冷风从没有关紧的窗缝边灌进,打在脸上刺刺的,倒也把他那一点困意给一起吹散了。
他揉揉眼睛,表情是苦到不能在苦,“又要过没有个人隐私的生活了,拜托,我才是老爷耶。”
天空被厚重的云层覆盖住,从早上雨势便有一阵没一阵的下到现在,微带湿气薄雾弥漫在燕京的街道上,提早开的桃花被雨打落在地上,被行经过的车马碾碎,和着泥土、雨水纠缠在一起,倒有一种凄凉的美感。
什么美感,会有这种感觉得只有你而已,绿君用扇柄轻打言老板的额头一下,没好气的道。
“唉呦,绿君,你把我好不容易才想到的诗意都给破坏掉了啦。”言老板瘪着嘴看他。
你这样叫做诗意,我看李白都要去上吊了,绿君无可奈何的看着对方。
言老板趴在敞开的窗沿边,伸手去接外头的雨丝,雨水在掌中形成一小块水漥,清凉的湿意与室内的温暖彷佛是两个世界。
“你是麦芽糖吗?下着雨不要整天趴在那里,万一着凉了怎么办。”与外表的柔美相反的,绿君板着脸,硬是把窗扇关上。
看不到了……有些失落的看了看眼前纸糊的绮窗,言老板抱住绿君的腰,将脸埋进对方散着淡淡香气的颈项里。
“唉呦,好个美人投怀送抱,不怕我吃了你。”绿君痞痞的笑道,像是习惯似的跟着回拥他。
早已听惯了对方轻挑的话语,言老板只是眼带鄙视的看着他,就你这张脸,这副身子,想吃掉我等下辈子吧。
“怎么啦?”貌美的青年摸了摸言老板的头,“这么没精神真奇怪,我今天可没有新曲唱给你听啊。”
“讨……”
“什么?”青年没听请楚。
“我说讨厌啦。”抱着对方纤细的腰杆,言老板闷闷道。
“讨厌什么?”
“都好几天了,我讨厌明知道有人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言老板嘟着嘴道。
青年闻言一愕,双手搭着言老板的肩膀把他推开些距离,望着他依旧没什么精神的脸,问道:“是不是因为前些天的事情,所以二少爷又让人跟着你啦。”
见对方点头,他转头张望了一下自己的套间,眼睛不知为何有些闪亮亮的,那像是兴奋又带点戏谑的光茫是怎么回事,言老板瞪着他。
“这次有几个人?”言下之意,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言老板一愣,下意识的说道:“三个,一个在房梁上,另一个在门外,最后一个在窗户后面。”言老板指了指刚刚才被关上的雕花窗扇,这里是三楼,现在风大雨大的,不免也有些同情那个人。
15
“喔,你倒是清楚。”
言老板摆摆手,不以为意的道:“这有什么,真儿每次派来的都是同一批人,要不认出来都很难吧。”
连着下了几天的绵绵细雨,三女儿藉故上次暗杀事件,特别下了好几道指令下去,让谁都不能放他出去,直到她认为适当的时机为止。
天知道她所谓的『适当时机』是什么时候。
无事可做,言老板已监工之名行骚扰之实,赖在咱们追月楼的头牌之一──绿君的房间里,消磨打发时间。
“你这么兴奋做什么?”言老板口气不善,这家伙铁定是在幸灾乐祸。
“没有啊,你也知道的,我喜欢万众瞩目的感觉,这种被看不见的眼睛注视着,不是很令人兴奋吗?”绿君嘴角勾出一个眩人眼茫的弧度。
言老板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追月楼的人都不正常的谣传了,根据他的估算,可信度应该高达百分之八十九点九九以上。
不理会兀自兴奋的青年,言老板拉过椅子坐下,闻得一缕清香缈缈,他精神一振,拈过一只茶盏,后者见状,很自然的拿起桌上的紫砂壶,淡淡的茶香随即溢满房间。
“对了,那个整天跟在你后头跑的小鬼今天怎么不见踪影?”绿君问道,言老板愣了一下,半晌才醒过神来他指的是天宝。
“嗯……我让他去帮我办个事,这时间应该也快回来了吧。”言老板瞥了眼外头明显暗下来的天色。
果不其然,半盏茶的工夫,绿君的房门便传来敲门声,王总管中气十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老爷,大少爷回来了。”
彼时,略显清冷的大厅里站了一大一小,被冷风吹得泛红的双颊,头发与衣袂上还沾着雨丝,沿着繁复的描金花纹,一滴滴的在地毯上形成小块的水漥。
“哎呀,怎么弄成这副德性。”搀着言老板回到大厅的王总管见状,惊呼一声,马上吩咐下人去取来毛巾和暖手炉。
外面的雨势不大,就是风强了点,所以这种时候油纸伞可说是无用武之地。言老板眨眨眼,走到永远都挂着温文笑容的大儿子跟前,眼眶一红,一把抱住措手不及的言日。
“儿啊,是爹对不起你!”
什么跟什么?言日的眼底传达出这样的讯息。
“这次是因为大部份的人手都派出去了,一时忙不过来,爹爹下次绝不会再让你独身在外!”
所以说,没有什么东西是绝对的。
为了显示诚意,当初只是想让日儿到位于燕京市郊的归原居,亲自发与武陵帖,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