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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
像被从天而降的巨石砸个正着,唐昭然的笑容冻在了脸上。她看看奶娘,再看看那张任谁见了都会说是美人坯子的小脸,干笑两声——“你骗我的吧……”
“夫人请自己看。”奶娘解开襁褓,露出了婴儿光裸的身子——
啊——!
她的心一声惨叫——为什么?为什么又是一个带把儿的?
从生了老大之后,她就日日企盼生一个如花似玉的娇娇女来玩,偏那该死的老天爷不让她如愿,一次又一次地打击她。
整整六次了耶!
太过份了……特别是这一次!
不甘心,她不甘心哪!
……
“奶娘!你听清楚,我生的是个女儿,一个漂亮的女孩子!你懂了吗?”——不管了!她已经手痒得等不下去了,“她是蓝家的大小姐,要是让我听见一点奇怪的传言……你别忘了,我有的是手段泡制你!”
“是、是,奴婢不敢。”
于是,云雾山庄添了一个小公主。全庄上下莫不视若珍宝,呵护倍致。特别是那六个哥哥,真恨不得把天上的月亮都摘下来给她当球踢。
蓝玉烟一天天长大,宛若出水芙蓉,粉嫩得让人爱到心眼儿里去,性子也不同于那六个调皮捣蛋的哥哥,沉静内敛、温和不桀,倒颇有乃父之风。
唐昭然每天的一天乐趣就是变着法地把“她”打扮得更惹人怜爱,教“她”琴棋书画。每逢过年过节,还一改初衷地带着她下山走亲访友,四处现宝,得意得差点没把嘴笑歪了去。
直到有一天,他们夫妻带着五岁的蓝玉烟到号称江南第一家的金陵萧府看望蓝睿的拜把兄弟萧飞庭一家时。她和萧夫人一见如故,越聊越投机,不久便姐妹相称。萧夫人立刻提出结亲的想法以促进彼此的感情,增加两家的相互来往。
唐昭然压根儿忘了这个“宝贝女儿”是虚凰真凤,当然连声应好,两人立刻交换了定婚信物,把“女儿”许给了萧家的长子萧飒。
等回到云雾山庄,她才蓦然想起这件被她遗忘已久的“小事”。
木已成舟——看着儿子颈上戴的银项圈——已属萧家人的标记,她乐观地安慰自己——无所谓,等她再生一个女儿出来嫁给萧家,就不算违约。没什么大不了的!
于是,这件“小事”又一次被她遗忘许久——久到萧家的红帖送到她手上,一箱箱聘礼抬进她家门,她才倏然惊觉儿子已经到了二八年纪,萧家要来迎亲了!
若照她当初打的如意算盘,现在也大可不必这么惊慌失措,偏偏糟就糟在——儿子一个接一个地从她肚皮里蹦出来,女儿却连半个影子也没见着!
且不说这很有可能成为她一生的痛,光眼下这一关,她就不知该怎么过!
要是让当家的知道她搞出这么荒唐的事,就算不休了她,只怕也从此再没好日子过了。
何况,虽说老早就通知了儿子他的真实性别,可若再告诉他,他从小便有一个未婚夫……
就算在怎么心胸广阔的人,遇到这种事,也很难心平气和、一笑置之吧?
毫不知情的蓝睿就在她左右为难、愁眉不展之际,已高高兴兴地写好回函。定下婚期,开始着手为宝贝“女儿”筹备嫁妆了。
迟迟不敢开口的结果是向来温和的儿子怒火冲天的找上门来,拆了她的门。砸碎她的桌椅,还毁了她心爱的茶壶茶杯、花瓶玉雕等等他一切目所能及的东西——而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屁也不敢放一个。
事情到了这份儿上,单方面的无理退婚肯定会伤了两家的和气,甚至反目成仇,从此老死不相往来。唯一的解决办法,就只有由蓝玉烟私下去找萧飒,坦言实情,请他一起要求退婚,才不致使朋友变敌人、亲家变仇家。
——这,就是蓝玉烟会出现在江南的原因。
Δ Δ Δ Δ Δ
“蓝公子,咱们杭州誉满天下的名胜可多着呢,您要不去看看可真算是白来了。我瞧您也没什么事儿,不如改明儿我休班时带您去逛逛?我可是个地道的杭州人,没什么地方是我不知道的……”
小二的喋喋不休让他厌烦,好不容易等他添完了茶水,他立刻挥挥手将他赶了出去。
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五月初八?
算一算,从跟着他那爱找麻烦的娘以回乡省亲的名义离开家门,到如今也差不多有四个月了。
千里迢迢从苗疆来到江南,马不停蹄地赶往金陵萧府,本以为就能找到萧飒把事情解决掉——
谁知那萧飒好动得像只跳蚤,在江湖中闯出了一点儿名堂就大江南北,东跳西窜,顶着一个侠客的大帽子四处撒野。
每每听闻他在某城镇又除了什么恶霸,抓了什么大盗的消息,等他快马加鞭地赶去,他早不知又蹦到哪个旮旯里去了!
就这样,他一次又一次地追着那混蛋的脚步,却一次又一次地跟他失之交臂。
眼看婚期越来越近,姓萧的还在跟他玩捉迷藏,简直恨得他要死!
没办法,他只好按照他以往的行为方式揣摩他的动向,提前到这又有大事发生的杭州来守株待兔。
谁知来了好几天,这杭州城里既没那采花大盗出没的消息,更不见那姓萧的一片衣角。
难道,是他估计错误?
蓝玉烟独自关在房里,寻了个清静。却不知楼下的大厅正因他的出现,吵闹得不可开交。人人追着店小二探询那比女人还美上万分的“蓝公子”的身份来历,同时叹息着那绝代容颜竟长在了一名男子身上。
就在店里喧哗不息时,长街上远远奔来了一匹骏马,急促的马蹄声越来越响。奔到店门口时,那匹红毛大马人立而起,发出唏吁吁一声长嘶。马上青年单手一按马颈,如同一片落叶似的飘身而下,右手一带叩环,那匹马顿时就老实了。
青年男子二十五、六岁上下,小麦色的脸上衬着剑也似的一双眉毛。那双浑如点漆的眸子,虽带有几分含蓄,却掩不住锐利的目光。一袭靛青色的布衣包裹着他魁梧的身躯,器宇轩昂,透着点成熟男人的气概,又有些少年人的风流神采,令人望而生敬,却又十分地想去亲近他。
守在门口的马童接过了他手中的缰绳,一个店小二迎上去:“客倌,您是打尖儿还是住店?”
“住店。”那男子把包袱甩上肩,一边往店里走一边向小二打听:“小二哥,听说最近你们‘一品楼’住了位天仙美女,是真的吗?”
“这位客倌消息好灵通!小店住了位美人到是真的,却不是美女——是位公子。”
“公子?!”——怎么会是个男的?
他像在思考什么似的皱了皱眉。
“那是否有很多人知道他是个男子?”
“应该不多吧,毕竟那样貌任谁见了都会错以为他是个女子的吧。”店小二搔了搔头,一五一十地回答。
“那好,把我安排在他隔壁的房间。”他掏出一锭银子放在店小二手里。
“没问题,多谢客倌!”
夜,萧瑟、黑暗,不见一点星光,风吹得树梢“沙沙”作响。
家家户户的灯火俱已熄灭,酒楼饭庄也都关门打烊。远远地,街上传来了“梆梆”的更声,在静夜里显得分外响亮。
就在这大多数人们都进入梦乡的时刻,一个鬼鬼祟祟的黑影正效仿蝙蝠倒挂在“一品楼”二楼北角一间客房的窗檐上,嘴里叼着一根三寸来长的竹管,一头儿戳破窗纸插进了房里。
不多时,他推开窗户,一闪身跃了进去。半晌,又扛着一个沉甸甸的大黑布袋跳了出来,四下环顾一眼之后,踏着墙头屋顶,迅速地向城郊逸去。
与此同时,从“一品楼”上另一间客房里又跃出了一道黑影。他看着前面那人的身形,从鼻子晨哼了一声,腾身追了上去。
——好痒。
一种奇异的骚痒从他心底窜起,像被蚊子在他心上叮了一口,痒得磨人。渐渐地,他混身开始发热,越来越热,仿佛喝多了酒,脑袋里一片混沌。细小的汗珠一粒粒从身上溢出,气息也变得急促。他难受地锁紧了眉,辗转反侧,不由自主地想脱掉身上那层层缚累,好让热气离开他的身子。
可……手……怎么动不了?
他再试了试——还是动不了!
天生的警觉性让他的脑袋顿时清明。睁开眼,他赫然发现自己处身在一间精致华贵的房间里。床的旁边放着一个茶几,通体是碧玉所制,茶几上一只金猊,一缕淡烟袅袅升起,还在不断散发幽香。而他的双手双脚正被牢牢地捆在床柱上,动弹不得。
他被人绑驾了!
他竟然在睡梦中毫无所觉地被人绑架了!
这简直是他十六年生命中的奇耻大辱!
怒火焚心之下,他运功奋力一挣——挣不开?!
“别浪费力气了,美人儿。”邪佞的声音夹着龌龊的笑声在门边响起。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