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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大河很夸张的大声哼过之后,抱起胳膊把脸扭到了一边,表示对那张恶心的脸和恶心的动作丝毫没有兴趣——没有立即攻打上来把池田消灭掉的原因,仅仅只是因为茄子色的瘀伤太过难看,同情什么的丝毫没有。
合上眼睛,池田长长叹息了一声,颤抖着的嘴唇终于稍稍安分了一些:
「……宫崎……龙司……已经……盯上……逢坂、大人了……你……做好准备吧……我们的女神,就、就……拜托给你了……请一定……一定……保护好他……」
脸上表情很痛苦地讲完之后,池田脖子歪向一边,昏了过去。
然后就像许多电影里面演到的老俗桥段一样,龙儿抱着已经断了气的尸体仰面高声呼喊着死者的名字,忘我投入的程度让站在一旁静静观瞧着的大河目瞪口呆。
「收起你的眼泪吧,笨蛋龙儿。他只不过是咽不下被欺负的气,昏过去了而已,根本没有死。」
「哦?这样啊……真是抱歉的很,一不小心就投入了进去……」
嘿嘿地笑着,龙儿轻轻放下池田的脑袋。离开裹着恶心长发脑袋的那一瞬间,心情立刻轻松了许多。龙儿终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看着他们这副狼狈的样子,真是开心啊,哈哈……虽然人坏了一点,宫崎那个家伙偶尔也会做一点有用的事情嘛,不错不错……」
开心的小孩子一般,大河连连拍手叫好。
「喂,你已经被学校第一危险,外号「恶龙」的家伙给盯上了哦,怎么还会有心情笑的出来……?你真的有长脑子吗?你确定这个小小的脑袋里面不是空空的?」
对大河这样豪爽的心情非常不满。伸出一根手指,把它弯曲,然后对准丝毫没有防备的大河的眉心轻轻弹过去——
「咦啊——好疼,笨狗龙儿,你要谋杀我吗?」
双手交叠着按在洁净如雪的额头上,大河在龙儿面前又蹦又跳以示抗议。
「抗议无效——」
正义的裁判龙儿做出明智的判决。
然后——
「那个……大河,你真的不担心宫崎龙司的事情吗?」
松开交叠的双手,栗色发丝重新垂在了额头上。隐约从纤细的发丝中间,龙儿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自己刚刚用手指弹出的那个红色小圆点。
大河仰望龙儿,背着双手,眉心间顶着被弹出的红色圆点,天真的样子就像一个傻瓜——
「担心?为什么要担心啊?」
「唔……因为对方是名符其实的恶龙啊,蛮厉害的样子。既是什么宫崎财团的少主,又是什么什么涉黑团伙头目的儿子,这样的家伙明明白白对你说过盯上你之后,至少要「呀——!怎么这样——」之类的才算正常吧,你的反应,无论怎么看都不太正常哦。」
「那么好吧——」
不明所以地,大河低下了头,然后把两只手握在一起,放到胸口处,重新抬起的脸上写满了令人伤感的忧郁,微皱的眉间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散发出惹人怜爱的光芒。
紧接着发出小猫掉进水里般可怜兮兮轻声的哀告——
「呀——!怎么这样啊——恶龙什么的已经盯上人家了,真讨厌,谁来救救我啊,人家明明连恋爱都没谈过呢——这样就可以了吗?高——须——先——生——?」
然后,表情恢复成原来的样子,笑嘻嘻的面向龙儿:
「你想看到的是不是这个样子呢?的确没错,大部分的女孩子都会有这样的反应吧。但是,我绝对不会像那样说,因为我可是拥有「掌中老虎」之名的逢坂大河,什么财阀少主黑社会,统统都不在乎的,而且——」
大河的声音变得轻柔了起来,拉起龙儿的手,将自己小小的暖暖的手心紧紧贴在他的手心里:
「而且,龙儿一定会保护我的对不对?有龙儿在我身边保护着我陪伴着我,我一点都不担心。什么宫崎龙司也好,恶龙也好,统统都滚蛋吧,我只想要和你一个人永远呆在一起……」
——原来是这样啊。
原来是因为我的关系,所以你才会这样自信,这样潇洒的不把一切放在眼里,这些我都明白啊。可是这样没用的我真的值得你去信任吗?——不,不能辜负大河的信任。现在已经不是讨论值不值得的问题了,而是要勇敢面对即将到来的一切——绝不退缩。为了大河对自己期待着的那份心意,为了守护住这颗容易受到伤害的心灵,即使会输的很惨,也要努力到最后一刻。
真的非常庆幸自己可以在大河遇到危机的时候及时来到她的身边,即使帮不上什么忙,即使仅仅只不过是望着她娇小的身影,自己的心里就会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她也一定是这样吧,只要看见无能的自己,力量就会不断从身体里面涌出来,可以将一切困难轻松地解决掉——长时间相处在一起的家伙,只是互相望着彼此就会得到满足的吧,并不一定对方为自己付出了多少。
丢下处于濒临死亡边缘状态的池田和桂木,大河与龙儿手牵着手,一起走出与京大身份地位极不相称的狭小石制校门。
太阳远远地悬挂在西边山头,很快就要落下去。在此之前,它还要奋力将身上最后一点的光和热,变换成橘红色的晚霞布满整个天空。晚霞金灿灿温馨的光照耀在大地上,给大地的每一处角落都送去来自夕阳最真挚美好的祝愿。
走到小巷中的大河,脸颊被橘红色的夕阳染成金黄的颜色,微微眯起眼睛——是因为夕阳太过耀眼的关系吧。
「呐,龙儿——」
「嗯?」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选择了宫崎龙司的话……你会怎么样?会难过吗……会伤心吗……会暗中哭泣流泪吗……?」
停下脚步,龙儿微笑着望着大河,脸上因夕阳的关系显得无比温馨灿烂。
「怎么会呢?我们不是有过约定的吗,四年之后,我还要娶你做我的妻子呢,难道你把我们的约定都忘记了吗?」
「怎么会忘记呢……?我可是记得非常清楚呢,你那时候说过的每一个字,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嗯,说的是啊,怎么会呢……怎么会……」
一个人喃喃地重复着刚刚的话语,然后大河的脸上绽放出怒放玫瑰般可爱的笑容。紧走几步跑到龙儿前面,扭回头,栗色长发发丝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美丽的线条之后纷纷落下——
「快走啊,大笨狗……不要愁眉苦脸的啊,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听,肚子都咕咕叫了,好饿哦~~~」
「等一下,大河……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家吃过饭再走啊?泰泰和小鹦都挺想你的,而且……」
脸上浮现出比夕阳还要红的颜色——这应该已经不是夕阳的缘故了吧。
「好啊,现在是下午六点钟,只要在八点钟之前赶回家去就不会有问题的。龙儿在我妈妈眼里的威信似乎很高哦,如果是和龙儿一起的话,即使待到十点也是可以的。」
「是吗?还真是要感谢你妈妈呢。」
「嗯嗯,不谢不谢。」
「喂,我感谢的是你妈妈好吧……」
「干嘛那么认真,都一样啦——」
说完,大河快乐的拎起背包,在龙儿前方的小巷里面快步奔跑起来。微风吹起她栗色的长发,飘散在空中,宛如一只翩翩起舞的美丽蝴蝶。
「大河,小心点啊,要摔倒了哦~~~」
「不会,不会……龙儿也追上来吧,不然的话大河就要抛弃你啦……」
腿上加快了迈进的频率,龙儿从心里不想失去那个飞舞着的蝴蝶,所以他要追上去,抓住她——永远都不要松开。
龙儿的新家在距离出町柳车站不远处的居民区里。
那是一栋两层高的集体公寓楼。龙儿和泰子以及小鹦就住在二层的一间租来的房子里。月租虽然八万日元,比原来租的房子贵了许多,但因为泰子工作收入的增加,对于这样轻微的支出变动还可以轻松应对。更何况,在京都这样繁华的都市里可以找到这样低价位的房子,本身就已经是一个很大的便宜了——这全部都是蒙受了泰子在原来「昆沙门天国」里工作时认识的客人的恩惠。
顺便一提,泰子现在工作的地方也是那位好心客人安排的。一家不大的小酒吧,泰子在里面做服务生——不必陪客人喝酒的那一种。
于是,期盼了整整十八年的无酒生活,龙儿终于在上大学的那一天看到了希望。终于可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了,龙儿感动的热泪盈眶。但是亲生母亲却对儿子的这份纯真的祈盼不以为然,整天吵着要喝酒,却一次都没有喝过,更没有买过——大学的学费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虽然有爷爷给的一部分钱做基础,但是多数的还是必须要靠自己才行——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