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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袖走过去。
安译很简短的说:“你以后可要注意了,亓明少爷回来了,日子可就没那么好过了。”
披袖点头,却还是一脸的茫然。想起雅儿夫人曾经说过的话,心想,只要离他远些就好了吧。
然后,披袖发现,亓明却也没有他们说的那么的危言耸听,至少,比他听他们说了那么多之后想象出来的要容易让人接受。
亓明喜欢在下课的时候,当着先生的面赌上一局,先生似乎已经习惯了,也不过问。
然后接下来的几天,就可以看见亓明课上到一半跑出去了。
那天,下午的课上完的时候,人都已经走了,只有披袖和安译还留在学堂里,很认真的写先生布置的题。
然后,学堂的门被推开了,中午就走了的亓明进来了。
看见他进来,两人先是微微一愣,然后,就继续自己的事情去了。
亓明走到披袖的身边,看着他在做的事,然后敲敲他的桌子,问:“你什么时候可以写完?”
披袖抬起头,笑笑:“我不知道!”
然后,亓明就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
披袖看着他,也不动声色。
安译那时候刚刚写完了题,看见亓明进来,也不好喊披袖走,也不放心自己先走。
正在磨磨蹭蹭的时候,听见亓明说:“安译,我只是要叫洪岩出去一下,也不会把他怎么样,你要是不放心,你可以先去告诉鞠明,让他来逮我。”
安译自然就束手无策了,不甘的离开了学堂。
剩下披袖一个人的时候,亓明问:“等你写完了,我带你出去玩,你去不?”
不答应就能不去么?披袖笑一下:“那就去吧!但是我走起路来不方便,你不要嫌我慢!”
“我叫了车,不累你的!”亓明眯着眉眼看他,然后问:“你倒是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披袖问:“你又不会把我怎么样?”
亓明笑一下:“我是纨绔不上进的人啊,会带坏了你的。不过,你这一句话,倒是将我先给堵了。”
“你还知道要这样说,那就好啦!”披袖笑笑的答。
亓明于是笑了,似乎是很高兴的那种。
披袖就只是笑笑,然后放下笔。
亓明说:“写完了?”
披袖点头。
“可以让我看看不?”亓明问。
披袖笑:“都已经拿在手上了,还问?”
亓明一看,如何不是呢。看了看,放下:“那种没有多大用的东西你为什么还要费那么大力气去写?”
披袖也就不做声了。
“好吧!我不说了,反正我是不喜欢什么四书五经的,天文地理不是更有趣一点?”亓明将披袖的题丢在桌上,就拖了他跑出去。
披袖踉踉跄跄的跟在他后头,果然,走出学堂的门,也就是步府的后门,边上正好一辆车,似乎已经等很久了。
披袖看了看说:“那,你今天把我带出去了,可要送我回来的。”
“我可没有说不送你回哦,还是说你希望我不送你回?”亓明的纨绔子弟的形象在这时一下子鲜明了起来。
披袖一下子脸就红了。
亓明轻佻的一挑他的下颌:“喝,真漂亮!”
披袖很含蓄的躲过了。
崩溃
然后;披袖就和亓明一起出去了。
鞠明知道的时候;有点气急败坏的;但南京城那么大;就算只是南京城的西城区也不是想要找一个人就找的到的;唯一能多的就是等!
亥时末的时候;披袖轻手轻脚的推开房间的门;正准备宽了衣溜进帐子的时候;忽听对面床帐内的鞠明开了口:“大热天的,出去耍了一个晚上回来,也不抹一下身子就落枕,睡的舒坦么?”
披袖顿了下,半晌,说:“我在亓明少爷那处洗了回的!”
鞠明那不说话。
在披袖躺下来准备睡的时候,鞠明忽然说:“孔杭,蒋鲭和王寻几个与我三哥的那些混帐事我不想管。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和他好上的,但你既然悠闲的应承了他出去,想来我今天的这些焦心算是白费了,你若与他相好,我也不拦,清楚说明白了,我搬回前院去住,省得你还缩手偷脚的!”
披袖一僵:“鞠明哥哥这是说哪桩的事?”
鞠明在那边帐子里冷笑一下:“就我三哥那不干净手脚,连孔杭、蒋鲭、王寻那几个小娇模子都不放过了,我可没想过他会放过你,我三哥那纨绔子弟的说法可不是空穴来风的。你方才一声哥哥喊的脆,我也就不介意的说了,你就告诉我,你有什么理由要在他那里净了身才敢进这房门?”
披袖愕然的张大了嘴。
半晌回过神,轻轻一笑:“鞠明哥哥操了好大的一个心!亓明少爷可是什么也没有做!!”
然后,爬起来,点灯。
“鞠明哥哥要是有什么不相信的,大可以起来剥了洪岩的衣服看个清楚!”披袖说着,就要当着鞠明的面,解衣裳。披袖其实也不是一如同鞠明想的那般无能,他也可以说是烟花之地出来的人了;该怎么应付人;他心里还是清楚的。
而且;与洪宣之间的事情;他;经历了的;也够多了。
鞠明来不及阻止,披袖那一身肌肤就那样白花花的暴在房间里刚刚点的灯下了。
“你……”鞠明一时哑然。
披袖倒是怡然的,重又穿了衣服,一笑:“亓明少爷叫我出去,我要不出去,你定然是要与他吵的;亓明少爷做事情么,倒也还没有到那么无天无法的地步;不过,鞠明哥哥明天要去给亓明少爷道歉!”
“啊……?”这次换鞠明愕然。
“你怀疑我,我自然是已经原谅了。虽然亓明少爷做过这种事,但是这次却是被你冤了,他好歹是你兄长,在你没有亲见的时候,怎么也不该冤他,你明日去与他说对不住。”披袖一本正经的说。
鞠明想不明白披袖要他去道歉的缘由。
但是,披袖却在第二天亓明出现的时候就开始使眼色要他去道歉,甚至到后来,披袖看他没有那个意思,竟开始不理他。
披袖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看亓明那一天的所为,再看他兄弟二人的相处,想来,也就只是一些小小心结才让两兄弟几乎有些反目成仇了。
而且,说明白了,也是亓明不理会鞠明那些小孩脾气,鞠明又不理解亓明的一些事情,兄弟之间就怎么也不融洽了。
也害的学堂里面一看到亓明回来就剑拔弩张。
鞠明终究是没有放下面子来去给亓明道歉。
披袖也不问;就只是不理他!
鞠明先开始还可以忍得住的不去嚷披袖!披袖也不问他究竟有没有去道歉,就只是冷眼看鞠明的别扭。
三天之后;终于是再也忍受不了披袖的一声不吭。披袖有办法一年都不开口说话,这小小三天于他而言无甚难事,但是却苦了鞠明。
鞠明说不明白最后为什么还是去道歉了,而鞠明更不明白的是,亓明只是笑笑,说:“看不出来他一个小孩子竟可以做出这种事情,想来果然是个妙人了。”
鞠明在后来的几天中发现,其实亓明并不是真的如同母亲说的那般不堪。仿佛以前知道的亓明的那些事情是假的一样!
而且,其实他的哥哥并不是真的那么具有攻击性,仔细想想以前的相处,还真的都是自己要挑衅他。
有种惭愧,而且这惭愧在面对披袖时更外的鲜明!
披袖却也没有见得有什么改变。
亓明来问披袖:“你为什么叫那小子来向我道歉?”
披袖笑笑:“只是因为觉得他欠你一个道歉而已。”
亓明于是一边笑一边点头,并且从此后乖乖的回来上课。也不胡闹了。
在那些先生看来,竟是一种奇迹。
原本亓明老是和他表弟林为等一干人一起的。
而如今虽说不管他们做了什么不循规矩的事,自己却不再做那些事情了。
一样是晚晚的来上学,早早的便离开,却是每课必到。
披袖对他的所为,就是每次看他进学堂的时候就笑笑。
而那一个笑容看在林为,特别是王寻等人眼中的时候,刺眼的叫人无法忍受。
鞠明与亓明忽然一下子没有了矛盾,在安译看来无疑是好事,但是对林为等人来说却是大大的不利。
以往闹了什么事情出来,只要祭出亓明的名字,他那位姨父也就自然将注意力都转到他儿子的身上去了,训他的时候也只是顺便,这是一;还有的好处就是,有了亓明打头阵也自然不会怕鞠明来压人;三来就是亓明若是与他们一处自然是有不少的好处可以讨的!
而如今,因为一个披袖,不但不再袒护他们,甚至连寻常的玩乐也不在一处了。披袖可不是大大的碍了林为的眼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