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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飞觉得过意不去就站起来去拉他道:“叔叔,你来我床上先坐一会儿吧!”
谁知他的手刚碰到于江父亲身上,就被于江给一把推开:“不用了!就让他站着!”
他口气粗暴地吼,同时一把把自己父亲扯了过去,险些将那男人扯得一个趔趄。
孟飞惊讶地睁大眼睛,因为他清清楚楚地看见于江的手在他父亲腕上狠狠掐了一把,显然非常用
力,他父亲倒抽了一口气,却不敢吭声。——同时于江还给了他父亲一个冷而且狠的瞪视。——
那斯文儒雅的男人顿时可怜地涨红了脸,难看地避开了儿子凶恶责备般的视线。
于江又回过身去继续铺床。
看得一头雾水兼疑窦丛生的孟飞却顿时睡意全无。
奇怪。
真奇怪。
奇怪的是于江对待他父亲的态度和方式。——那根本不是儿子对待父亲应有的正常的态度!倒象
是……恩,倒象是黑道上混的大哥,对待他那些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的态度。
他父亲回应于江的态度和方式也很奇怪。——没有一点父亲该有的威风和力量,倒是怯生生的,
似乎一直在看着儿子的脸色行事。而且,有一点——孟飞从他们一进门就感觉到了。
——于江父亲一直全身僵硬,他的视线游移着,在这寝室里,眼镜下的瞳人里,不时闪烁出轻微
的恐惧和哆嗦。似乎是透过这寝室里的空气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可是宿舍里光明一片,什么也没有。即使有,有自己和于江两个身高超过一八五的大男生在,也
根本不用畏惧。
真是奇怪,嘿!
孟飞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父子俩,越瞧越觉得不对劲。——这时候于江利落地铺好了床,而时间
也已经到了十一点了。
孟飞怕于江和他父亲不知道宿舍十一点钟关大门,就提醒他们道:“十一点钟关大门哦!叔叔您
是不是住在学校招待所的?晚了就出不去了。”
于江父亲一听脸色又是一僵,却默不作声。
倒是于江恶狠狠地看了孟飞一眼,冷冷道:“他不走!”冷酷眼光里的意思就是:要你多管闲事
!
孟飞开始大恼,片刻又大奇,愕然暗想:
不走?难道于江父子俩今晚要同住一床?
这学生宿舍的单身床,只有发育不良的男生睡上去才叫绰绰有余,象孟飞和于江这种身材高大的
男人,谁一个都嫌拥挤,更别提两个男人了。——更何况于江父亲虽然看起来畏怯瘦弱,身材倒
颇修长,不是可以忽略体积的对象。
然而于江既已摆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孟飞自然也不好再问。——而且对于江的无礼蛮横,
孟飞心里也很气恼,心想就算你操得狠混上了黑道又怎样,本少爷难道就怕你不成?
只是他并不是爱惹闲气之辈,从来信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此刻除了冷冷回于江一眼,就不
再多话,回身上床,打开台灯看书。
正看着书,突然觉得有视线自己。借着看书的眼角余光一瞥,就看见于江父亲正抱歉地看着自己
,似乎是在恳求自己不要计较他那个粗鲁儿子的态度。
他的眼光清澈,神气恳切至极,固执地看着孟飞,似乎不代儿子得到孟飞的原谅就不肯罢休。
孟飞不知为什么心里就有点感动,觉得这个男人跟他那粗鲁儿子大不相同,心里颇有好感,不觉
对他微微一笑,表示没事了。
于江父亲立刻就放下心来的样子,微红着脸对孟飞一笑。
孟飞心里不由一跳,呆呆看着那张白皙笑脸转不过眼来。——片刻才意会自己的失神!不由吓了
一跳,慌忙拿起书本挡住视线,不去看于江父亲。
可是忍不住又要拿眼角的余光去仔细打量于江父亲。——只见他身材修长,皮肤白皙,面容清俊
,气质儒雅,怎么看怎么是个知识分子,而且还绝对是个地位不低的高级知识分子。——凭着孟
飞在宾客如云的孟家练就的利眼。
只是——他跟他儿子——怎么说呢?
——怎么看怎么暧昧……
这时于江已经铺好床,把他父亲往自己床上一按,冷冷道:“我去打水!坐在这里等我!”
一边粗鲁地提起水瓶,一边威吓般地看了自己父亲一眼,再回头冷酷地瞪了孟飞一眼。
于江父亲怯懦地低下头。
孟飞却又吃了一惊。——于江瞪视他父亲时那种威吓暴戾的眼色——分明就是:你给我乖乖坐好
。要是敢私自和这小子搭话,回来就有你好受的……
这算什么?
不准自己父亲和同寝室的男生讲话?这算什么?
太奇怪了——孟飞心里震惊之余,仔细再打量着于江父亲,只见他呆呆坐在儿子床上,竟无言语
。
孟飞故意去找他讲话,他也只含糊答应,而且不时恐惧地看看门口,似乎生怕儿子回来看到。
……过了没几分钟于江就回来了。
孟飞本来想睡觉了,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实在教他差点跌破眼镜。
于江居然帮他父亲洗脸!
于江绞好洗脸帕,然后就拉过父亲,摘下他的眼镜,粗鲁地帮他擦脸,虽然粗鲁,倒还仔细,连
鼻根耳后都仔仔细细地擦到了。
他父亲大概意识到孟飞在看,红着脸想抗拒,却被于江威吓地一瞪,立刻就畏怯地软了下来。
然后孟飞去倒掉洗脸水,重新换了盆倒进开水大概是准备洗脚。
孟飞心想于江总不会还要帮他父亲洗脚吧——
还没想完他的下巴就掉了下来。
只见于江把热水盆端到床边,蹲下身就开始给他父亲解鞋袜。他父亲别扭地动了动,被于江冷冷
一望,又不敢动了。然后孟飞就目瞪口呆地看到,于江把他父亲的赤裸的双脚放进热水盆里去。
“好烫!”
于江父亲大概是被水烫到了,惊跳般的要从儿子手里抽出脚来——想也知道那水绝对烫!因为孟
飞亲眼看到于江是直接从水瓶里倒的滚水而没有搀一点冷水!
可是于江一把抓住他父亲的双脚,强硬地硬把它们按进滚水里去!绝对的力量和绝对的冷酷。
“小江,烫——真的很烫!“
于江父亲被烫得几乎快哭出来般,拼命扭动着身子想从滚烫的开水里拔出脚来,可是被儿子牢牢
按着,他怎么样挣扎都是徒劳。
只听于江冷冷道:“我好心好意帮你洗脚,你还敢嫌东嫌西?”
一面就把父亲的脚往滚水里更按进去。——于江父亲痛得全身抽搐,俊秀的眉宇皱成一堆,细长
美丽的眼睛已经有了泪光,他瞪着儿子,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只能紧紧咬住嘴唇,然后眼
泪就一滴一滴就落下来。
于江用毫无感情的平板语气道:“这么大了,还在儿子和儿子同学面前哭,你怎么就好意思?”
他父亲立刻止了眼泪,狠狠地瞪着于江,却一句话也不说。
于江轻笑一声,转身去倒了大概已经冷却的热水。
孟飞已经看呆了。这时他的呆滞的视线里只容纳进于江父亲已经被烫得又红又肿,还起了发亮的
水疱的双脚,那双足原本应该是很白皙和美丽的,跟一般的中年男人粗笨的脚丫完全不同。
注意到于江父亲轻微抽动的肩膀,不知道为什么孟飞心里就泛起一丝疼痛。
然后他又注意到于江父亲瘦削的肩膀,那双肩膀如果抱在怀里也一定让人怜惜。
——我在胡思乱想什么?
孟飞一惊,于江已从阳台上回来,孟飞看见他冷酷地一推他父亲的肩膀。“睡了啦!还呆着干什
么!真是的!”
孟飞其实很想看看他们两个人究竟怎么挤一张床,却终究不好意思,所以自己也就熄灯睡了。
半夜的时候他突然惊醒,突然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那种声音又如痛苦的呜咽,又如极乐的叫喊,又如压抑的呻吟,虽然低低的,却让孟飞全身的寒
毛都竖了起来。
作为“孟豕”的少爷和身心健康的现代男生,他经历过无数女人,岂能不明白那是在做什么事时
才会发出的呻吟。
可是——难道——
突然一激灵,他的心脏几乎被惊愕和恐惧给挤跑了所有的血液!
难道是——于江和他父亲……怎么会这样?
他悄悄掀开蒙在头上被子,屏住气息由蚊帐往外窥去,只见月色清明,正照在对床两个纠缠在一
起的男人身上。两个人都一丝不挂,被子和衣服已已经掉了一地。
上面那个身材健美高大的,正是于江,他压在他父亲身上,在月色里,英俊而充满戾气的面容因
快感而显得恍惚,他在吻着他父亲的嘴唇,那仰着脖子的男人被儿子吻得大概是透不过气来,正
虚软地用手推着于江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