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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嘶力竭地翻滚着、哀嚎着,而那被炸得正着的大师兄,则连惊叫的声音都来不及发出。头被炸开了一半,其中一颗眼珠子还飞到了唐忆情的面前。
刚刚才进了门里来的两人,苍白着脸目睹着这一幕。
惨死的大师兄手里还拿着剑,头脸着火的柳练羽在地上打着滚,几个师妹连忙扯下了挂着的帘幕往她身上拍着火。
唐忆情脸色惨白,注视着眼前那仿佛死不瞑目、牢牢盯着他的眼珠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华清雨朝着唐忆情大喊着。
唐忆情抬起了头,那直到今早都还犹然恩爱缱绻的人,此时正青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三师兄,他们是唐门的人。」一个师妹拾起了地上的罐子,那黝黑的瓶底,端端正正地写了个唐字。
唐忆情的唇,微微颤着。他缓缓站了起来,股间的疼痛,成了最佳的讽刺。
「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清雨。」
「唐门……你竟然是唐门的人……」华清雨的脸血色尽褪。「引狼入室……没想到,我华清雨竟然引狼入室……你们害死我二师叔还不够,连我大师兄、柳师妹都不放过是不是!」
「清雨,你听我说好不好……」唐忆情危颤颤地走了上前,脸上全然是乞求解释的神色。
华清雨拔起了剑,剑尖还微微颤着。
看着唐忆情,华清雨咬着唇说了。「你也不叫石青,对不对?唐大侠!连名字都是假的,你叫我怎么信你!」
◇◆◇
尽管那爆炸声惊人,跟萧子灵斗得正酣的掌门,还没发现爱子的惨死。
直到,那火焰烧着了帘幕,一路延烧到了脚边,萧子灵暂时跃开了战圈,偷得空闲的华山掌门,才见到了儿子还站在一旁的尸首。
「海儿!」挟着声嘶力竭的苍老声音,掌门一剑剌向了唐忆情,萧子灵连忙挡了开。
「姓唐的!你还楞在那儿做什么!还不闪开!」萧子灵眼见华山掌门剑剑不离唐忆情的背心,而那唐忆情却还在跟那华清雨大眼瞪小眼,不由得怒骂了起来。
一直没有反击,不代表萧子灵的剑术就比华山掌门还要差。华山掌门施展毕生绝学,却依然无法伤及唐忆情一毫一发。
唐忆情没有闪躲,而眼见师尊辣手的华清雨,也是默不作声。
「清雨!杀了这个妖怪!」那掌门气红了眼,与萧子灵斗着剑。又加入了几个弟子围攻,为了守着唐忆情的背后,萧子灵全神以对,已然无法抽身去管后头的事情。
华清雨举起了剑,剑尖却颤得更厉害了。
「清雨!还不动手!你眼里还有你师父!眼里还有华山派吗!」
华清雨咬着唇,牢牢盯着唐忆情。
「还不动手!你忘了你大师兄是怎么死的吗!」
华清雨的眼前,闪过了目睹的一幕。石青把粉末泼向了大师兄,而柳练羽抢救不及。大师兄当场惨死,柳师妹全身是,那令人作呕的血腥以及惨叫声,都还在眼前、耳边。
「石青,我只问你一件事。当年,我二师叔究竟是死在谁的手里。」
「……清雨……」
「说!」
「……是我,是我下的手……可是,清雨……」
「华清雨!你要放任这妖怪灭了我华山吗!」
「石青!我要你的命!」一声凄厉的哭喊之后,那雷霆万钧的一剑便刺了向前。
随着那一声大喊,几个敌手停下了攻势。
萧子灵回过了头,那森森的长剑已然从唐忆情的左胸透胸而过。
手上还拿着剑的,是那个华清雨。
萧子灵睁大了嘴,不敢相信这一幕。
◇◆◇
唐忆情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华清雨。他要赌,赌他不会下手,赌他相信他,赌他……直到现在,那利刃已然剌过了胸……直到现在,那生命已然悄悄逝去,他还想赌……
他想赌他,会不会……会不会……至少,替自己流下一滴悲伤的泪水。
没有……没有……一直到自己闭上了眼,向后倾倒、落在萧子灵的怀里,那曾经山盟海誓的冤家,却连一丝懊悔的表情都没有。
萧子灵利落地点了自己胸前的几个大穴,缓缓拔出了剑。
周遭的声音已然远去。他只听得见,伴着从嘴里溢出的鲜血,自己那绝望的、无奈的、讥讽的低喃。
「我输了……华清雨……我输了……」
第十四章 君莫笑
话说当日,谢卫国随着萧子灵一行人来到梅山镇。
一到了镇里,手脚伶俐的小跟班就连忙去联络镇内的接应,而谢卫国,则在客栈附近的茶坊坐着品茶。
几个扛着谋生工具的泥水匠见了面,一起坐在谢卫国隔壁的桌子。
「敢情儿您也是上那竹山镇是吗?」一个泥水匠问着。
「可不是,千里迢迢赶来给竹仙盖庙哪。」其中一个泥水匠笑得前仰后合。
「都说那村里穷,可偏偏最近为何富了起来……」
「没人敢收税,地主也升了天,这样还不富就没天理了……」
几个泥水匠和坐在其它桌子的家眷,都低低笑着、议论着。
本来,这也不关谢卫国的事,他一边喝茶、一边听着,只当作是等人时的消遣。然而,一句话闪过耳边之后,他楞了一楞,连忙放下了杯子留神听着。
「……可听说,那地主一家子,都是给竹仙血洗了……就连那知县老爷,也是给一刀砍去了头……」
◇◆◇
从靖州城往西北走,就来到了这座梅山镇。往北,就是他们所说的竹山镇;往西的话,可以到华山。
那个叫做华清雨的人,当时还在华山上面壁思过,不可能插了翅膀来京城害赵师兄。而冷师兄,却是往京城的西南方走了去。所以,他跟在萧子灵身后一起来到了这梅山镇,一方面是帮赵师兄看着他的小徒儿,一方面,也是顺道来找冷师兄。
带着一具尸首,冷师兄孤零零的一个人,不回山庄,又会去哪儿呢?
沿着海、湖的几个大城镇,有几个师兄弟姊妹守着。他们都说没见过冷师兄。自个儿的帮里,消息从京城附近就断绝了。因为,再往西南,就是重重的山岭。
就算乞儿到处为家,也不可能找个没有人家的穷山僻壤去……
于是,有个念头,在谢卫国心里一闪而过。
◇◆◇
从窗外传来,细细碎碎的,仿佛是风、又像是叹息的声音……
是谁……谁在那儿……
细碎的脚步踩过落叶……不,这只是晚风吹过竹林的声音……
那淡淡的叹息声,听起来是多么的熟悉……
冷雁智睁开了眼,走下了床,推开自己竹屋的门。
东方的天边微微亮着鱼肚白,在那黯淡的天色里,竹林开满了花。一阵微风吹过,就像是下了雪一般。
另一间竹屋外,一个穿着白色布衣的男子,靠着墙壁,静静看着天边那泛着谈紫色的云彩。他在想什么呢……他在等什么呢……
这一定是梦,一定是梦……
冷雁智轻轻走了向前,除了紊乱的呼吸以及响亮的心跳,不敢再发出任何的声音。
他怕……怕会在无意之中惊扰了这个人儿……
他怕……怕会在他发现他的一瞬间,自他眼前消逝无踪……
直到走近了他的身边,才快若疾电地握住了白衣男子的手。不是幽魂,不是幻影,虽然有些冰冷,不过,那明明就是实体的肉身!
男子回过了头,不发一语地瞧着他。
「……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焦急地重复着愚蠢的问句。直到那冰冰冷冷的表情似乎渐渐融解了,直到那寒冰一般、面具一般的脸,融成一个淡然的微笑。
「雁智,你还难过吗……」
◇◆◇
师兄!再度睁开眼时,心里只剩一阵的冰凉。
闭上眼,重温着那梦里的笑容,冷雁智的眼角渐渐泛起了泪光。
手里握着的,是赵飞英的手。然而,他的笑容,却是要等到梦里才能见到。
重新睁开了眼,冷雁智无奈地笑着,把赵飞英的手搁回他身旁。
也难怪会做这种梦。都怪他,昨晚又在他房里睡着了。
站起了身子,环顾室内一眼,那日赵飞英身上穿着的白色布衣,还整整齐齐地搁在竹屋里的角落。
是他亲手洗去了沾在上头的尘土,也是他亲手晾了干、折得整整齐齐的。
轻轻笑了笑,冷雁智决定回到自己屋里。
然而,就当他推门而出,看见了眼前的情景,也不自觉地倒抽了一口大气。
在那清晨的微微曙光下,昨晚的绿竹在今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