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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苦练柔道这么多年都不过是为了保护好我的姐姐,不想姐姐那里一次也没及用过,这忽儿却用来保护素不相识的人了。不过,不管相不相识我都应去救的——亲吾亲以及人之亲,女孩儿家的名誉,几乎关系一辈子的幸福,就权当是救了个妹妹罢。
第二天的清晨,却出了点小小麻烦:搜遍全身,我还是找不到自己的学生证。思来想去,应该是昨晚遗在衣服口袋里了。正无可奈何之际,有人轻拍我肩。回头,一本翻开的学生证正正挡住了眼,那上面的大头照甚是眼熟。眨眨眼,我的学生证?接过后顺势扫一眼来人。咦?居然是跺跺脚整个初阳摇三摇的人物?只是我的学生证怎的入了他的手?算了,此处不是询问的地方,还是先上课再说。
放学铃声方响,就有学生会的成员守株待兔。看看班上同学惊异的目光,算了,还是不要在这招来更多注目的好。
随了那人径到学生会长办公室外。敲了敲门,内中有人应了,他方推门请我进去,待我进去后又复拉了门离去。转身看向稳稳坐于办公桌后豪华皮椅上那个深沉淡漠自外观上已看不出年仅十八岁的少年,我只淡然无语。他仔细看我半晌,一指真皮沙发:“坐。”
应当是为了昨晚那女孩事情罢。心中有七八分的肯定,也不推辞,走过去,坐下。转动皮椅,他面朝了我一脸的莫测高深。任由他打量,我自神情自若,他忽然轻轻笑了一声。
恰有人敲门,“进来。”
有人推门而入,伴着阵阵的牛排香。恭恭敬敬将菜摆好,挪动一下沙发,那几个退了出去,他走至我对面,居高临下看着我,我却只看了牛排微微发笑。他愣了愣,忽笑道:“看来你是肚子饿了,那就先吃饭吧。”
我只眯眯的笑,却在心中加了句:“不过是你的牛排比你更有吸引力而已。”专心下刀切肉,不再理会对面之人。吃得九分饱了,放下刀叉取了餐巾纸擦擦唇,看他细嚼慢咽。唔,不错,富贵人家调教出来的少爷,连进个餐都赏心悦目得紧哪。
倚着沙发臂,杵了下巴,静静看一活标本表演贵族式的进餐礼仪。早年曾是日日见的,而今,却都已物是人非了。
用餐毕,依旧的斯条慢理细细擦拭唇角,再将那餐巾纸叠好置于盘缘,他微微一笑:“在想什么呢?”
回以一笑,“在想,能如此纯熟施展这套技能,不只要练多久。”
他也笑,“你眼中可一点艳羡之色都没有哦。”
摇摇头,“赏心悦目的事物,看看就好。再说我学了自己又看不到,难不成要我吃饭的时候还要在桌上竖一面镜子?那时是看镜中的自己呢,还是镜中的食物?”
他大笑出声:“看不出来,你到是个有趣的人物——你知道我叫你是所为何事吗?”
点点头:“是为昨天的事吧。”
他亦点点头,“昨晚多谢你救了舍妹。”
不出我所料,那女孩儿果与他有些关联。“不用谢。”
他微笑,取出一纸支票:“这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请你收下。”接过来一看,呵,挺大方的嘛,整整十万呢!只是这样的人这样的事我也是曾见了的,他们不过是不知道天下还有除钱之外的事物存在罢了,所以心下并无不豫之意。将那纸递还他,并附赠微笑一个,“可有现金?”
他微微皱眉,“你随便进一家银行都可兑换,不会出错。我身边一时没有这么多现款。”语气中带了些微弱的讥嘲,我却听了出来。
照旧的笑容不改:“那现在你身上有多少现金呢?”他静静看我,掏出皮夹,将内中钱物悉数掏出。我却不看他,只淡淡一笑,自其中抽出一张百元大钞,再将自己的皮夹掏出,取了三十放入他那堆钱中。
平静看他,我说:“这是买衣服的钱,你要还我,我收下。人是我想救的,与是你什么人并无干系。这顿饭不妨就当了你的谢礼。自此后,你我各不相欠。”他细细看我,目光深沉难测,我却是安然任了他瞧。半晌,他轻轻笑了:“真不要报酬?”
淡淡笑,“如果有机会,你请我帮你办事的话,我一定毫不客气地收下。”起身扯下衣服,“章会长,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可以走了吗?”
第四章
对章涤尘那人,初始的会面,也就那般。平平淡淡,好的印象谈不上,坏的也还不至于。在他莫测的视线里,我淡然走出。昂首挺胸大可不必,一则做起来累,二则倒显出在意来,对不在意的事情作出在意的表示,我没那个气力,因为懒。
在这么个小小校园中要遇上一个人,实在是件很容易的事。但这般频繁的遇到同一个人,若不是巧合,那便只有刻意才能说得过去。
我不知道章涤尘觉着我有趣的原因。我素来自认是个平凡人,对与所谓权贵相交半点兴趣都欠奉。当然,敬畏谈不上,谦卑自然也便难以存在,我不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他喜欢边走路边与我聊天,因为他知道我不喜欢进他办公室,或是专门寻个地方等他。他猜测的不错,我却有些不明白他这般笃定的缘由,也不想去追问。人与人的相处,本就是一种缘分,既然是他刻意寻来的,我就大可不必显得斤斤计较。何况这人确实很不错,与他聊天,不会觉得无趣,也不会
觉得幼稚。这个人的思想,确实不是那种纨绔子弟有得起的。对这种人,我通常都致以敬意与喜爱。
赵平他们问我什么时候寻来的如此大靠山,说这位章大会长是校中风云人物里最难接近的一位,因为他的成熟,因为他的俊美,因为他的权势,因为他的淡漠。
可是这些东西,我都未曾注意到。在我眼中,他不过是个学识渊博,见过很多世面,却偶尔有些寂寞的普通人。
他们说他对我很是不错,很少见他这般的迁就某个人,也很少见他可以在某个人面前展露那么多真心的笑容。我只觉得好笑。
如果将一个人看作自己的朋友,我不会觉得有什么是迁就,甘心情愿而已。如果没有真心,那么我决不会愿意做他的朋友,无论他是谁,也无论他有多迁就。
某些方面,我有很严重的洁癖。
那些与我结下莫名其妙仇怨的莫名其妙人也再没有出现。萧飞湍某日很是别扭地向我道歉,说他刚知道他的手下原来已寻过我麻烦,并保证同类事情再不会发生。我微微一笑,坦然接受了他的声明。其实想说他的手下很可爱,都是些还没长大的孩子,与他是物以类聚,但想了想,还是没说,这人会恼的。他不过是个喜怒表现得很明显的孩子,会冷漠,却没有太大机心。
不过他不喜欢我与章涤尘相交,说那是只老狐狸,小心你什么时候栽在他手上。想笑,想摸摸他的头——他现在的样子,真的很向一只气呶呶的大狗狗哪!可是我不认为有防章的必要:和他比起来,我可以说是一无所有,哪有什么值得他费机心的东西存在?
姐姐这段时日的反常终于有了结果。原来是肚里已有了个宝宝,一月有余。难怪一向食量不大的姐姐竟会夜夜盼我的事物呢。
小心摸摸姐姐依旧平坦的小腹,笑问姐姐姐夫希望这是男孩还是女孩,居然异口同声说男孩。哇哇叫着替未出世的宝宝鸣不平,说他的爹地妈咪有严重的重男轻女倾向。姐姐笑着揉揉我的发,说,“希望是个男孩子呀,这样他就可以快快长大,然后妈妈要告诉他,以后定要对舅舅很好很好,舅舅从小就是个很乖很乖、很会照顾家人的孩子,舅舅从小就很懂事很要强,什么都舍不得让外婆妈妈操心,舅舅……”说到后面了,姐姐不觉红了眼眶,吓得我与姐夫手忙脚乱的哄她开心。
姐夫搂着姐姐,笑眯眯说:“临汐,知道我为什么想要个男孩吗?因为,如果是个哥哥,我就可以早早教育他,然后把事务都推他身上。这样,我就可以实现与你姐姐的环球之旅啦。那时候,我的照水还是漂漂亮亮芙蓉花一朵呢!”
“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忍不住吐他的槽,“姐夫,那是不是说,等姐姐老了,你就要开始嫌她人老珠黄,要另行物色年轻佳人啦?”
眨眨眼,姐姐会意,作一脸哀怨之色,吓得姐夫摆手连连:“乱说乱说!我的照水就是八十岁了,也还是世上最美的老太太,我可要时时守着,免得被人坑蒙拐骗走了我可就哭都来不及了。”
自然是换得准妈妈一记漂亮的左勾拳,笑得我满地毯打滚。笑得够了,不免猜测,“不知道我的小外甥会是什么模样?像妈妈多一些呢,还是肖爸爸多一点?不过,没关系,反正他的爸爸妈妈都是俊男美女